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是一念之差，就想着快點得到答案。胡總，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下午就回去自首。”
於洪波也說不上有多後悔，做這件事之前他其實也想過後果。就連交易的50萬元都是他自己出的，其實也有和公司割席的想法在裡面。
“糊塗！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採取安全隔離措施的嗎？還自己親自衝上前，是不是好日子過夠了？你等着，我讓他們從香江聘請幾名大律師過來。你先和律師商量好說辭，然後再回香江。”
香江這地兒，說是崇尚法治精神，其實在胡楊看來也有很大的操作空間的。
比如，你有錢請律師和沒錢請律師，結果可能大相徑庭。
如果你能請得起大律師，或者請一個律師團，那麼恭喜你，你的命運能被改寫的概率會大大提高。
“胡總，我......”
於洪波這才意識到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煩，想完全跟公司割席，說起容易做起來難啊。
胡楊沒空理會他的心情，幾個電話打出去之後，很快就有了迴音。
“老於，你先回辦公室等着，下午稍晚的時候，會有律師過來找你。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幫你的。萬一你的罪名裁定成立，家裡的生活開支，公司會一力承擔。”
於洪波這件事，說到底是爲了公司的利益，而不是爲了他個人的利益。
做爲公司的老闆，胡楊不可能不管他。不僅要管，還要盡一切可能幫他脫罪。
“老闆，真的很感謝你。只不過，你這麼做，會不會連累到咱們公司？”
於洪波不擔心自己，倒是擔心給胡楊帶來麻煩。
“知道會連累公司，以後做事就多動動腦子。特麼的，等事情平息以後，我得讓阿文給你上上課，免得你一把年紀了，連安全隔離都不知道。現在去你的辦公室呆着吧，不準外出、不準給任何人打電話，明白？”
胡楊笑罵了一句，就把於洪波個你趕走了。
說實話，商業調查有很多手段可以用，不見得非要採取不正當的手段。話再說回來，你要花錢買消息，就不能多經過幾道手？
香江那地兒，遍地都是商業掮客，號稱東方的情報之都，一年也沒見抓幾個人。
說白了還是於洪波想走捷徑，卻沒有與之相適應的經驗。
下午四點，兩名香江的大律師帶着助理來到了投資大廈。胡楊把樓上的小會議室借給他們使用，他們和於洪波談了很久，直到晚上七點才一起離開。
“胡總，於總監就這麼跟他們回去了？”
胡楊一直和韓文呆在辦公室裡，直到幾名大律師帶着於洪波返回了香江，他才準備下班回家。
“要不然呢？就讓老於一直在深海躲着？不值得啊。本來就是一件不大的事情，何苦搞成那樣？阿文，回頭你挑選幾個信得過的人，放到香江去。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就讓他們出面。像老於這樣的人，連安全隔離都不知道做，有些事還是需要專業的人才行。”
胡楊最近也發現了，匯嘉國際投資在香江的存在感很弱，獲取信息的渠道也太少。
這件事還是需要交給韓文，指望慕少青肯定是沒戲的。
“好的，胡總。我也覺得咱們在香江信息獲取的渠道不通暢，這個短板我會盡快補上的。”
韓文從調查郭老三開始，就發現了這個問題。畢竟內地和香江還是有很大的不同，這個信息網絡只能靠自己重新建立起來。
胡楊揮揮手，示意韓文放手去做，然後兩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第二天，香江那邊的消息傳來，於洪波只在警局呆了一晚上，上午就被律師給保釋了出來。
保釋金五萬港幣，一個月以後會審理這個案子。
胡楊給於洪波放了大假，讓他好好在家休息一個月，他負責的工作暫時交給他的副手。
“胡總，劉穎劉助理今天報到上班了，你有什麼具體的安排嗎？”
今天是劉穎第一天上班，胡楊忙着於洪波的事情，就忘了這茬兒。還是吳馨慧進來提醒，他纔想起此事。
“你喊她來一下，我有事給她說。”
胡楊打算讓劉穎配合韓文，查清楚郭老三在國內的產業。
劉穎之前是體制內的人，如何快速安全的獲取這方面的信息，她有足夠的經驗。
果然，胡楊把這個工作安排給劉穎一說，她當即表示沒問題。
“劉穎姐，以後在公司我就喊你劉助理哦，私底下咱們還是按照以前的稱呼。你現在去樓下找韓文，這一段時間你配合好他的工作就行。”
胡楊安排好劉穎，然後打電話約陳嘉霖出來坐坐。
中午，胡楊和陳嘉霖找了一家海鮮酒樓，要了個包間坐下來吃飯。
當陳嘉霖得知郭老三是前段時間黑胡楊的主謀的時候，很是驚訝：
“不是，胡老弟，郭老三那個廢柴除了吃喝玩樂，還會玩這一手？我不信。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有沒有人在後面慫恿他，我就不知道嘍，不過這筆賬肯定算在他郭老三的頭上。陳少，你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會不會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陳嘉霖畢竟是香江人，他或許知道一些胡楊很難打聽到的情況，因此胡楊就問了一句。
“呵呵，你想多了。郭老三這些年一直都是這麼猖狂，他只要看你不順眼，就一定會和你找茬兒。不過，他之前的行事作風都很粗糙，而這一次的事情一環扣一環，他可沒這本事。”
陳嘉霖就曾經被郭老三當面羞辱過，可見對方是一個狂妄、沒有城府的傢伙。
但這一次從對方在網上僱水軍黑胡楊，再到打壓明康通訊的股價，從而打算在低位吸納其股票......整個操作手法很老道，不是一個廢柴二代能夠能玩出來的花活兒。
“陳少，郭老三的事情我來處理，你給我幫點忙。阿文這邊會安排一些人到香江，你想辦法給他們各自找個不顯眼的職業身份。”
胡楊以前疏忽了香江的複雜性，而通過於洪波的教訓，他意識到，沒有可靠的人在那邊，很多時候自己都會很被動。
就像這次於洪波的事情，他如果有可靠的人，在和別人交易的時候，完全就不用自己親自出面。
這就叫安全隔離，安全隔離的層級越多，理論上就越安全。
當然，實際操作中，有個一兩層的隔離就足夠了，畢竟大家又不是從事特殊危險的工作。
僅僅是防患於未然而已。
“這個好辦，回頭你把人安排過去了，工作身份我幫你安排。”
陳嘉霖也不細問，立刻答應了胡楊的請求。
“成，等我安排好了再告訴你。”
胡楊點點頭，以二人之間的關係，實在不用說“謝”字，這其實就是一種默契。
“胡老弟，你的遊艇可能這兩天就會抵達香江碼頭，你接到通知了嗎？”
陳嘉霖換了一個話題，他實際上對於胡楊的新遊艇，也有着強烈的期待。
“我也是昨天才接到通知，後天剛好是週末，你要是沒什麼事情就陪我一起去香江吧。”
胡楊和陳嘉霖兩人邊吃邊聊，酒沒怎麼喝，都是喝了一點紅酒。
吃過飯，二人便各分東西，坐到車上，吳馨慧才告訴他，之前樑餘打過電話說要見胡楊。
“你讓他過一小時到我辦公室來吧。”
胡楊回到投資大廈，休息了半個小時，剛好樑餘也到了。
“樑經理，基金又有什麼大動作了嗎？”
胡楊笑笑，高科創投基金從成立到現在，成績斐然。
樑餘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胡總，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前兩天我去香江，聽說郭老三因爲我幫你做事，從而恨上你了。”
“樑經理，這件事你不要多想。有人想從咱們這邊撈好處，盡用些下三濫的手段。所以呢，有沒有你的事，我和郭老三都變成了敵人。”
胡楊擺擺手，表示樑餘想多了。
之前他考慮到不要去揭別人內心的傷疤，因此也沒問樑餘和郭老三之間的陳年舊事。
“胡總，郭家在香江的能量可不小，我之前因爲被郭老三封殺，整個行業都沒人敢用我。郭老三這人做事，是沒有任何底線的。”
樑餘加盟高科創投基金之後，一直都在拼命的工作，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但是他從未想過要去報復郭老三，就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惹不起對方。
“嗯嗯，我心裡有數。樑經理，最近有計劃對外投資嗎？”
胡楊點點頭，詢問了一下目前高科創投基金的運作情況。
樑餘見胡楊轉移了話題，便靜下心來做了一個簡短的彙報。總體來說，高科創投的資金非常充裕，但對外投資就顯得很謹慎。
除了魔都微電子設備公司之外，樑餘還在考察一家生產光刻膠的企業。等有了結果之後，樑餘會向理事會遞交一份詳細的報告。
“好好做事，別的儘量少想。我和郭老三之間的恩怨，你不要介入，別人怕他我可不怕他。”
胡楊最終還是交代了幾句，他怕樑餘會採取一些不理智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