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最先出現變化的，是他的身體……
“宇文軒”那略顯扭曲無力的四肢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中一點點地拉長了，先是上臂，接着便是雙腿。他的骨骼就像是突然被打斷，然後又進行了快速重組一般。
等到他的身體徹底展開時，他的身高已經比剛纔提升了近二十釐米左右，一雙奇長無比的手也詭異地垂在了膝蓋處，如同鐘擺般地左右搖晃着。同時他全身的肌肉也開始了蠕動和膨脹，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他就從一個正常體型的“人類”變爲了一隻……
“脫毛大猩猩……”許舒涵一臉惡寒地想道。
在體型變化的過程中，這怪物身上的皮膚也跟着裂開了，露出了一層半透明的粉色肌膚。大量的幹皮不斷地從他全身抖落下來，而當臉上的皮膚完全脫落掉之後，這隻人形怪的外貌就徹底地變了個樣子，再也找不到任何跟宇文軒相似的地方了。
眨眼之間，這怪物就完成了一次大變活人秀，而作爲觀衆的凌默和許舒涵則徹底看傻了眼。
這什麼能力？僞裝？變色龍？
而且不光是外形，在這隻人形怪的變化過程中，它的眼睛顏色和嗓音也出現了極爲明顯的變化。逐漸從瞳孔中透出的血色，以及慢慢變得尖利的笑聲……
“咯咯……看起來，你們好像很吃驚啊……”怪物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張皺巴巴的臉，同時還不斷地舔舐着嘴脣。“咯咯咯……其實我也很吃驚。本來還差一點就能成功了。卻在這時候出了岔子，真是太可惜了……”
“這……到底哪裡快成功了，凌默不是說過只是爲了讓你帶路嗎……”許舒涵眼角一抽，忍不住想道。
怪物的雙眼卻在此時突然瞪大，嘴角也一下子拉到了耳根處，露出了一個極爲瘮人的笑容：“咯咯咯咯！我說的是你們啊！對你們來說，真是太可惜了……本來可以非常輕鬆地去死，現在卻不得不經歷痛苦和掙扎……很可怕吧？尤其是對於人類來說……”
它那刺耳的尖笑聲不斷地在通道內迴盪着。配合上它自信的語氣，頓時就讓許舒涵皺起了眉頭。剛剛被拆穿的時候，它明明還是一副惱羞成怒，甚至帶着點驚愕和恐慌的神情……難道那也是裝的？還是說，它現在纔是裝的？面對一隻能夠變成“另一個人”的怪物，許舒涵的內心還是很忌憚的……
“不用緊張。”凌默卻在此時開口道，“任何能力都有一定的限制，比如它的變身，我想除了持續時間較短外，最大的問題就是必須要對目標進行接觸後。才能變成對方的樣子了。”
“時間短……”這個倒是很好理解，別的不說。這一點光是從它蛻皮的過程中就能看出了。皮膚的增生和改變從本質上來說，跟喪屍的復原能力是比較類似的，所以凌默會做出這種推測並不算奇怪。而且仔細想想，這怪物一直催着他們前進，被識破後就立刻解除了能力，很顯然也是因爲消耗太大所致。可第二點呢？變身需要模板很正常，但要做到這點的話，應該只需要偷偷地躲在暗處觀察就可以吧？
但聽了凌默的這番話後，那怪物的笑聲卻戛然而止了。它死死地盯着凌默，陰沉着臉一言不發。不過看得出來，它剛剛的那股得意勁兒已經沒有了。
而凌默也在此時將手指向了它的身上，說道：“即便身體能發生改變，可衣服卻不會憑空變出來……這件衣服，的確是屬於宇文軒的……他人呢？”
“對啊！衣服！”
許舒涵心頭一跳，連忙看了過去……但說實話，如果不是一直盯着那件外套，還真有可能在這種時候將它忽略過去。隨着怪物的體型改變，那件衣服也被繃成了兩片馬甲，黑黢黢地掛在怪物的肩膀上，和它身後的黑暗融爲了一體。
“這是……宇文軒的……”許舒涵不由得看了凌默一眼……也許他能捕捉到這些細節，不光是因爲他謹慎，還因爲他從進入地底開始，就一直在擔心着宇文軒。那瘋子再不靠譜，也是爲了尋找凌默纔下來的。這一點，恐怕凌默記得比宇文軒自己都清楚。
“衣服……”怪物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句，然後便盯着自己的身上笑了起來，“咯咯咯……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還是太笨了一點，是因爲觀察得還不夠多吧……”他忽然擡起頭來看向了凌默，說道，“你很有意思，是個很不錯的學習對象。如果我能變成你，應該就能走到地上去了吧？我知道，人類還沒有死絕呢，還有很多的人類聚集在一起。你知道嗎，人類的味道是所有生物中最美味的……”
“你這些是從哪兒知道的？”凌默開口打斷了它。
怪物愣了一下，接着便伸手在外套的衣兜裡摸索了起來：“你不是想知道這衣服的主人在哪裡嗎？你應該很好奇吧？我是怎麼從他那裡得到這件衣服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想知道？想象一下吧，人類的想象力不是很豐富的嗎？咯咯咯……”
“好想揍他！”許舒涵捏着拳頭，憤憤地念道。
然而當她將視線移向凌默後才發現，這男人的一隻手也背到了身後，並且握緊了拳頭……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很平靜，甚至達到了有些反常的地步：“我再問一次……他在哪兒？”
“讓我看看……”怪物很快就摸出了一包煙來，它拿在手裡掂了掂，然後便“啪”一聲捏碎了，與此同時，在它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神情，“可能已經像這樣了，哈哈哈！怎麼樣，你很想知道吧？不過你也很清楚，對我動用武力是沒有用的……所以，你打算怎麼辦？老實說，我很好奇……我跟加斯特威可不一樣，它只是一個失敗品而已……”
“加斯特威？哦……剛剛那隻吧……不過失敗品是什麼意思？”許舒涵悶頭想道。
不過……那玩意兒哪裡像加斯特威了！除了沒有四肢和腦袋都是圓的以外，到底哪裡相似了！那這傢伙呢？它又叫什麼……
“順便一說，不要一個勁兒你你你的，我也有名字。我叫巨神兵……啊！”
“嘭！”
話音未落，它的腳下就突然滑了一下，高大的身軀整個兒向前栽去。就在它試圖伸手撐住地面時，它的兩隻手卻也跟着“咔嚓”一聲折了一下……
“噗！”
怪物的整張臉直接撲到了淤泥裡，儘管它很快就擡起了頭來，然而在它擡頭的一瞬間卻所看到的，卻是凌空出現在它跟前的凌默。同時一股拉力也突然從它的脖子上出現，感覺就像是突然多出了一根項圈，而另一端就捏在凌默手裡一般……
“誰說暴力沒用了？”
伴隨着“啪”的一聲，這怪物剛張開的嘴巴就被立刻掃向了一旁。伴隨着凌默重重落地，怪物的身體也被帶着往前一撲，再一次跌到了泥裡。
“原來你捏拳是因爲這個啊！”許舒涵目瞪口呆……這也太突然了！不過……正是因爲時機把握得好，所以才能偷襲成功的吧……畢竟就連她都沒有料到啊……
連續兩次摔了個狗吃屎，這怪物再次擡起頭時，說話已經變得含糊不清了：“沒有用的！你就等着收屍吧！不對……你連屍都收不到，他現在說不定已經被消化掉了……”
凌默慢慢站直了身體，低頭盯着怪物道：“我也沒打算用這種辦法逼問你……”
“你不是完成品嗎？應該比那個加斯特威要耐揍吧？”凌默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