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有點活，但不多。
當第二天的太陽升上高空。陳宇“毫髮無損”的走出房間，乘坐電梯，前往了頂層。
或許是昨晚破紀錄的高分，令他擁有了一定圈內地位，算得上人上人。考覈組與通天塔的“物業”都沒有難爲他。
只是交了三十多萬的罰款後，口頭批評幾句，便把這事放過了。
唯獨一個小插曲，是他早上起牀後，發現自己的內褲沒有了。
這就很煩。
找了半個鐘頭，翻遍全屋，倒空整個揹包也沒找到。
“奇了怪了。”
“我睡覺時候沒脫衣服啊。”
站在電梯中間，陳宇滿頭霧水。撓了撓頭上的鋼盔，思索良久、不得其解，轉頭對身旁的電梯小姐問道：“你看到我內褲了嗎？”
電梯小姐：“……”
“叮。”
十數分鐘後，電梯抵達999層。
兩側石門緩緩拉開。
陳宇雙手插兜，姿勢略有奇怪的走出。
沒辦法。
太晃了。
無論左褲管還是右褲管，放在哪邊都很彆扭。
999層，是一間和一層大廳面積相等的……大廳。
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電梯打開的聲音，吸引了主考官的注意。見到是陳宇，立刻揮手：“陳宇同學，過來，準備抽籤了。”
湊上前，陳宇觀察這裡的人員組成部分。
大多是媒體記者和監考工作人員。
少部分爲本屆考覈的參賽超凡者。
且，都是昨晚積分達到前二十的選手。
十一名人類，九名外族。
今天的擂臺賽，他（它）們就是無可爭議的、億衆矚目的主角。
陳宇作爲場地考覈冠軍、兼歷史第一“得分王”，立刻吸引了不少記者的注意。爭先恐後的趕來。
“陳宇大人！”
“您好，陳宇大人。我是新京電視臺的主持人，方便接受一下采訪嗎？”
“大人，對於打破歷史積分記錄這一壯舉，您有什麼想要說的？”
“陳大人看這裡！能否給一個專訪機會？”
“陳宇大人！您好……”
“我是您的粉絲……”
面對將他團團圍住的媒體，陳宇不滿，含糊不清：“唔唔，嗚嗚嗚。”
“大人，您說什麼？”
“別擠……”
“陳宇大人看這裡！能否給一個專訪機會？”
“您說什麼我們沒聽清啊。”
“都…都讓開點！誰把話筒懟進大人嘴裡了？”
“啪。”
一把拍掉某人緊握話筒的手，陳宇吐出話筒，臉色難看：“你們幹什麼。”
話落，圍攏的衆人紛紛驚恐後退。
外圈的不少記者，更是慌亂逃竄。
給超凡者深*了，這踏馬還了得……
“呸。Tui。”
吐出粘在嘴裡的毛毛，陳宇左右環視面前的記者們，大聲道：“男的，都上前一步。女性後退。”
衆記者面面相覷。
女性連忙逃走。
留下一圈動也不敢動的男性。
“大…大人，不是我捅的。”這是瑟瑟發抖的記者。
“也不是我。”這是堅定搖頭的記者。
“我用的是手機收音，您看，我根本就沒有話筒！”這是自證清白的記者。
“我也沒有，剛纔的話筒不知被誰拍掉了。”這是主動暴露的記者。
“大人看這裡！能否給一個專訪？”這是不知死活的記者。
陳宇將手中的長條形麥克風扔掉，大聲問：“你們誰帶備用內褲了？新的。”
記者們頓時一愣，衆臉茫然。
“誰給我一條，我就接受他的專訪。”陳宇繼續道。
短暫靜默，周圍的記者們瞬間興奮，紛紛高舉雙手。
“我有！”
“我也有！大人！”
“現在就給您脫。”
“陳宇大人，我的是蕾絲的……”
“伱們聽不懂話嗎？大人要的是新的！”一位帶着金絲眼鏡的男記者推開衆人，舉手：“大人，我身上這條就是新的。早上剛換。”
聞言，陳宇恨不得撿起話筒重重摔在對方臉上。
但就在這時，他旁光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愣愣地穿過人羣，走到另一圈人羣外。
這一圈，圍攏的是採訪長髮男的媒體記者們。
就見人羣最中間，長髮男正意氣風發的侃侃而談。面對走來的陳宇，也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陳宇則一臉震驚，仔細觀察長髮男頭頂的“裝飾”物，如遭雷擊：“你……這不是我內褲嗎？”
“有什麼問題嗎。”長髮男瞥了陳宇一眼。
“這問題不大嗎？”
“到底有事沒事。沒看見我很忙？”
“我的內褲，爲什麼在你頭上？”陳宇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現在是我的了。”不耐煩的擺擺手，長髮男繼續接受衆記者的採訪。
陳宇：“……”
同時間。
幾十米外。
主考官美人手持名單，不斷對照在場考生的名字，對身旁的助手吩咐道：“還有三名考生沒來，你通知一下，抽籤馬上就要開……等會，那邊怎麼打起來了？”
助手轉頭望去，推了推眼鏡：“好像是選手陳宇和……漂亮！這一記上勾拳！”
兩位超凡者突然之間的廝打，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員的注意。
場面瞬間大亂！
一位現場直播的主持人更是連忙背起攝影師，激動的解說：“天吶！本屆擂臺賽提前開始啦！逗貓平臺戰地記者爲您報道。首先出場的是聯盟學院第一人，對戰歷史積分榜第一人！可以看到，雙方都沒有發動異能，但一招一式卻仍舊虎虎生……好的！陳宇選手使出了超級無敵旋風抱摔……哦！他們好像在爭奪一樣東西？攝像老師請近一點。看清啦！是一條內褲！”
……
十分鐘後。
衣衫破破爛爛、面部略帶青腫的陳宇和長髮男兩人，被帶到了998層一個小單間裡。
主考官走來走去，莫名其妙：“你們搞什麼？”
“他偷我內褲。”陳宇擦了擦嘴角的抓痕，臉色難看。
“不是偷。”長髮男甩了甩劉海，遮住烏青的左眼，解釋道：“是取。”
“你有病？”主考官震驚的看向長髮男。
“如果守信，也是一種病的話。”長髮男背起雙手，仰望天花板：“那我的確病入膏肓。”
“放屁！”陳宇一腳就踹上去：“老子現在就讓你膏肓。”
“陳宇，別太過分！一直到現在，我都是讓着你的，明白嗎？”
“不用讓。今天咱倆必須死一個。”
“怕你嗎？來來來。”
“住手！”主考官頭皮發麻，急忙拉住兩人：“你倆消停點！”
長髮男拍拍被踢髒的褲腿，冷笑：“你也就仗着主考在這。否則還敢動手？垃圾。”
“你閉嘴！陳宇你站那別動。”擋在兩人中間，主考官煩躁的捋了捋頭髮，對長髮男道：“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偷陳宇的內……內衣？”
“再次重申，不是偷。是取。”長髮男身姿挺拔：“是我們打過賭，他的積分只要超過二十點。我就把他內褲套頭上。大丈夫無信而不立，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
“媽的。”陳宇火大：“老子昨晚明明沒脫衣服睡覺，你是怎麼偷來的。”
“弱者始終是弱者。就憑你那機敏程度，我半夜殺了你，你都不知道。”
“陳宇，他的異能是隱匿類的。偷東西確實相對容易。”主考官嘆氣，再次看向長髮男：“但你一聲不吭，就把人家內衣偷走了，這事辦的也很差勁……不對，你們打的這個賭就很差勁啊！神經病吧？賭內褲？！”
“賭注並不重要。”長髮男將內褲重新套在頭上：“願賭服輸，一直就是我的忍道。”
“忍尼瑪！主考，你讓一下，讓我弄死他。”
“來來來！”長髮男躍躍欲試。
“你把內褲脫了！”主考官美人也怒了，下意識就摘下了長髮男頭頂的內褲，但抓在手裡，又感覺不對勁，連忙又扔了回去：“你們不覺得你們很奇怪嗎？都老實點！跟我下去抽籤！”
“內褲給我。”陳宇伸手。
“有本事就來拿。”
“你倆閉嘴！！！”
……
最終。
在主考官強硬的調解下，陳宇和長髮男兩人終於上樓，等待排隊抽籤。
但兩人的心底，早已將彼此互爲仇敵。
“別讓我在擂臺賽上遇見你。”陳宇眼底殺機炯炯。
長髮男不屑：“我也是這麼想的。”
主考官：“你倆要是再敢動手，都淘汰資格！”
鎮住兩人，她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中，走上臨時搭建的高臺，環視全場：“所有媒體人員，工作人員，往後退。”
清空場子。
只剩下二十位超凡者考生。
主考官從助理手中接過一個大箱子，搖晃了一下。
裡面“稀里嘩啦”響成一片。
“擂臺賽，於中午十二點正式開始。現在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觀衆此時都在有序入場。”
“擂臺賽的規則，更簡單。”
“無限制搏鬥，允許使用攜帶進來的非違禁武器。一方投降、暈厥、癱瘓、死亡、或跌出擂臺，則分出勝負。”
“一場淘汰制。贏了上，輸了下。前十會有人類超凡局頒發的獎勵。”
“以上。”
話音微頓，主考官環視全場：“有誰有問題，現在可以提。認爲自己在之前考覈中受傷嚴重的選手，也可以申請退賽。”
站在角落那位最高大的半人馬，舉起了手中鐵棍，用笨拙的人類語說道：“一對一，只有？”
“是的。”主考官點頭。
“T]I[.K，P……（如果我聽不懂他們投降，殺了怎麼算。）”
“LP[O]P。（會有監考來阻止你。）”主考官微笑。
“UP……（如果他們來得及的話。）”收起鐵棍，半人馬不再言語了。
“其他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陳宇舉手，指向長髮男：“給我倆分一塊。”
“贊同。”長髮男子亦舉手。
“抱歉，每個人的對手都是隨機的。”捧起手中箱子，主考官宣佈：“既然都沒有問題，那就開始抽籤吧。一個個來。”
圈外，衆多記者和攝像師立馬擡起“長槍短炮”，拍攝直播全過程。
陳宇第一個跳上臺，伸手進入箱子裡，抓出一顆透明圓球。
圓球爲玻璃製品，十分精緻。
內部刻有一個小小的數字——9。
“你的號碼是9號。”主考官解釋：“另一位抽中9號的選手，就是你第一場的對手。”
“來。”陳宇看向長髮男：“上來抽。”
長髮男也二話不說，一個大跳竄上臺，把手伸進去，拿出一顆標後“2”的圓球。
陳宇：“廢物。”
長髮男：“狗屎。”
“你倆下去。”
一個個選手上臺，抽籤，看球。
有喜有悲。
典型喜悅的，是抽到“9”號的超凡者，對陳宇露出一個友善中夾雜挑釁的眼神。
誠然，陳宇上一場的分數是歷史第一。
但終究是“投機取巧”。
在這二十人裡，大概率實力最弱。
典型悲催的，是抽到“2”號的超凡者。
他的對手是聯盟學院第一人。
代表他本屆考覈到此爲止了。
很快，十八名參考選手全部抽籤完畢。只剩下兩個卡修族的半人馬，還站在臺下靜靜裝逼。
見所有人都下臺，才一同慢吞吞的走上去。
其中體型稍小的半人馬伸手入箱，頓時一愣，疑惑看向主考官。
主考官笑容更甚，猛地拍扁紙箱：“抱歉，有條規則忘說了。箱內的小球，只有1到9，共十八個。剩下的兩人，自動爲下一場的對手。”
體型稍小的半人馬茫然，沒聽懂，看向同伴。
體型更大的人馬掌握人類語，聽明白了，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它也不傻。
顯然明白這是被監考組下了套。
但它沒有辯解什麼。只是輕蔑一笑，嘴角上揚一抹殘忍的弧度：“VL].K;[P。（終究是一羣蟲子。）”
“謝謝誇獎。”主考官微微鞠躬：“以往的擂臺賽，也是這個規則。只不過這場忘了說。抱歉。”
拉着一頭霧水的同胞，半人馬頭也不回的離去。
“那麼，接下來的時間爲自由活動。”隨手扔掉紙箱，主考官美人放大聲線：“各位可以短暫休息，準備一下戰鬥用品。11點30分，通過這個出口。”
話音微頓，她側身指向身後的金屬大門，補充道：“前往第1000層的大擂臺。”
“現在，解散。”
說罷。
圍在外圈的衆多媒體記者，又一擁而上。
陳宇則好奇的繞過高臺，走到那扇巨大的金屬大門前，試探性推開一條小縫。
“轟——”
震耳欲聾的嘈雜之音，霎時撲面而來。
探頭張望。
就見大門外，旋轉樓梯的下方，是綿延無盡的雲層。
上方，則是一圈望不見邊緣的“鬥獸場”。其內，已經擠滿數以幾十萬計的觀衆。
浩浩蕩蕩，密密麻麻，彷彿無窮無盡，黑壓壓一大片。
很難想象這座“鬥獸場”的面積，究竟達到何種恐怖的程度。
與其說通天塔是一座塔，不如說是一根棍頂着一張“盤子”。
“啪！”
突然一隻手伸來，關上了鐵門。
主考官走來，皺起好看的眉毛：“現在不能出去。”
“沒想出去，就是瞅瞅。”
“……”主考官沉默片刻，壓低聲音：“一會擂臺賽，別被現場的氣氛衝昏頭腦。打不過，就投降。沒什麼好丟人的。”
“明白。”
陳宇點頭，轉身就要走。
剛邁步卻又停下，回頭看向主考官。
“還有事嗎？”主考官歪頭。
陳宇：“能不能給我搞條內褲。”
主考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