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安靜。
良久......
“噗~”
蘇寒雙手捂住了嘴。
“你非要問的，”聽到蘇寒的笑聲，師父大人癟了癟嘴，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又把頭扭到一邊。
“問完你又要笑我。”
“沒！”
捂着嘴，蘇寒連忙表態，“我沒想笑，只是有點忍不住。”
見自家師父很少見的露出這種羞澀的樣子，蘇寒咬了下舌頭，壓住了自己的笑意。
一本正經的擡起頭，看着自家師父，“這名字很好聽的啊。”
師父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嗎，“真的？”
“真的，”蘇寒如小雞吃米連連點頭，表明態度，“好聽，還很可愛。”
師父又轉過頭看他一眼，“真的？”
蘇寒正經嚴肅臉：“真的。”
“沒騙我？”
這次師父的目光目光沒再挪開，蘇寒點頭，覺得不妥，又搖頭，“沒有！”
“嗯。”
輕輕的‘嗯’了一聲，師父大人眸中光影輕輕波動了一下。
點了點頭，主動的錯開了話題。
“當初師父入門拜師的時候，師父的師父說過一些教導的話。
那些話，師父不想拿來說給你。
那......師父說些別的？”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師父大人的語氣變得不自信了起來。
蘇寒好笑的看自家師父一眼，點頭，“好，說吧。”
“嗯，”師父大人端正了坐姿，一副爲人師表的威嚴樣子。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
在你之前，我此生從未想過會收徒。
在你之後，我此生亦不會再收徒。
你......”
剛說兩句，師父大人的聲音頓住，不滿的瞪了蘇寒一眼，“你別笑！”
“我.....我沒笑！”
師父大人點頭，張了張嘴，又橫了蘇寒一眼，轉過頭，看向一邊，口中自顧說道：
“我很認真的，寒兒你能不能嚴肅點？”
“好！”蘇寒點頭，“我保證這次不笑！”
“嗯。”
師父狐疑的看他一眼，點頭。
“你應是一次給人當徒弟，我亦初爲人師，有太多不懂。
但我會慢慢學，學着如何去做一個好師父。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算是一個好師父。
但我想.......
只要我有的，只要你要，我會把最好的給你。
若我沒有的，只要你要，我會想盡方法取來給你。
我性情有些偏冷，以後若有讓你不開心的地方，你要多多見諒。
還有......”
師父看了蘇寒一眼，正對上蘇寒同樣投來的目光。
不自覺的把臉轉向一邊，“還有，我若做的不好，你莫要笑我。”
說完，小心的看蘇寒一眼，“好不好？”
蘇寒的心猛地一顫，擡頭看着自家師父，點頭，“好。”
“那......”
師父目光落在蘇寒的臉上，認真的說道：
“以後就是名副其實的師徒了。
餘生，請多關照！”
看着眼前傳奇一樣的女子，有些笨拙又尤爲認真的說着真心的話語。
這一刻，蘇寒突然有些明白那些前任文章裡無數次提到過的希望時間定格不再流淌，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他又突然擔心時光定格，真的不再流淌。
畢竟，此後餘生，很長很長！
“餘生，請多關照。”
看着自家師父，蘇寒同樣認真的回道。
回完，笑了笑，補充稱呼道：“小白師父。”
師父大人不自覺的將臉扭向一邊，口中低聲道，“你又笑我。”
“沒有啊，”蘇寒找藉口，“我只是覺得小白師父叫着親切些。”
“真的？”
“真的。”
師父回過頭看他一眼，“不是笑話我？”
蘇寒好笑着搖頭，“不是。”
只是......這樣的師父，總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一下呢。
不行！
這種念頭不可以！
停下！
給我停下這種不應該的念頭啊！
那是師父大人，怎麼可以欺負的！
可是......就是讓人忍不住啊！
心中絕望的放棄了治療的想法，蘇寒就聽到耳邊師父大人輕輕的‘嗯’了一聲。
復又開口道，“那......師父爲你講一下修行吧。”
說到了正事，蘇寒正色點頭，“好。”
“嗯，”師父大人嗯了一聲，沉默片刻，組織語言。
“修行伊始，從積蓄內力開始。
你現在已經內力漸深，對此應該已經有了不少的瞭解。
我需要補充的是，世人只知開闢丹田氣海前，需拓寬經脈，積蓄內力。
內力積蓄越深，則氣海開闢越大，初始本源真氣越加雄渾強大，根基深厚，於以後修行越加有利。
但世間少有人知內力積蓄極限在哪，甚至有沒有極限。
那現在師父告訴你：有。
內力積蓄的極限，在九千年。
天地所限，無人可打破這一枷鎖，所以當內力量達到九千年一百五十甲子上限，當嘗試開闢丹田氣海，不必等到二十歲，消耗根基、浪費時間。”
九千年？
蘇寒點頭，同樣想到了自家師父剛剛說起她自己的過往時，曾提到過她獲得傳承，於寒潭中一日夜太陰內力達到了天地所能容載的九千年極限。
所以，自家師父大人之所以會這麼強，非但因爲她本身是太陰聖體，又修煉的與太陰聖體相契合的太陰功法。
更因爲自家師父的根基足夠強大，超過別人許多。
見蘇寒點頭，師父大人接着說道，“我觀你內力應是已有近百甲子。
稍後再尋幾門陰屬性或無屬性功法，待內力積蓄至一百五十甲子極限，就可開闢丹田氣海，凝聚初始本源真氣，開始正式修行。”
“修行之始，在於積蓄內力，開闢丹田氣海。
初始本源真氣誕生，算作踏入修行路的第一步。
待初始本源真氣誕生，於先前所修功法中擇一主修，以初始本源真氣爲基礎，不斷積蓄真氣，就是真氣境的修行方式。
待真氣填滿氣海，使之不斷凝練，氣化爲液，則可突破至下一個境界，真元境。”
“修行自積蓄內力開闢丹田氣海，至渡九重散仙劫，轉化仙軀成就真仙。
其間共有五個境界：真氣境、真元境、真丹境、真靈境、真我境。
內力凝真氣，則爲真氣境；真氣凝真元，則爲真元境；真元化丹，圓融一體，則爲真丹境，真丹孕靈，如臂指使，則爲真靈境；真靈凝實，化作真我法相，則爲真我境，亦是仙境之前的最後一個境界。”
說完，師父大人看着蘇寒，小心的問道，“對此，你沒什麼問題吧？”
她沒教過徒弟，當初她的修行，也沒用師父教過。
所以該怎麼教，她真的一無所知，只能如此小心翼翼。
蘇寒搖頭，又點頭，“有。”
“哦，”師父大人點了點頭，又擡起頭看向蘇寒，意外道，“什麼問題？”
“其它境界都能理解，但關於真丹境。
師父說真元化丹，圓融一體，方爲真丹。
這個真元化丹，圓融一體，是隻真元在丹田氣海中凝結成一顆圓丹？”
聞言，師父大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好笑的搖頭。
“自然不是的，不過，你這個問題，當初師父的世界也曾問過。”
“哦？”蘇寒對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師伯多了幾分好奇。
見他感興趣，師父大人笑了笑，說道：
“當初師父的師父的回答是：肚子裡凝結一顆圓丹，那不叫真丹，叫結石。”
蘇寒：“......”
想象了一番那種場面，和自家師父一樣，沒忍住嘴角的笑意。
回憶了一下自家世界的糗事，師父大人接着解釋道：
“所謂真丹，是打磨真元，使真元圓融、彼此協同。
全身真元，能如一顆完整大大丹，有激必應，圓融一體，爲其後的真丹孕靈做準備。
只要達到了真元如一，圓融一體，就算做是突破到了真丹境了。
這一境界，並不像真氣真元境界之間那般有明顯的分割，真丹境的特性也是在真元頂峰之後一點一點的顯化。”
說完，見蘇寒點頭，師父大人又問，“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蘇寒搖頭，師父大人才接着說道，“方纔說的是凡境。
在凡境之上，還有仙境。
仙境之始，是爲真仙。
突破到真我境後，凝聚真我法相。
法相成長，漸漸與肉身契合，融合爲一。
融合真我法相，蛻變仙軀，則爲真仙。
真仙之後，則是仙王，仙王境界，已經初步掌握了法則的力量。
而仙王之後，到了仙帝境界，已經凌駕法則之上，開始接觸大道。
每一個仙帝，都有且有唯一的道。
而當這條道走到盡頭，則可接觸到這一大道的本源。
到了這時，就是常說的掌握了本源大道的仙帝。”
說完，師父大人又不放心的問道，“這些，寒兒你有沒有什麼問題？”
對此，蘇寒依然點頭，“有。”
“什麼問題？”
“首先，散仙呢？
師父說凡境至真我境而終，仙境自真仙境而始，獨獨把散仙排除了。
其次，仙王就掌握法則，仙帝接觸大道。
傳聞中，仙王先不說，仙帝級強者是具備毀天滅地之能的。
但爲何我見到的這些仙帝，似乎一個個都沒有傳說中那般的強大，連徒兒自己都殺了兩個。
最後，都說真仙、仙王、仙帝之間差距巨大，橫跨着不可逾越的橫溝，爲什麼師父初入仙王境界時就能斬殺魔帝？
現在未入仙帝境界，更是連掌握了本源大道的仙帝都不是師父的對手？”
聽到蘇寒的問題，師父大人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把散仙給落下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解釋道：
“這三個問題，師父一個一個的給你解釋吧。
其實，第一個問題和第三個問題，是可以放到一起解釋的。”
見蘇寒目露疑惑，師父大人語不驚人死不休道：“其實......天地之間，本應是沒有散仙這一境界的。”
蘇寒：“......”
沒、沒有散仙？
那......他這麼些年，一直都是生活在一個假的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