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吧檯坐了些時間,人就又擠了過來,我也實在不想再這人多的地方湊熱鬧,就朝Summer打了聲招呼,打算回包廂去,誰料一回頭就看到不遠處擺着有兩個美式檯球桌,其中有一個是空着。
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什麼人,就快步上前拿起球杆練練手。
本來是想給帥帥打個電話讓他出來陪打的,但是也知道現在他們正瘋到了高點,叫誰出來都不一定會出來,想到此,我就把掏出的手機又收了回去。
沒人打我不會自己打麼?
檯球還是高中時代跟帥帥一起跟着一個高年級的學生學過幾招,到現在幾乎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檯球的確是對一個男人來說就好比女人看到奢侈品一樣的禁受不住誘惑。
很顯然,我的這麼些年已經忙碌的把這最基本的誘惑都給丟掉了,以至於我拿起球杆,在臺桌上倒來倒去的一個人也玩的十分有意思。
漸漸的玩的越來越上手,似乎那個時候學會的技巧就都回來了,以至於最後桌上的十五個球全都被我一個不落的搗進了洞裡。
就在我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身後冷不丁的出現一道女聲:“功架不錯,只是還差那麼一點力道!”
我扭頭,只見身後坐着一個女人,對……沒有說錯,她的確是坐着的,不同的是她坐着的是輪椅,我先是一愣,但是也深覺得她沒有什麼惡意,就禮貌的笑了笑,轉過身繼續擺球。
用三腳架把所有的球都擺列整齊,出杆,開球,效果還算是不錯,至少五顏六色的球都落在了該落到的地方。
“打那個半色的黃球!”顯然這位女士比我還要激動,轉着輪椅走上來一邊看着球桌,一邊急聲的說道。
我卻突然覺着遇見這麼一個熱情的人是幸運還是無語?尤其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打球,她一個娘兒們在這裡唧唧歪歪什麼。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並沒有朝她說的那個球,打去,而是打向另外一個球,悲劇來了,連帶着母球也被一起倒了進去。
這下才是真的出臭了!我尷尬的打算把球杆扔下,誰料她不動聲色的把掉在洞裡的母球拿出來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扔下的方位剛好就是打球的方位。
“這一次你打那個半色的試試。”。
我有心不再搭理她,但是也實在是害怕自己再出糗,並且這娘兒們仍的方位不偏不正的,剛好十分好打,想到這裡,我就拿起球杆倒了出去,結果還是沒有進。
這一次都是把臉都丟到了姥姥家,我賭氣般的把球杆扔在了桌子上,打算離開,誰料她上前拽住我的胳膊,拿起球杆塞進我的手裡,託着我右手的手肘,另一隻手使力的抓住我的胳膊前後的擺動:“保持穩定了,才能打出去。”
這女人說話溫聲細語的,但是這使出的力道卻十分的大,捏的我有些生疼,被一個女人捏的生疼,這要是說出去了,還不得笑掉大牙。
想到這裡,我就不想再待下去了,適時的把手抽出來,連看她沒有看她,就朝吧檯走去,誰料她快走一步擋住我的腳步:“不如,我來陪你打?”
那笑容純淨的就如同是小女孩一般,只是看着我卻不由得一陣冷汗襲來,禮貌的笑了笑:“抱歉,我不想打了,想要離開。”
她一動不動的看着我:“
只是打球而已,你不要想那麼多。”
她這樣的眼神就好像是激光燈一樣從上大小把我打量了一番,而我也實在是被這樣的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了,就順着輪椅,在她雖然挺直卻不太自然的腰腹部位打轉,尤其是紅色的毛毯裹住了她的下半身……這樣的人……
她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冷冷道:“打球是用手的!”她雖沒有發怒,但也已經箭在弦上。
我笑了:“那也得站着用手打啊!”
實在不是我對她有什麼歧視,而是她坐下來的高度只怕連臺球桌都夠不着,還打什麼球,尤其是這樣一個女人,我實在是想象不到她有什麼能耐,在這裡向我指手畫腳的。
誰料她一句話都不說,拿起桌子上的球杆,出杆、進洞,一氣呵成!緊接着,她轉動輪椅,轉去了另外一邊的方向,繼續重複剛剛的動作,奇蹟再一次的發生。
沒兩分鐘的功夫桌面上的球就都被她給全部搗沒了了,她不屑的擡起頭看着我,像是邀功一般的看着我。
我不由得摸摸鼻頭,說實話,還真的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把她丟下的球杆拿起來重新擺放好,轉身朝吧檯走去,直到坐在了吧檯上,還是茶覺出來背後的視線直盯盯的看着我。
這一次別說臉面丟到了姥姥家,只怕是太姥姥那裡都有我的厚臉皮。
Sumer見我回來,細心的又爲我調了一杯威士忌,我剛剛端著酒杯就無奈的指指身後:“那個女人是誰?”
“她啊,每週都會來一次,是檯球的高手呢!”
“哦?”我十分驚訝的看着Sumer,儘管我再怎麼土冒,但是也清楚地知道什麼事檯球高手意味着什麼,再想想那女人的手法,以及她說話的專業程度,或許還真的是讓我給碰着釘子了。
Summer見我不說話,就繼續說:“她每週都過來的,可能是在樓上約了人打球,咱們這樓上還有一傢俬人球場。”
“那你見過她怎麼打球嗎?”我比劃着她的身姿,Summer搖搖頭:“我當然沒有見過了,樓上那地方是我去的嗎?不過聽說他們都是在樓上的包房打的,並且賭錢的。”
說道這裡Sumer表現出一副生惡痛絕的模樣,讓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敢情你這小丫頭還是個憤青啊!”
Summer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順手拿出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我剛剛調試的,覺得大叔你很有味道,不如送你來嚐嚐。”
“好侄女,真乖!”
拿起桌子上的雞尾酒,我笑着朝之前的座位走去,在經過檯球桌的時候,還是看到了那個女人,她直盯盯的看着我,讓我恍惚的以爲是在等我回來,只是在聽到電梯的叮噹聲的時候,才意識到是自己自戀了,人家等的是電梯,不是我。
這個不太小的插曲就這樣結束了,那幾個人早已經玩的忘乎所以了,我回去的時候一個個的倒在了沙發上,只有帥帥尚且還有些意識的拍拍身邊的沙發:“老大,快些坐下來咱們再喝兩杯!”
我白他一眼,拿出手機給張新宇打電話讓他來接人,誰料就在這個時候,本是昏暗的燈光突然暗下來,本是歡鬧的場面一瞬間的安靜,所有人都嚷嚷了起來,只聽到Summer大聲的叫道:“大家不要慌,電閘掉了已經派人
去維修了,大家不要慌!”
我推推身旁的帥帥,剛好這個時候電話已經接通了,張新宇的聲音剛剛出現,我正要說話,頭上不知何時頂上了一個物體:“不許動!”
我無奈的閉上眼睛,在停電的那一刻我就應該想到這樣的結局,帥帥傻乎乎的倒在沙發上睡得自在,而我舉起雙手在這黑夜中不由得笑了起來:“耗費這麼大的干戈,倒不如一槍斃了我。”
“閉嘴!”
下一刻我就被強行的拽着站起來,手機被掉在了沙發上,我只能盼望剛剛的話那邊的張新宇有聽到,否則,我這纔是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隱約中只看到了身影在走動,所有人有秩序的離開會場,我本想走去會場中央藉助人多的功夫偷偷溜走,但是身後跟着的不只是一個人,雙手被人駕着,竟然藉助這樣的人羣,走去了後院,剛剛走出去,酒吧的燈就適時的亮了起來。
看來這是一起早就預謀好的事情,而我這是擺明了把自己送出去讓別人宰割。
剛剛走出酒吧,想要說話,眼前就黑暗一片,被黑袋子罩住了腦袋,只聽其中一個人輕聲的說道:“車子在路邊,腳步速度快一些,不要讓別人看到。”
話語剛落,走了兩步,就停下了腳步,接着我就聽到了槍聲,這才深夜安靜的環境中格外的刺耳,然而,前面酒吧的音樂再一次的躁動起來,遮住了這樣怪異的聲音。
接着似乎是打起來了,只奈何頭被罩着,我什麼都看不到,隱約中好像是被別人帶走,扯着我拼了命的朝樓上跑去,這樣的感覺與剛剛不同,或許,我得救了。
這一切根本不讓我思考,下一刻,頭上的罩衫就被取下,入眼望到的是明亮的一片,等到視線適應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個熟悉的女人。
她坐在輪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們又見面了。”
我警惕的看着她,實在是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敵還是友,就包括剛剛遇見的那批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上面是一處檯球室,果真如Summer說的那樣,這裡是有錢人的天堂,不遠處檯球撞碰的聲音忽遠忽近。面積與樓下的酒吧面積差不多,只不過這裡更顯得溫馨一些。
那個女人看着我,直到我把這裡的所有都打量了一圈,才笑着指指一旁的沙發指了指:“你請坐。”
我看看這屋子裡站着的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看來這女人還真就不是一般人物,想到這裡無聲的笑了笑,就坐了下來。
“那些人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你?”
我搖搖頭:“要殺我的人太多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聲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自己才能聽得到。
她似乎是沒有聽清楚我說話,就轉動輪椅距離我近了一些:“他們爲什麼要殺你?”
擡起頭看到她的那麼一瞬間,看着她純淨的眼神,突然覺得這個女人似乎單純的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可能看我不順眼吧!”
她見我如此說,只是笑了笑,指指檯球桌上的球杆:“不如我們在來一次?”
想到剛剛的窘迫,我自然不會在她面前丟人現眼,畢竟我的技術擺在那裡,就笑了笑:“還是算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