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是似笑非笑的,但語氣中卻是認真的。說得好像遲早早能摳他的多少錢似的。遲早早的腦子沒病,自然是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的。
一時臉不由得漲得通紅,咬牙切齒的道:“到時候我給您帶超市的小票回來。”
雖然只有兩百塊錢而已,但鄭崇這不是在侮辱她的人格麼?
“菜市場裡也有小票?”鄭崇慢悠悠的說着,將報紙丟在一邊站了起來。
“我在超市裡買。”遲早早忍氣吞聲的回答。
“超市裡的菜可沒有菜市場的新鮮。”鄭崇說完這句話,拿了外套,看了遲早早一眼,道:“走吧,愣着幹什麼,我和你一起去。”
遲早早覺得,鄭三少的標籤上應該再加上一項:摳門!
只給兩百塊買菜買米買各種調料,還怕她摳起來跟着去,真真是醉了。不過跟着去也挺好的,到時候也有人幫忙擰菜不是?只不過鄭三少竟然精明到這種地步,這完全是她沒想到的。
她暗暗的在心裡腹誹個不停,鄭崇卻是一點兒芥蒂都沒有。直接將電梯摁到地下停車場。
到了超市門口,鄭崇卻並沒有停車。遲早早的心裡疑惑,但也沒打算問。他是大爺,她只是個跟班而已,大爺去哪兒哪是她個跟班的問的。
鄭崇的心情估計挺好的,側頭看了鼻觀眼,眼觀心的遲早早一眼,道:“先去菜市場,回來再去超市。”
他主動的解釋,遲早早乖乖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鼻觀眼眼觀心的坐着。
她雖然知道超市在哪兒,但卻不知道菜市場在哪裡。這邊是臨江,人口比較密集,菜市場也不遠。走路大概需要十多分鐘。
還未到菜市場門口,鄭崇遠遠的就將車停下,對着遲早早努努嘴,道:“就在那邊,我今天想吃清蒸魚,魚要活的,回去殺。這是週末,你最好買上一個星期的菜。我可不會接受沒菜做不了飯這種理由。”
邊說着,邊抽出兩百塊錢遞給遲早早。這樣子,真真就是一大爺樣。
遲早早憤憤不平,咬緊了牙關無比謙恭的道:“菜市場裡沒有小票。”
此話一出,鄭崇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遲早早被那目光看得有些心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錢,打開車門飛快的下車。
鄭崇的車停得遠,她連換了幾次手纔到。遲早早憤憤不平的想,她是鬼迷心竅了纔會以爲鄭崇會和她一起來買菜。連車都不願開過來,鄭三少可不是一般的嫌棄菜市場這地方。既然那麼嫌棄,乾脆就連菜也別吃了。
上車的時候鄭崇正在打電話,見她上車,平淡的吩咐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發動了車子。
遲早早的手指被勒出幾條青紫的痕跡,有些木木的。她忍不住用力的甩了甩,然後揉了起來。
鄭崇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道:“你來這邊,你哥不知道?”
遲早早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事情,愣了愣之後悶着頭道:“我是成年人了,難道去哪兒還需要向誰報告?”
鄭崇看了她一眼,手指輕輕的敲着方向盤,不再說話。
去超市鄭崇倒是跟着去的,不過他也只是甩手掌櫃,甚至車都不會幫遲早早推一下。遲早早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幾次還是他提醒纔沒有拿錯東西。
排對付錢的時候,遲早早已經恢復了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她當然不會指望鄭崇去排隊,接過他遞過來的錢推着車往前走去。
鄭崇這人,架子擺得可足了。半點兒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管也不管還有一袋米,也不等遲早早,自己回到了車中。
見過沒紳士風度的男人,但如此沒紳士風度的,遲早早這還是第一次見。她氣得跳腳,最後還是請了超市裡的人幫忙搬去車中。
買魚的時候遲早早沒有想到,但在廚房中看到活蹦亂跳的魚時,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做清蒸魚她倒是會,不過殺魚她不會。那魚在盆子裡蹦來蹦去的,弄得她一臉的水。她只得去求正在陽臺上抽菸的鄭崇。
“那個,那魚我不會殺,你能幫一下忙嗎?”遲早早的語氣中滿滿的全是討好。
鄭崇側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覺得我像是殺魚的人嗎?”
說完這話,看也不看遲早早一眼,掐滅手中的菸頭回了房間。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啊,鄭三少吩咐了,她又不敢不做。只得咬牙下來去殺那魚。
她從來沒有殺過,費了好大的力纔將那魚殺好。只是弄魚頭的時候,手不小心被劃了一長條口子。
明明是很長的一條口子,鮮血不停的溢出來,她卻只是用嘴吮了吮,找了個創可貼貼上,又開始繼續弄。
在家裡明明是連廚房都很少進的姑娘,在鄭三少這兒,卻成了一顆看也懶得看一眼的野草。
明明還是冬天,遲早早弄好魚蒸上,鼻間上卻浸出了細細密密亮晶晶的汗珠兒來。
她掏出了紙巾擦了擦,又從冰箱中拿出菜開始弄了起來。鄭崇的口味挑,那時候,他去探望爺爺在家裡吃飯的時候就她就已知道。
有時候,記住一個人的口味或是習慣,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未曾察覺,就已深入腦海中。
菜上桌之後,鄭崇還算是滿意。只是看着那魚的時候,眉頭抽畜了幾下。魚的味道還不錯,只是沒經驗,片出來的口子不均勻,魚身也破了一些。
明明說是想吃魚的人,最後卻是碰也沒碰那道魚。看到遲早早貼着創可貼的手,也問也未問一下。
下午遲早早本是打算睡個午覺的,纔剛進房間鄭崇便敲響了房間的門。讓她起牀將屋子裡全部打掃一下。鄭崇閒得很,也不睡午覺,就端了杯咖啡跟在遲早早的身後轉,他的眼神好得很,每個角落都不放過,指點着遲早早擦得一塵不染。
有些死角的地方,就讓遲早早弄溼了毛巾一點點的沾進。遲早早手上的創可貼也沒能換起他的慈悲之心,看着她的手下水,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遲早早已經習慣了鄭三少的挑剔,這下倒是挺淡定的,連腹誹也沒有,乖乖的做着。
週日,遲早早同樣也沒能休息。鄭三少最近閒的蛋疼,哪兒也沒去,未到午餐時間就說想吃餃子,吩咐遲早早去買。
遲早早哪裡會包餃子,去超市買了速凍的回來。鄭崇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遲早早,你要是不願做我不強迫你,說一聲就是了。但是如果做,就請認真一些。這速凍餃子是人吃的嗎?這裡面的餡乾不乾淨你知道嗎?”
“我不會。”遲早早老老實實的說道。
鄭崇輕輕地敲着桌子,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不會不是可以學麼?連學也不願意學就想敷衍我?”
遲早早咬緊了牙關,不得不換鞋出門。天空陰沉沉的,已經開始飄起了雪花兒。s市這邊的天氣比起m市冷了很多,遲早早擰着一袋麪粉回家,手被凍得通紅,而那個說是要吃餃子的人,卻不知道去了哪兒。
鄭崇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得酩酊大醉,離得遠遠的,也能聞到一大股子酒味。
難得他還有些清醒,找不到鑰匙就砰砰的敲門。遲早早本來已經上牀睡覺了,被敲門的聲音吵醒。趕緊的起牀去開門。
纔剛打開門,鄭崇就歪歪斜斜的靠在了玄關處。也不叫遲早早扶,停了一會兒又繼續上前走,到了沙發上倒下就不再起來。
遲早早本來因爲他甩手就走有些氣的,這會兒見他醉成了這樣子,也顧不得那些氣了,動作麻利的打來了水,給他擦臉擦手。
鄭崇跟掉在了酒缸裡似的,那酒味直薰得遲早早皺緊了眉頭。她給他擦拭了臉和手之後,猶豫了一下,又替他脫去了身上的大衣。
酒勁上來,他估計也是熱的。遲早早沒費了多大的勁就脫去了那大衣,剩下的襯衫,她沒有再脫,只是解開了領口的扣子。然後又扭了毛巾細細的替他擦脖頸鎖骨上的微溼的汗液。
毛巾是溫熱的,擦過之後沒有那黏糊糊的感覺。鄭崇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什麼,又不耐煩的扯了扯身上的襯衫。
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遲早早自然是見過的。可此刻一副露出大片精緻鎖骨的美男醉酒圖卻讓她紅透了臉。
她沒敢多看,中規中矩的替擦一遍,然後才替他脫掉鞋子。弄完畢之後,她哄着他去臥室裡睡。
沙發那麼小,他又醉了酒,別待會兒摔下來了。被拉起來,鄭崇睜開迷濛的醉眼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鬧,乖乖的由她扶着去臥室。
他的身上依舊還有酒味,灼熱的身子大半靠在遲早早的身上。這是兩人第一次那麼親密的接觸,遲早早不自在極了,想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鄭崇卻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推也推不開。
遲早早咬緊了牙關,只能是任由他靠着,一步步的往他的臥室走去。鄭崇的臥室裡裝修得很簡單,是黑白風格,沒有什麼擺設,只有牀頭放了一盞檯燈。
遲早早的個子嬌小,鄭崇的大半個身子都在她的身上。不過是客廳到臥室短短的距離,她卻出了些汗。
到了牀前,她舒了口氣。放慢了動作讓鄭崇躺在牀上,這纔給他拖鞋,蓋被子。
酒勁上來,鄭崇的臉紅紅的。額頭上直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兒,遲早早想了想,還是伸手替他將那半敞着的襯衫的扣子解開。
那釦眼有些小,她的手冰冰涼的,時不時的在光潔的胸膛上划着。弄幾下都沒能弄開,她正想不弄了,拉被子給鄭崇蓋上的時候。鄭崇突然伸出手,用力的往前一拉,將她圈在了懷中。
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遲早早還未反應過來。略帶着酒味的脣邊覆了上來。那吻霸道極了,輕輕的吮吃了嬌嫩的脣畔幾下,靈舌便靈活的撬開牙關而入。一隻大掌緊緊的摟住遲早早的腰,另一隻大掌吻住了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逃開。
遲早早的腦子裡閃過酒後亂性這個詞,立即就要掙扎開。她的身上,脣瓣都是微微涼的,鄭崇像是找到了解熱的東西一般,哪裡肯放開她。
明明是醉酒的人,力氣卻大得厲害。見她掙扎得厲害,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下。
他沒有半點兒的憐香惜玉,遲早早被壓得悶哼了一聲。他卻恍若未聞,性感的薄脣又朝着嬌嫩的脣瓣吻去。
遲早早被他壓着,再也掙扎不開。腦子在他灼熱的吻中漸漸的變得混沌了起來。理智漸漸的失去,開始青澀的迴應着鄭崇。
鄭崇輕輕的悶哼了一聲,那灼熱的吻漸漸的變得細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