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雨呆呆地凝望着窗外, 她看不見阿美飛走時的樣子,倒是窗外的風快把眼淚風乾了。
“你是不是見到她了?阿美說了什麼?”秦天站在她身後。
李小雨轉過身,灰心喪氣地說:“他說, 林依依的身體把我認作了主人, 纔會失敗的, ”她失落地看向地面, “他還說, 已經沒有換回身體的辦法了。”
“你還信他嗎?”秦天半蹲着看向李小雨的眼睛。
“我不信,”說出這三個字後,李小雨卻泄了氣, 她避開秦天的眼光,聲音有些沙啞, “可我寧願相信他的話, 秦天, 我累了,反反覆覆地拼命嘗試, 帶來的卻是一次次失敗。更何況,不信又能怎麼樣,我們沒有正確的方法,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
“不可以,小雨, ”秦天把李小雨拉到鏡子前, “你看看, 這個人根本不是你, 她沒有你漂亮, 沒有你聰明,她理解不了你的喜怒哀樂, 她有着和你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重新做回李小雨,就要當張皖皓的未婚妻,”李小雨看着秦天,“那樣的話,你也迫切地希望我換回身體嗎?”
秦天沉默。
李小雨也不說話。
她重新趟回病牀上,身子側向靠牆的一邊發呆。
她感到病牀的一側忽然沉了一些,一股溫暖從後背傳來,她翻身,正好和側躺在病牀上的秦天面對面。
病牀很窄,他們離得很近,鼻息溫熱了周圍的空氣。
秦天笑了,“幸好只是未婚妻。要是再晚一些換回來,成了夫妻該怎麼辦?”
李小雨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紅暈泛上來,她拿被子捂住頭:“你快下去,趟這麼近熱死我了。”
秦天無奈,只得從病牀上起來,他一翻身,差點摔在地上。
“你沒事兒吧?”聽見動靜的李小雨從被子裡探出頭。
“沒事。”秦天挑眉,“我身手敏捷着呢!”
李小雨撅了撅嘴:“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還有一個重要線索,我們一直忽視了。”秦天賣着關子。
“什麼線索?”李小雨來了興致,從牀上坐起。
“林依依。”
秦天坐到李小雨身前,繼續道:“她和阿美的關係是什麼?阿美不說,我們可以從林依依身上入手調查。阿美是神仙,我們看不見蹤跡,林依依是個凡人,總會有跡可循。”
李小雨思索着,“是這樣的。”
“如果能從林依依身上找到阿美的秘密,說不定就有解決的方法!”秦天堅定地說着。
看着秦天專注的樣子,李小雨動搖了,她清了清嗓子,“好吧,那就再試一次。”雖然成功的希望渺茫,但她終究不甘心。
她還是那個要強的李小雨。
然而,事情並不簡單。秦天和李小雨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
昨天辦案的警察神采奕奕地找到他們,他把一個文件在秦天和李小雨眼前使勁兒晃悠,“看見了沒,還想抵賴,樹林裡的血就是林依依的!”他趾高氣揚地說,“你們這兩個壞蛋,跟我去局裡走一趟。”
秦天擋在他身前,“等等,李小雨醒了嗎?我們要見她。”
“見她幹什麼?害了人之後,良心發現了?她醒沒醒你都得跟我去警察局!”
“作爲好朋友,我們想去見見她。而且,只有她醒來才能證明我們清白,”秦天義正言辭地說:“我們什麼壞事都沒做。”
林依依受了重傷,一定還在昏迷。秦天這麼說,一來是想拖延時間,二來想確認林依依有沒有異樣,阿美到底有沒有對她做什麼。
警察不屑地看了看秦天和李小雨,“好吧,看在你們還有良知的份上,我帶你們去病房瞧一瞧。”
三人來到重症監護室前,裡面卻空無一人。
“患者呢?”警察問路過的護士。
“轉到普通病房了。”
警察驚訝:“昨晚上剛做了手術,今天就轉到普通病房,你們醫院怎麼能這樣對待病人?”
護士解釋說:“病人的情況好轉地特別快,沒有必要一直住在重症監護室裡。”
秦天和李小雨四目相對。秦天對警察要求道:“我們去普通病房看看吧。”
“真是麻煩!”警察嘴上雖然抱怨,但他接着問護士:“病人現在在哪個病房裡”
“1234號病房。”
三人來到住院部第12層、第34號病房。
林依依正在熟睡,看護的人變成了李媽媽和張皖皓。
李媽媽看見秦天和李小雨,本想發脾氣,但警察在場,她便忍住了,“你們來有什麼事嗎?”
“他們想看看病人。”警察說。
李媽媽並沒有理會秦天和李小雨,她對警察說:“警察同志,請你認真調查事情真相,把傷害我女兒的人繩之以法。”
“沒問題!”警察鄭重地承諾。
“小雨的情況怎麼樣了?”秦天問,“醫生怎麼說?”
李媽媽沒好氣地說:“幸好我們家小雨身體底子好,傷好得很快,醫生說幾天之後就可以出院。”
“那就好,這下我們就放心了。”秦天看了看李小雨。
“李阿姨,你也注意身體,不要累到了。”李小雨擔心地說道。
李媽媽僵着臉冰冷地說:“謝謝。”
“好了,病人你們也看到了,跟我去警察局吧。”警察對秦天和李小雨說。
兩人只得跟着警察到局裡接受調查。
*******
審訊室裡
因爲拿到了驗血報告,警察理直氣壯質問秦天:“快說,山腰樹林裡的血跡是怎麼來的?李小雨手上的傷口是不是你們割的?”
“血跡的事情我不清楚,手上的傷和我們沒有一點兒關係。”
警察的詢問技巧,秦天瞭如指掌。他們之所以還會審問自己,歸根結底在於,他們沒有掌握足夠的定罪證據,只要不承認,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你還要硬撐到什麼時候?”警察開始循循善誘,“你把犯罪過程講出來,坦白可以從寬的!”
秦天冷笑道:“對了,警察同志,現在李小雨還沒醒,你怎麼就斷定我們有罪?總要聽聽所謂的‘受害者’說了什麼吧?”
“別想拖時間,是不是你們推她下去的?你們的目的是不是要害死她?傷她的兇器在哪裡?”
“我們沒有故意傷害她或者殺她,”秦天不耐煩了,“沒有任何動機!再者,小雨現在身體無恙,連重傷的不算,這根本就不是刑事案件!”
“少自以爲是!”警察喝斥,“別拿我們當傻子!”
砰砰砰,外面有人敲門。
警察被門外的人叫了出去。過了一個小時,警察才重新來到審訊室,他臉色極其難看,“你可以走了。”
秦天瀟灑地從椅子上站起,他想毫不回頭地帥帥地走出審訊室,可他想知道事情真相:“爲什麼?”
警察冷哼一聲,“病人醒了,說和你們沒關係,是一次意外事件。”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秦天看看手錶,距離墜崖剛過30個小時,林依依不但康復、甦醒,還“好心地”幫助他們。她和阿美一定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