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美小臉通紅,倒也不是着急,而是麻辣粉吃的:“我沒有呀,再說你在房間裡有沒有用心練功我也不知道呀。”林小美一想也是,她練功都是在那間有梅花圖的房間中的,師傅也嚴令不許讓惠美瞧見她練功,寧雲倩久經江湖,防人之心可是從來未曾懈怠。
那可能就是師傅在屋子裡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師傅沒有這麼陰險吧應該?嗯嗯,一會兒一定要在屋子裡瞧瞧。其實寧雲倩自然不會安裝什麼監控來監視她,她每天回來只要瞧見林小美的狀態就知道她有沒有用心練功,用心練功的人自然會氣血翻涌,寧雲倩自然是一瞧便知。
但林小美練功可從來不偷懶,這一點倒其實用不着寧雲倩太督促。只是這丫頭有時候會不按照她的吩咐行事。比如讓她練習招式,她自己練着練着就忽然對着梅花圖入了迷,一看就是一天,直到自己回來還兀自瞧的發呆。
寧雲倩怕她太過癡迷其中,以至於走到極端,所以不得不嚴令她不許在練功的時候看梅花圖。田中惠美不知道所以然,在一旁聽着還道是寧雲倩責罵小美練功不夠勤奮呢。林小美一溜煙跑進去練功了,客廳裡只剩下於大海和惠美兩個人。
這棟樓裡住的大都是醫院的員工,此刻大都要麼上班,要麼就是下了夜班在家裡呼呼睡大覺,所以異常的安靜。惠美幫於大海倒了一杯茶,自己打開電視,大方的坐在於大海的身邊,眯着眼睛看起了電視,這麼說的話這個惠美也當真是夠沒心沒肺的,都沒聽到於大海咚咚咚的心跳聲?
於大海沒話找話:“惠美啊,你的病情怎麼樣了?”惠美笑了笑:“已經好了很多啦,淑人姐姐真是了不起,是華夏的神醫呢!她說讓我再觀察十天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回去啦。現在我每天只吃一次藥就行……唉喲,今天的藥還沒吃呢。”
忙跳起來去取藥,一股迷人的清香從於大海的身邊掠過,害得他差點暈過去有沒有?這些藥都是寧雲倩提前熬製好,放在冰箱中,隨取隨喝的。惠美吃完藥,誇張的齜牙咧嘴於大海做個鬼臉,一點也不難看,只是平添了幾分可愛調皮。
於大海心這個跳啊,話說他執行過多少危險任務可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啊。子彈貼着耳朵飛過去連睫毛都不帶眨一下的,可此時跟惠美獨處,卻拘謹的汗珠子都下來了。惠美很詫異,這屋子裡很涼吧,大海哥哥怎麼你還冒汗了呢?
於大海一咬牙一橫心:“惠美啊,以後你不要叫我什麼大海哥哥了,直接喊我於大海就行,要不喊我大海也可以。咱們是朋友,又不是跟小美似的兄妹。”田中惠美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心說這有什麼區別,大海也好,大海哥哥也罷,不過就是個稱謂罷了……
但她性格乖巧,也不反駁,點點頭說那我以後就叫你大海咯。於大海試探性的小進攻就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信心立刻爆棚,忙賤不拉吉的答應了一聲。這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其實哥哥妹妹也透着親熱,要是時間久了也一樣可以發展成戀情沒問題。
然而,舒子晨說了,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而哥哥妹妹轉換成戀人關係那可是需要過程的,於大海可等不了那麼久好麼。所以他就試探性的提出了這個稱謂的改變,沒想到惠美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嘿嘿,現在大家可是朋友了,距離男女朋友一步之遙哦。
接下來說話就順暢多了:“惠美啊,你喜歡華夏不?”惠美忙說我喜歡啊,真的好喜歡呢。於大海大喜,如果惠美你這麼喜歡華夏,那以後就留在這裡算了。而且華夏好大的啊,你一輩子都轉不完。
惠美說我還真的這麼想過,就是不知道爸爸同意不?我計劃回去以後就申請來華夏的大學進修研究生,我對華夏的歷史很興趣,就主修華夏曆史好了……如果爸爸同意的話。於大海心說你爹纔不會同意你留在華夏呢,不過只要你堅持,你爸爸也管不了你的吧?
於大海的緊張情緒漸漸消弭,開始發揮自己的口才長項,從海外的小島風光聊到了緬甸的大山深處,又從荒涼的戈壁沙灘最後說到自己出生的呼倫貝爾大草原。呼倫貝爾大草原是世界上第三大的草原,地廣人稀,景色壯美,對於在島國出生的惠美真是有着無窮的吸引力。
再加上於大海略帶誇張的講述,惠美已經完全入迷了有沒有?於大海從小在那裡長大,他自己的生活經歷那還有什麼不熟悉的。
面對惠美的各種問題,回答的也是行雲流水:“草原上沒有熊,那是大興安嶺裡纔有的,也沒有老虎,最兇惡的動物是狼。”
他警告惠美,如果去呼倫貝爾草原上旅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尤其是草原上的餓狼,它們不但吃牛羊馬匹,急眼了一樣是吃人的。一隻狼兩隻狼不打緊,但是一羣狼那就厲害了。你開車子都沒有用,它們一口就能將你的輪胎咬破,它們的爪牙那可是相當尖利的說。
惠美說你不是生活在蒙古包裡的麼?那就是大草原啊,難道你不怕狼嗎?於大海淡然自如的說我當然不怕,是狼怕我。
草原上那麼多的羊羣,只有我家的羊沒有被狼騷擾過你知道爲什麼?惠美當然要問爲什麼,她可是個忠實的小聽衆,而且已經被於大海帶到了草原的畫面中。
於大海得意的說那是因爲我跟草原上最兇惡的一羣狼的狼王打了一架,把它打的屁滾尿流,從此再也不敢靠近我的牧場。
每一羣狼都有一隻頭狼,所有草原上的狼羣也都認一隻狼王。草原上的狼都是灰色的,但狼王卻都是渾身雪白,眼睛血紅……要不能是狼王麼?
惠美大爲佩服,大海哥哥……大海你還英勇呀,你都敢跟狼王打架!於大海擼起袖子,給惠美展示自己胳膊上的傷痕,當然主要的目的是展示自己強壯的手臂。上面果然有一片斑斕的暗紅色的傷痕,看起來的確是觸目驚心。
但天知道這其實本根不是什麼狼王咬的,要是被狼咬住了胳膊,那這條手臂就算是廢了。狼的兇狠就在於只要咬住了血肉,就算死也不會鬆口的!而且狼的牙齒不但鋒利,還有着極大的腐蝕性,被狼咬過的傷口,都基本很難癒合,只能斷臂求生了。
於大海這片傷痕的由來他打死也不會跟惠美實說的,因爲這不是狼咬的,而是馬咬的。小時候他調皮,在草原上放羊時遇到一匹野馬,不管三七二十一追上去就要騎人家。那時候他的本事已經很厲害了,野馬尥蹶子也甩不掉他,但是他得意之際,忘了馬是會咬人的……
惠美哪裡知道這些啊,於大海說什麼她都深信不疑。而於大海除了狼這件事吹的很誇張以外,其他說的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倒也沒有編造什麼謊話。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原,藍天白雲紅彤彤的夕陽,漫山遍野的牛羊,炊煙渺渺的蒙古包,套馬的漢子,還有熱情的姑娘……
惠美雙手托腮,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於大海,心馳神往:“大海,草原上那麼美麗,可是你爲什麼要離開那裡來到城市呢?我不喜歡城市,太噪雜了,我喜歡簡單的生活,就好像呼倫貝爾大草原那樣,每天唱着歌兒放羊,多好呀。”
於大海心說你光是看到了好的一面,沒有看到苦的一面呢,放牧的生活單調乏味,而且還很累,就你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只怕一天都呆不了。夏天還好,冬天的蒙古包裡都能凍死人!而且冬天也要放牧,那寒風如刀的感覺只怕惠美你這輩子都沒有體會過哪。
還有你以爲羊兒都是童話故事裡那麼乖巧的?媽的一個個皮着呢,要不然皮鞭子你以爲都是幹什麼用的?你瞧着牧人們放羊容易,人家可是從小就幹這個的,要是外行,別說放羊,你把它們從羊圈裡趕出來都費勁!
還有收拾羊圈,那可是又累又髒的活兒,厚厚的羊糞凍的像是水泥塊一般,要一點點敲起來再搬出去晾乾,冬天就用它們來取暖。還有接羔的時候,連着一個禮拜都幾乎不能睡一個囫圇覺,還有剪羊毛,打草,比農活也清閒不了多少……
更主要的是寂寞,於大海的養父是個喜歡喝酒的漢子,每到冬天較爲清閒的時候就揹着一條羊腿滿草原的去晃悠了。這一去半個月回來都算是快的,有時候一個月都杳無音訊。蒙古人不但好客,還好酒,溜達出去無論遇到哪個包兒都一定會喝的爛醉如泥。
他揹着的羊腿號稱禮物,但是轉一圈回來保證羊腿還在,不過當然不是他帶走的那一隻了。而是每到一處,人家收下他的羊腿後又會給他重新帶上一隻。所以這一圈酒喝下來,什麼挑費都沒有。這也是草原上的規矩,若是有人來到他們的包裡,一樣是這個待遇。
他當時還只有十二歲,一個半大孩子每天要照顧五百多隻羊,十來頭牛還有十來匹馬,真是很不容易的。幹活兒什麼的倒算了,他都沒問題,但是寂寞受不了啊。大雪封路的時候,整整三四個月都見不到一個人,若非親身體驗,那種滋味是絕不會想象的到的。
他爲啥酒量這麼大,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一個人無聊就只能喝酒,出去放羊的時候腰裡就帶着兩三斤酒,回來全部喝光,晚上睡覺前爲了禦寒也要喝個半斤八兩,一來二去,他喝酒都快不知道醉了……
幾乎所有的蒙古人都喜歡酒而且酒量甚豪,也大多都是因爲這個緣故,而不是天生就喜歡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