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兒能刷卡嗎?”Lucy問了問醫生,“你最好還是用現金吧。”只見Lucy又拿出了一個皮夾子,裡面是一沓紅色的百元大鈔,我和阿福包括那個醫生已經被威懾到了,果然是高質量白富美,二十四K純白富美,V587。
Lucy抽了厚厚半沓給我,我接過,手有點抖,同時也在糾結考慮這筆鉅款如何償還,不過想了一下我就不再糾結了,這筆款自然是由二階堂他自己去付,他的錢多得是,瞬間,我就釋懷了。想到之前被“兔八哥”裹得像一個印度阿三一樣的二階堂不禁覺得有點對不起他,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無妄之災,都說衝動是魔鬼,這下我可算是切身體會到了。
去結了帳,付了住院費,我便催着Lucy可以回家了,一個小姑娘,還要上學,總不能跟着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在這陪房吧,可是無論我好說歹說,Lucy就是不回家,我說你再不回家你老媽找不到你肯定會找我算賬的,我可惹不起,Lucy說回去也是玩遊戲,她老媽最多叨叨她幾句,對於這個寶貝女兒管還真是管不住,好吧,我放棄勸說了,你要留下來可以,可是晚上去哪睡是個問題!
“KangLangKangLangLang”奇葩的手機鈴聲響起,一開始我還以爲是我的手機響,過了半晌才發現是二階堂的手機,我拿過他的手機一看,來電提示就是二階堂他老爸的名字,這下我可犯了愁,究竟是接呢還是不接,Lucy和阿福在一旁提醒我最好接一下,要不然以後二階堂家長沒徵兆地發現自己的兒子又中槍了指不定哪天就要來就找我這個“兇手”算賬呢。
我戰戰兢兢地接起了電話“喂!~!@#¥%……”電話那頭沒等我說話就噼裡啪啦地放出一段我壓根就聽不懂的“鳥語”,“喂,叔叔,我是二階堂他室友,他現在不在。”電話那頭聽見我聲音沉默了幾秒鐘,接着換了一種特別帶有方言味道的普通話問我“二階堂他人呢,快讓他聽電話。”語氣中帶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和威懾力。
我瞬間就頭大了,一剎那腦海中拼命地在想到底怎麼把這關應付過去,怎麼找藉口告訴他老爹。不過最後我發現我的主觀臆造能力實在是太弱了,直接就招了,“額……那個,叔叔,二階堂他腦袋被砸了,現在躺在醫院裡,不過應該沒什麼事,已經穩定下來了。”電話那段又沉默了三秒鐘,在那三秒鐘之內我開始幻想我的一千種死法,我覺得我完蛋了,上次和老媽在酒店裡就帶了一幫金盃少年和二階堂他姑父弄了個過道“照面對噴”二階堂的姑父對我,尤其是我老媽都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出乎我的意料,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電話那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急躁,擔心,憤怒等等,二階堂老爹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對我說“麻煩你好好照顧他,別叫他出去亂跑,這幾天我來一下廈門。”我一聽二階堂老爹這樣說,心裡又“咯噔”了一下,他老爹來了我又怎麼辦?我當時真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跑回家用被子把頭蒙起來大睡一場,什麼事都不用管,然後醒來一覺發現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南柯一夢,我現在還在起點樂呵呵地和老媽打傳奇呢!
這是我第一次產生逃避的想法,回頭望了望滿臉茫然的Lucy和阿福,他們用一種很同情的眼神望着我,我對自己說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讓二階堂他爹用檯燈也砸我一回嘛,我想起了《無間道3》終極無間裡面的鏡頭,陳永仁用一個菸灰缸將大陸來的黑道頭頭沈澄(其實是個大無間)的弟弟打了個頭破血流,結果後來在沈澄帶着一幫人去琛哥那找陳永仁麻煩的時候,陳永仁的兄弟傻強爲了保護他將一瓶紅酒砸在自己頭上想要幫他抵過,這個鏡頭留給我的印象特別深,在我心裡這種人纔是真兄弟。不知道二階堂能不能給我這個抵過的機會,再也許他本就念着我們是兄弟,放了我一馬,當然,這是後話。
二階堂的病牀裡,滿頭是白紗布的他正躺着睡覺,頭部受傷的情況下,人很容易會產生睡覺的念頭,這點我深有體會,以前被胖虎,黑鬼他們暗算的那次我在醫院裡基本上都在睡夢中度過,痊癒以後的那幾天也是一天會睡上個十幾個小時,不然就會覺得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什麼事也做不了。
我和阿福Lucy三個人都情緒低迷,尤其是我,家裡的事情原本就不順,因爲自己一時的衝動又把不應該傷害的人給砸成了這幅模樣,這段時間簡直就是我人生的低谷,比我當年被小雯給甩了還失落,被小雯甩了的時候我還能在家裡享受老爸老媽的好語相勸,還可以享受起點的“專座”最重要的是在家和老媽在一起感覺有一層神功護體,什麼也不用擔心後果,像開了破斧盾牆格擋,然後還有個戒律牧師在屁股後面跟着你一樣。而現在的狀況,老媽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福州,身邊只有一個木呆呆的阿福,還有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
“他什麼時候才能睡醒啊!?”Lucy坐在位子上終於沉不住氣了,開始問我,“我也不知道,這得去問醫生。”阿福則是在一旁打瞌睡,他從車上下來到現在已經打了很久的瞌睡了。“要不我們出去逛一圈吧,反正這裡有值班護士的。”“這樣不太好吧,我把人家弄成這樣,還不陪在邊上,有點說不過去啊。”“可是你看他這樣子,好像要睡死一樣的,鬼知道他什麼時候醒過來呢!”Lucy嘟起了小嘴對我說。
“這樣吧,剛纔你開車過來的時候我發現十字路口邊上有一家鼎鼎網吧,我們去那玩會兒遊戲,我把我的號碼留給值班護士,只要二階堂醒了就讓她打電話給我怎麼樣?”“嗯這樣不錯,什麼十字路口,明明是紅綠燈那裡好不好!你魔獸世界玩多了吧?”“嗯嗯,紅綠燈,紅綠燈。”“什麼!?我們要去網吧?”正在打瞌睡的阿福一聽“十字路口,鼎鼎網吧,魔獸世界。”這幾個字眼瞬間失去了睡意,比誰都興奮,我真想給他頭上來一下。
“誰說要帶你去了,你在這裡陪二階堂,我和健健哥哥去玩會兒。”“我纔不留在這呢,全是福爾馬林的味道。”“你有沒有同情心啊,你看他都這樣了,你作爲他的好室友居然都不留下來陪他。”“你怎麼不讓李健留下來啊,他可是元兇啊!”“好了好了,別吵了,一起去一起去,反正等會兒二階堂醒了我就回來,你們繼續在那玩好了,不用陪我。”我們三個走出了病房,我細心地幫二階堂蓋好了被子,然後把手機號碼留給了小護士。
走到醫院停車場剛要開車門,Lucy就小跑到駕駛座上要求要開車,我說你得了吧,再把我們給帶迷路了,回來二階堂都進棺材了。Lucy只好乖乖地走上副駕,默默地繫上安全帶。“爸爸說等我高中畢業了就讓我考駕照,他說要給我買輛車。”“是嗎,富二代就是不一樣啊。”我發自肺腑地說。“誰是富二代,你纔是富二代,你全家都是富二代!”Lucy似乎很討厭這個詞語。
下車來到鼎鼎網吧,門口的豪華裝飾嚇到了我,一個假山,上面架着一張巨大的海報:“喝可口可樂,拯救SHE,這個世界你不需要等待。”背景是魔獸世界的登陸界面,每每看到這個我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我覺得現在魔獸世界的登陸界面越做越差了,比如現在新的資料片界面我感覺真是醜,當時的那兩個石雕巨人拄着武器站在類似於外域傳送門的那張圖永遠是第一代Wower的最愛。
過了網吧大門的玄關,裡面纔是收銀臺,收銀臺後面的飲料櫃子裡全是清一色的是那個年代的魔獸世界特色可口可樂,看了真是賞心悅目,我內心的陰霾漸漸淡去,可以說BlizzardEntertainment真是治癒了我的傷口。
Lucy搶着幫我們付了上網費,而阿福早就找到了一排三連坐,鼎鼎網吧目測比起點大三倍,座位全部是清一色的小沙發,我牢牢地記住了這些裝潢和佈置,打算以後回福州以後好好和老媽闡述闡述,有一點是肯定的,起點的大門上面一定要貼上魔獸世界的海報。
“快點上線,我看看咱們公會那幫人在不在,我們組隊去哀嚎洞穴,健健,上次你打到的那塊烏龜盾用得怎麼樣啊,你是不是該謝謝我。”Lucy一坐下嘴裡就停不下來,嘰裡咕嚕地冒出一大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