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只屬於弱者的困獸猶鬥

每年的文化祭都是學生的狂歡,這一點也不假,畢竟,對於學生來說,只要停課了,即使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去做看上去有些重複而繁瑣的準備工作,也是值得的。除了上課之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放假和放鬆,更不用說在文化祭當中可以渾水摸魚地做一些比較空閒的工作而真正的無所事事了。

但是這不代表文化祭的執行委員是一個很清閒的職務——否則,爲什麼學生會的成員不主動兼任執行委員會的職能,爲什麼每個班的班長還要重新組織一次執行委員的選舉。雖然我們可以解釋爲權力不能過於集中,但是我更願意解釋爲,這種麻煩的工作,還是需要推給其他人做會比較好。

所以,執行委員中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是被迫推舉上臺的——其中又尤其以備羣體所拋棄的人或者班長這樣的人居多。當然,剩下的那一部分人,是真的有野心的人。

執行委員所帶來的在班級裡的威望,乃至於其他班級的執行委員的交流,又或者是在普通同學以及學生會面前的露面的印象,都是有野心的人的很好的晉升資本。但是,野心也必須匹配以與它相稱的能力。一個領導其他人的人,他的能力當然不一定要比他的手下強,但是,他至少應該有他的手下的80%的能力,這是保證他能夠在所有複雜的情況下做出果斷的決策的基礎,也是讓他手下的人能夠信服地爲他工作的前提。

我不清楚總武高的歷屆執行委員都是怎樣的存在,但是估計也就是一羣有野心但是沒有能力的傢伙吧——否則也不會那麼輕鬆地就被北原春希掌握執行委員會。一色所設想的利用文化祭的組織工作取得其他人的認可,並最終成爲自己的學生會選舉的籌碼的做法,我也不清楚之前的學生會成員到底有沒有做過——不過她作爲一個一年級生,在這方面有野心,那也就意味着她必須做出一點出格的事情,這一點到不是很讓人覺得驚訝。

“吶吶,和也,你的計劃是什麼,如果我現在要開始準備執行委員長的選舉的話,我應該做什麼呢?”

“暫時先不用考慮這麼多了,到時候也許都沒有人和你競爭執行委員長的職務呢!”我聳聳肩,面對一色的有些興奮的問題,“不過,從一開始就高度依賴於我,這樣真的好嗎?要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我產生一些別的想法,甚至直接把你夢寐以求的執行委員長的職位給搶走了,那你可就毫無辦法了。”

“但是問題在於你是一個有足夠能力但是又不願意做太多的事的人啊,如果讓你去做執行委員長的話,你一定會覺得事情太多太繁瑣而撂挑子不幹的,正是算準了這一點,我纔可以放心地依賴你嘛!”

“偶爾也得試着自己努力一下,借力是一個好方法,但是一直借力,借到最高點的話,那也就無力可借了。”

“我知道的,”一色點點頭,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但是,在能夠借力的時候,利用借力的過程學習,提升,進步,這也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

“希望你到時候還能記住你的借力的目的,然後,不要發現到自己無力可借的時候暈頭轉向就可以了——另外,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一色伸出手來,和我正經地握了一握。

我的精神一陣恍惚,與這個場景類似的狀況,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我和一色的確這麼做過。

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和現在的我,也已經是大不一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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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裡的執行委員長的選舉比我想象的稍微要複雜一些。女生那邊,一色彩羽自然是毫無懸念地當選了。問題出在男生這邊。

當然一開始的情況和我預料的沒有太大的差別,所有人都因爲執行委員的過於繁瑣的任務而對它避之如虎。在大家都已經放棄的時候,我舉起了手——然後,就應該在毫無競爭對手的情況下獲得這個位置。

——這是我原來的計劃。

但是這個計劃產生了一點小偏差,似乎是在我舉手的那一剎那,有一個男生的圈子裡產生了一些小波動。那大概是屬於一色親衛隊的一個圈子。也就是在班長有些慶幸地準備宣佈“那麼,就由由比濱來擔任男生的執行委員吧!”的時候,終於,那邊推選出了一個代表。

那個叫做山城的男生,我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很久很久之前,當時他似乎爲了討一色的歡心還試圖和葉山較量一番——當然最後發現了和葉山正面發出挑戰的是我,他也就灰溜溜地退場了。典型的所謂的小角色,但是,小角色要拼起命來,卻總是會給那些自以爲必勝的人增添不小的障礙。

必勝的人會以接下來自己還要應付更困難的挑戰爲前提,所以在面對小角色的時候採用保守主義的做法,但是,面對小角色的不顧一切,這種畏手畏腳也許最後就會成爲那些實力比他們高出一籌的人最後失敗的原因。

山城就這樣站了起來,打斷了即將下結論的班長,說道:“等一下,我也想參加執行委員的選舉。”

我能夠看到現在班長同學臉上的複雜的表情,他的心裡現在估計就是“這個麻煩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你就能不能不要加進來多摻和一腳了行不行啊”的崩潰想法。

山城很有禮貌地朝我看了一眼,問道:“由比濱,對於我的競爭,你沒有意見吧?”

“當然沒有。”我微笑地鞠了一躬,回答道。

用腳趾都能夠想到山城這一幫人的意思,他們也許原本對執行委員的這個職務並沒有太多的渴望——甚至會有些排斥。但是,看到我舉手參選,他們會產生一絲危機意識——因爲女生的執行委員是一色,男生的執行委員往往就是和一色的關係最爲密切的人。如果是正常的工作交流的話,那當然沒關係,但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和一色是同桌,而且,我和一色平時的來往也十分密切。一色親衛隊的這一批人對我的敵意一向很深,在我有可能通過在執行委員上的合作與一色進一步強加聯繫的時候,他們估計是不願意了吧?

但是這羣可悲的傢伙沒有意識到一點:那就是一色彩羽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讓你們爲她的目標所服務,沒有意識到她的這種處理問題的模式的人,是不能與一色保持正常的與平等的溝通模式的——即使他們戰勝了我成爲執行委員也不例外。

更何況,這個位置,我也不打算給他們。

我用餘光看了一眼我鄰座的那個女生。她正眯縫着眼睛,好整以暇地觀察着班裡的一切,她應該也對這場鬧劇的來源十分清楚,但是她似乎並沒有任何準備干預的打算,她只是很輕鬆地看着這一切。甚至,在我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還朝我露出了一個有些意味深長的微笑,似乎是在期待我如何解決這第一個困難一樣。

——哦,應該是在一色朝我露出微笑的時候,山城同學的臉色明顯變得白了一些。

“呃,既然由比濱和山城都想要精選執行委員,那麼,就麻煩你們把你們當選執行委員之後的計劃說一下吧?”終於意識到現在的情況的班長同學開口道,“山城的想法是什麼呢?”

我不認爲山城是一個笨蛋,他能夠被一色親衛隊推舉出來和我競爭,至少意味着在那羣人的心中山城是對我贏面最大的人。而他的表現,也沒有讓我太過失望。

“總武高的文化祭,一向是同學們一起參與的活動。國中的時候,我只是參加文化祭的普通的一員,我還記得我們班當時因爲文化祭所採取的節目的類型有所爭議,使得我們最後沒能夠真正地享受文化祭。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在想,如果我當選了執行委員,我會盡全力阻止這種悲劇的發生,我認爲,在文化祭中,最重要的就是提高同學們對文化祭的參與度。在文化祭的內容選擇,具體的準備過程中,我都希望充分吸取同學們的意見,而不是我個人的獨斷專行,畢竟,雖然我是執行委員,但是,我更多的只是爲大家的想法服務的一名普通同學。雖然我本人也許是第一次組織這樣的活動,但是我相信,在大家的努力之下,我們一年F班的文化祭一定會是一次成功的文化祭!”

山城微笑着,小小地握住了拳頭,有些鼓動一般地對其他同學說道。隨後,臺下也多多少少響起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掌聲。

公正地說,這是一次不算太差的演講,至少在高中生的水平中不算太差,就如同就職演講一般,處處提到“集體”、“大家”、“努力”——我說了,這是一份不算糟糕的就職演講。

“山城同學的意思是希望大家一起舉辦一次開心的文化祭,那麼,由比濱的看法呢?”

我站了起來,說實話,我非常感謝山城同學剛纔的演講,後發制人,意味着我可以利用他的講稿中的一些思路了。

“十分感謝山城同學剛纔的想法。這讓我也想了許多事情。”我看着班裡的同學,絕大多數人的目光裡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關於剛纔山城同學提到的他國中時期的文化祭,這讓我也想起了我國中時期的文化祭,我的班級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但是,我覺得,這種爭議是不可避免的,同學們的意見不可能達成絕對的一致,最後,總有一部分同學需要妥協,我認爲,這是文化祭所教會我們的東西,在集體的選擇面前,我們也許要放棄一部分個人的想法。但是同時,我們當然也有我們不可以妥協的東西,那就是,當我們的企劃決定之後,我們每個人的努力。讓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爲最後的成功而努力——我覺得,這纔是文化祭的執行委員的核心任務。當我們決定了企劃之後,無論其他班級的競爭壓力多大,我們都不能退縮,爭取到我們的位置,這是第一;第二,最有效率地分配工作,讓大家迅速進入文化祭的準備狀態;第三,根據我們的企劃是公衆展示型還是班級展示型,爭取最好的時間段和展示平臺,這也是我當選執行委員之後希望爲大家做的。執行委員當然是服務所有人的存在,但是,執行委員如果僅僅用來協商衆人的觀點,而無法完成其他人所無法做到的任務,那這個執行委員的意義也就下降了。而我相信,我能夠完成我所承諾的這些任務,就是這樣。”

相比起山城的發言,我坐下的時候,班裡並沒有響起掌聲——這是理所當然的,掌聲,永遠只是人們在不知道如何迴應的時候給出的一個禮貌性的迴應。真正的演說,是要讓人進行思考的。

山城的演說處處提及“集體”,這看上去是在團結衆人,但是潛意識中,這只是一種對他的個人的責任的逃避——當他的所有決策都綁架上衆人的意見的時候,他也就不用爲自己的決策失誤承擔代價了。

當然,如果沒有對比的話,他的這個問題也無法暴露出來。

但是,在我指出“執行委員的責任”的時候,山城的這種逃避,也就無從隱藏了。執行委員的存在,不僅僅是集體的一個傳話器,還應該做到其他人不能做到的事情,還應該承擔所有人不應當承擔的責任,也應該,給所有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的人分配任務——這也許不是每個執行委員都要做到的事情,但是,當你指出了這些任務的時候,人們只會覺得:啊,你說的好有道理,如果做不到這一點,執行委員又有什麼用呢?

“那麼,我們就開始舉手表決吧?支持山城的同學請舉手?”班長的聲音響了起來。

零零散散地幾隻手,甚至是一色親衛隊的幾個男生,也都有些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那麼,支持由比濱的人呢?”

“恩,那麼表決之後,就決定男生的執行委員是由比濱了。”

自然到不能夠再自然的結果了,在我說完話,看到所有人的反應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的結果。

對了,剛纔的那個問題我需要加一句補充,小角色面對實力比他強的角色時的拼命也許會產生不錯的效果,但是,問題在於,如果小角色與對方的實力差距過大的時候,對方即使有所留力,最後的結果也依然是毫無懸念的碾壓。

我看着有些憤憤地坐下去的山城,毫無同情之心——當他站出來試圖阻擋我的計劃的時候,結果就已經確定了。

一色笑眯眯地看向了我,她這個傢伙,是把山城的這件事情,當做測試我的能力的投名狀了嗎?

不過,這種碾壓對方,然後獲勝時的痛快感,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我的手中起舞一樣,實在是,讓人覺得很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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