第13章 報仇雪恨(上)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當青城市這個冬季第一場雪飄下的時候,陳宇回來了。
只見他裹着大棉襖,套着大棉褲,一臉憔悴、滿下顎鬍渣的從出租車上下來。拖着沉重步伐,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一邊走,嘴裡一邊嘟囔。
約莫三分鐘後。
從電梯出來,陳宇終於閉上了嘴,用自己顫抖的手掏出鑰匙,緩緩插入門鎖,輕輕擰動。
“吱嘎——”
防盜門緩緩打開。
露出了他那個許久未曾謀面的“家”。
爲此,他要做一件特別重要、重要到一刻也不能等的事。
陳宇揉揉臉,舒緩面部肌肉,用衣領擋住下顎,左手抽出剁骨刀,右手擡起。
他彷彿沒有痛覺,繼續那麼颳着。
伸手,他打開一個小櫃子,拿出裡面還保持鋒利的剃鬚刀。剃鬚膏也不塗,就那麼硬刮起來。
迎接他的,只有美好的明天……
“呼——”
許久未通水的閥門,先是放了一陣屁,噴出一些黃褐色的屎。然後純淨的水柱才流淌下來。
《葫蘆娃》五十多遍!
《大頭兒子小頭爸爸》更是看得他大小便失禁。
“唰——”
輕輕嗓子,陳宇緩緩舉起左手的剁骨刀,柔和道:“您好,社區送溫暖。”
隨後就響起一連串腳步,以及“咔噠”一聲門鎖打開的響動。
關上房門,陳宇突然一個飛撲,就狠狠把自己拍在了牀榻上。完全不顧濺起了海量灰塵,開始瘋狂打起了滾。
政府和安全局沒人性啊!光是《天線寶寶》就強制他刷了一百遍!
“……”
隔壁的男人竟然還在一直等他,沒有搬走。
“砰!”
“當黑夜問白天”
紳士的,溫柔的,輕緩的,敲了敲鄰居的房門。
“……”
水果刀。
圍裙媽媽一出來他就尿。
“大地啊。”
“咔嗤——”
隨後跳起了《功夫》電影中,斧頭幫的舞蹈。一晃一晃走出家門。路過門口,還不忘從衣架上拿來一頂帽子,戴在頭上。
“蒼天吶。”
有菜刀。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這份情誼,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辜負……
“咔嗤——”
因爲他的“稱謂”規則,只會越變越好。
今天回家了,高興!
他檢查了一番,選擇了更趁手的剁骨刀。然後找到磨刀石,快樂的摩擦起來。
“灰色的人間~”
但這也不算完。
局裡那些參與教育他的工作人員們,也都彼此抱頭痛哭。
“……苦盡甘來啊。”
對此,陳宇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粘在水龍頭上、洗手檯上、鏡子上、剃鬚刀上。又在陳宇的清洗下,順着下水管道流走。
“艹!”
“啊——”
剁骨刀。
他們這些人還能活下來,已經是大幸運了。
門內,鄰居詫異喊了一聲。
很快,刀口磨利。
一出來他就尿!
《百變小櫻》裡女主換了多少套衣服,都能揹着畫出來!
直到前天,他的稱謂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廢物宅】,安全局的那個中年主任才終於宣佈“改造完畢”,放他自由。
陳宇吐出一口濁氣,熱氣騰騰的走出浴室,找了間乾淨的衣服穿在身上。
尖刀。
什麼【爆破極端分子】、【惡徒】、【強姦犯】之類的稱號,已經徹底淪爲過去式。永遠不會找上他。
十多分鐘後。
令陳宇臉上漸漸浮現笑容。
擋住自己【廢物宅】的稱號。
他現在,並不想休息。
關閉淋頭。
聽說臨死前,那教授還咬破手指,在地上寫下一行血字——“太他媽難教了,我艹了”……
剛一落刀,就割出了一條小血痕。
“咳。”
哼哼着歌,陳宇來到廚房,彎腰,仔細查看廚臺上的工具。
“啊?”
“老子終於自由了啊啊啊啊——”
“我很愛你”
“噗嗤!”
爲此,不僅僅陳宇痛哭流涕。
並無迴應。
鏡子中的自己,疲倦、衰老,眼底盡是紅血絲。
他沉默一陣,自語了一句,擰開水龍頭。
連續四個月的“折磨”啊,他如今的精神、以及承受痛苦的能力,已經可以用“強悍”一詞來形容了。
“咚咚咚咚!”
一路跳着,唱着,來到隔壁鄰居的門口。
陳宇耍了個刀花,將其揣進褲子裡。
“我很愛你~”
“唰——”
君不見當初某個自信滿滿的心理學、教育學大教授,在某個無助的夜裡,因爲陳宇的“固執”而心臟病突發。徹底離開了人間。
“真好。”陳宇臉上不由浮現出燦爛的笑容,感動的淚水從嘴角話落:“還是他。”
這次,屋內響起那個男人熟悉的聲音。
半年了。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
“瑪德!”
接着,陳宇脫下全身衣服,露出健壯不少的身子,進入洗浴室,來了一場徹徹底底的消毒。
“能不能赦免~”
乾脆利落的響聲,特別悅耳。
陳宇繼續敲。
四個月!
整個四個月!
天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
“……”
“誰啊?”
確保陳宇沒有“改正歸邪”。
深深呼吸了一口摻雜灰塵的空氣,陳宇平復好自己沸騰的情緒,站起身,走向衛生間。
“爺爺我……終於解放了。”
爲了避免陳宇“重蹈覆轍”,安全局還下令青城當地的公安系統,每隔幾天,都要上門對陳宇的稱謂進行檢查。
一根根堅硬的短毛應聲而下。
“咚咚咚!”
將近六十度的熱水淋在身上,他也似乎毫無知覺。
霎時,陳宇淚流滿面。
“吱嘎噶嘎——”
防盜門,漸漸拉開。
陳宇手中的剁骨刀,也越舉越高……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