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是二叔,這才放下了心。
我摸了摸後腦勺,問二叔說,怎麼回來了?那活青蛙好吃嗎?
“活青蛙?”二叔驚訝,忽而又笑道說:“那張老闆也真是夠意思,我和白老太把那一大盆青蛙肉吃完了,他居然又多給了我們一些,還給我拿了一杯燒酒,我現在吃的,肚子都快要爆炸了。”
二叔摸着肚子,又問:“那老闆的兒子,給你帶吃的了嗎?”
“帶了,在那。”我指了指桌子。
“那小兔崽子,我讓他給你送個飯,他居然還訛了我五十塊錢。他大爺的,明天我們回去的時候,我一定把他們家門口的那一條小狗帶走。”
二叔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他走到那屍袋旁邊看了看,說,天快要黑了,等一會兒咱們行事的時候,切記,一定要千萬小心,一定不能放鬆警惕,現在是我們最關鍵的一個環節了,咱們不能出了差錯呀!
我從牀上下來,對二叔說,二叔,今天咱們要是把那女屍的屍骨放回去以後,咱們今天晚上就回去吧,我一點也不想在這裡待着了。
二叔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小二呀,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不過,你放心,只要二叔活一天,我就會保護你一天,你一定要記住,二叔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
聽二叔說的那麼認真,我都差點被二叔感動,哭出眼淚了。
我剛想要說聲謝謝二叔的時候,卻忽然聽見聽見有人在門外咳嗽了一聲。
接着,就聽見白老太一邊敲門一邊喊道:“小二呀,怎麼沒吃飯呀?”
我把門打開,嘿嘿笑說,我肚子不餓,所以不想吃。而且,只要我腦海裡頭一想到那活蹦亂跳的青蛙,我就渾身難受,肚子裡頭噁心的很,所以,也就沒有了胃口。
白老太點點頭,忽然說道,今晚是最後一天了,等一會兒張老闆一家都睡了之後,咱們再開始下井,那女屍的屍骨要是再不放回去,恐怕就得腐爛了。
白老太話音剛落,我還真的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氣味。
見二叔答應下來,白老太點點頭,說回去準備一點東西之後,就轉身回屋了,二叔把門關上,問我說,小二,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等咱們把這屍骨放進井裡頭之後,我就帶你去我的一個朋友那裡,我朋友是開棺材鋪的,他們那裡,一般的鬼都不敢去,到時候你去那棺材鋪裡頭避一避,等把身上的晦氣消散乾淨了,我再去把你接回來。
我點頭,說好的。
……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剛纔天還灰灰的,這一下就完全黑了。
剛纔那光頭小屁孩說讓我和他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陪他去玩,我一想這小屁孩纔多大年紀呀,能有什麼好玩的,於是我就拒絕了他。
那光頭小屁孩臨走前告訴我說,你不去會後悔的。然後,他就一溜煙的功夫跑的不見人了。
……
我和二叔坐在桌子邊上,我拿着二叔給我的殺豬刀用磨砂磨着,二叔想的比較多,他說等一會兒你揹着女屍下井,我在井口用繩子把你放下去,等你下去之後,要是碰見了什麼東西,管他大爺的什麼的,直接就砍上去。
我聽二叔這樣一說,心裡不免有一些害怕了。不過又聽二叔一番安慰,我才默默的放下心來。二叔準備了一根很長的繩子。
繩子的長度足夠把我送到井底下,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二叔又把繩子給接了一段。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我出了門,緩緩走出後院,往前院裡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那張老闆和他媳婦兒把盤子刷乾淨了以後,就也回去睡覺了。
我們的臥室和張老闆的臥室只有一牆之隔。
我們住在後院,他們在前院,而且相聚不遠,所以我得確定他們兩個睡着了之後,纔敢和二叔行動,萬一把他們兩個人給驚醒了。再把我們當做小偷報警了,到時候我們可是解釋不清楚的。
見張老闆和他老婆翠花回到屋裡關上了房門,我又小心翼翼的,趴在他們的門口聽了一陣聲音。不過,從屋裡飄進我耳朵裡頭的,大部分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吵鬧聲。
老闆娘說張老闆如何如何不行了,失去了年輕時候的威風,以前一晚上好幾次,現在卻不行了,一個大男人關鍵的時候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被他老婆這麼一嘲諷,張老闆自然是受不了了。
這樣的話要是從一個女人嘴裡說出來,那無論是換成哪一個男人,都是覺得像被人踩在地上一樣,失去了尊嚴。
然後那張老闆就說他老婆翠花如何如何老了,不好看了,沒有一點誘惑了。每天晚上要是不熄燈,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那張老闆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聽見啪的一聲,可能是那老闆娘打了老闆一個耳光了吧。
然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張老闆的聲音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的,你要是不發威,他就把你當病貓,而有時候你發了威,他卻把你當成了一個HelloKitty。
所以,有時候在女人面前,一定要學會溫柔。
這世上,唯女人和老虎不能惹。
一分鐘以後,我就看見老闆屋裡頭的燈滅了。
我趴在門上聽了聽,卻聽見屋裡頭沒有一點動靜了。我想,兩個人可能睡下了,於是我就趕緊跑到了後院,進了屋。
二叔見我氣喘吁吁的回來,問我,他們睡了嗎?
我點點頭,說:“他們剛睡下。不過兩個人吵架了,可能都不會睡的太安穩。”
二叔忽然笑了笑,問我:“他們倆爲啥吵架?”
我猶豫了一會兒說:“他倆不和諧。”
二叔把繩子團成了一個圈,又問,那光頭小屁孩呢?聽二叔說起那小光頭,我纔想起來,剛纔我過去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看到那小屁孩呀?
“可能自己睡一個屋吧?”我說。
二叔恩了一聲,忽然擡頭說,去,把白老太叫來。
我轉身欲走。
門忽然開了,白老太走了進來。
白老太一進來,手裡頭就拿着一隻青蛙。當時我看到那隻青蛙的時候,差點沒有吐出來。二叔看我噁心的樣子,就問我,怎麼了?一副要死的樣子。
二叔,我現在對青蛙很敏感了,我一看見青蛙,就想要吐。
白老太說,現在你先別噁心,一會兒你就知道有用了。白老太把屍袋打開,從那女屍的頭上拽下了一綹頭髮。然後,白老太把那些頭髮塞到了青蛙的嘴裡,說,等一會兒你下了井,就把這青蛙放在地上,這青蛙往哪走,你就跟着青蛙走!直到那青蛙原地不動,並且原地轉了三圈之後,你就可以把這女屍的屍骨放在那裡了。
切記,一定不要逗留。把那女屍的屍骨放好以後,就立馬回來,千萬千萬不要再回頭看了。
我聽白老太說的很嚴肅,我也沒敢多問她什麼?就把那青蛙塞在我的口袋裡頭,說,二叔,白老太,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罷,二叔站在門口又看了幾眼,然後回屋說,好了,外面沒人了,咱們行動吧。然後二叔就把那女屍背了起來。
我們三人,走到那一口枯井旁邊,我把那刻着金剛咒的石頭搬到了一邊,剛纔我是想先試探一下的,不過那光頭小屁孩打擾到了我,我也沒有仔細的看看這枯井。
我站在井口旁邊往下一看,卻見這井底果然深不可測,一眼望不到底,而且,從那井底下,還有一股涼氣撲騰撲騰的往上冒。
二叔把繩子給我,爲了安全,我把那女屍背在我的身上,然後用繩子把我們倆捆紮在了一起。二叔拿出來那根較粗的繩子遞給我,說,下去以後,一定不要害怕,我和白老太都會在這裡等着你上來呢?
有二叔的這一句話,我想我這一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再害怕了。我點點頭,說:“放心吧,二叔,白奶奶,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說着,二叔就拉着繩子,把我和我背上的女屍直接往井裡放了下去。
井很深,而且這井裡頭,居然還有一股莫名的難聞的臭味,那臭味實在是太特殊了,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氣味,反正,比那死人身上的腐爛氣味要難聞的多了。
我用手電照了照這枯井的井壁上面,卻見這井壁上,爬滿了很多醜陋的蟲子,我往井底照了一下,本來是想看看還有多深的,然而,手電的光剛照下去,我卻忽然看見了一個人從井底一閃而過。
我心裡頭一驚,心想,這井底下不會還住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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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鐘之後,我終於被二叔用繩子給送下了井底,我站在地上,把身上的繩子解掉,然後用手電往井口照了照,示意二叔我到了。
二叔用手電的光迴應了我一下。
我把繩子解掉之後,才發現,這井底根本就是一個地道呀,下面的通道四通八達的,通道口很多,我都不知道該往哪走了。不過我還是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剛纔那個突然出現的鬼影,可真是把我嚇的不行。
通道口很多,我不知道該往哪走,這時候想起來白老太給我的那隻青蛙,然後我就把青蛙拿出來放在地上,那青蛙差一點就把我給弄死了。
我把青蛙放在地上,那青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忽然就向前跳了起來。於是,我便趕忙揹着那女屍的半截屍骨緊緊的跟在那一隻青蛙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