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湘兵靜靜的看着胡楊，看了起碼有一分鐘，然後笑着說道：“胡總，你們西特電工的胃口不小啊。那誰，你不是說想去一下洗手間嗎？現在去吧，明天我給你買一條鏈子。”
女人更加識趣，看在一條鏈子的份上，一眨眼就走了出去。
“我想多拿一點訂單回去，不知道樑經理有沒辦法幫我？你請放心，規矩我懂，絕不會虧了你的。”
姓樑的肯定愛錢，但他放不放心和胡楊交易，胡楊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
“嗯，這一次可能不行了，下次吧。胡總，我發現你比你手下那兩個呆頭鵝要強很多啊。這年月，做事不能太死板，你說是吧？”
大腦在酒精的刺激下，處於一種莫名的興奮狀態，樑湘兵也少了很多戒心。
胡楊笑笑，想看看對方接下來的會說你什麼。
“來來來，不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小兄弟，咱們繼續喝。”
樑湘兵點了一句，就拋開了那個話題。這傢伙做銷售的，口才確實不錯，幾個段子講下來把胡楊都給逗樂了。
“樑經理，我覺得你是一個可交朋友。這樣，咱們換一個地方再接着聊，我請客。”
胡楊其實對於樑湘兵手上的訂單並不感興趣，他只是想瞅機會能從那傢伙嘴裡問出來目前衡變的真實情況。
“兄弟夠意思！走，咱們換個地方。”
隨後胡楊和樑湘兵就離開了酒樓，在樑湘兵的建議下，找了個KTV去唱歌。
張工和馬工沒有跟着一起去，韓文自然是跟去了。
坐在KTV包房裡，茶几上堆滿了啤酒、紅酒還有洋酒。樑湘兵此時已經處於醉酒的狀態，說話的時候，舌頭都不怎麼利索了。
“兄弟，你看我整天風風光光的，似乎活得很滋潤。但我可以告訴你，我都不知道這個差事還能幹多久。實話和你說吧，現在廠裡已經是債臺高築，說不定啥時候就倒閉了。
沒辦法，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要是不趁着現在機會撈點錢，等廠子沒了我能幹啥？”
樑湘兵的話就像是醉酒之後替自己的辯解。對與錯，胡楊不想評論。但他敏銳的抓住了幾個關鍵詞，覺得衡變的情況不太妙啊。
“樑經理，衡變畢竟是有底蘊的大廠，哪有那麼容易就垮掉？你說笑了，說笑了啊！”
樑湘兵馬上不願意了，說道：“我還能騙你咋地？現在廠子總資產兩億多，負債兩億多，淨資產只有區區的150萬元。說出去都沒人信，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廠，淨資產還比不過沿海城市的一個家庭作坊。”
“得，廠子的事兒自然有高管們操心。樑經理，咱們今天玩好、喝好，別的不談。”
意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胡楊便把話題繞開了。在樑湘兵徹底喝醉之前，他去結了賬，並和韓文一起把這個衡變的銷售經理送上了出租車。
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時分。胡楊沒有去打擾黃新培的好夢，而是等到第二天早上纔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黃新培聽到胡楊說出來的消息，也是震驚不已。曾幾何時，衡變也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實力企業，沒想到現在落到了這步田地。
“胡總，你要是方便呢，回程的時候去一趟衡州。你先和他們聊聊，談談咱們的收購意向。等你回來後，咱們需要好好合計一下籌措資金的事情。”
企業之間的兼併，也不是一兩次談判就能解決的問題。收購衡變的資金還有足夠的時間去籌措，不過黃新培心裡也沒多少底氣就是了。
“行，這事兒我也多想想。嗯，這兩天讓張工和馬工先回去，我在羊城還要再停留幾天。”
胡楊隨後掛了電話，在賓館吃了早餐，纔來到了玉器一條街。
走進店裡，張小雷正在擦拭櫃檯。胡楊看到，櫃檯內的樣品倒是擺放的滿滿的，可顧客卻一個都沒有。
“胡總，這麼早就來了？吃早飯了沒？”
聽到張小雷的問候，胡楊笑着迴應了一句。然後在裡間的韓武聞聲也走了出來。
“老羅呢？”
沒看到羅平的人影，胡楊就問了一句韓武。
“羅經理說出去轉轉，他手裡多少還有一些客戶資源，他需要去拜訪一下人家。”
胡楊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是安慰了張小雷和韓武幾句。
在店裡呆了一個小時，有點無聊的胡楊就打算出去走走。這時，櫃檯裡的張小雷眼睛一亮，他看到有客人上門了。
走進店鋪的是一對老年夫婦，兩位都是滿頭銀髮，歲數看起來都差不多有六十多歲。
張小雷很有眼色的上前招呼，但也沒有惹人討厭的滔滔不絕，而是顧客有疑問了他才介紹。
兩位老人互相之間使用粵語對話，張小雷根本聽不懂，不過好在他們還會說普通話，倒不至於無法和張小雷溝通。
胡楊站在遠處沒有湊過去，不過他聽懂了兩位老人馬上要到結婚紀念日，想買幾樣玉器。
挑挑揀揀，兩人最後買了一對2800元的手鐲和一個800元的掛件。二人走出門的時候，胡楊聽到老太太說：“這裡的玉器可真便宜啊，就這兩樣，在香江買的話最起碼要一萬元。”
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目前國內羊脂玉和翡翠的價格都不高，主要原因就是大家的購買力普遍不行，再過些年可就沒這好事嘍。
對於胡楊來說，他當然不可能只進不出，無限制的囤積玉石。他的打算還是走良性發展的道路，一邊經營玉器行，一邊收藏一些高價值的和田玉籽料。
“胡總，今兒一大早就開張了，好兆頭啊。”
張小雷和韓武都很高興，雖說賣出去的東西價值不是很高。
“是啊，經營玉器行要有耐心，等做的時間長了，你們就會摸着規律的。行了，你們繼續忙吧，我出去一下。”
胡楊不覺得店裡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操心，現在店鋪有了，貨源有了，人手也有了，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來檢驗吧。
走出門外，一擡頭，剛好看見匆匆趕來的韓文。
“胡總，不好意思，早上起的晚了點。”
昨晚上，韓文把胡楊送回賓館後，睡得很晚。
“沒事，我也是想讓你多睡一會，所以走的時候纔沒喊你。走，陪我去外面轉轉，中午再去一趟中大。”
胡楊打算今天去看看胡悅，然後就訂票去衡州。羊城這邊的事情可以放手交給羅平等三人，反正以後他會經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