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剛剛回國,金魚的許多事情還需要她打理,這幾天別說找她,就是人我都見不到,所以前去見宋文言的事情我並沒有與她說。
再次見到宋文言,這小子早已經沒有過去那種吊兒郎當的感覺,現在的他儒雅有致,讓人看着有些不敢相信。
“孟老大,您老人家終於回來了啊!”
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現在捯飭的有模有樣的,真還有那麼點感覺啊!”
“哪裡,哪裡,這還不都是有你的功勞啊,要不是你在邊關坐鎮,兄弟我哪兒來的時機啊?”
我朝他背後看看並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這才詢問他:“翟世卿人呢?”
宋文言一聽我提起翟世卿就明白我的意思,拽着我去了隔間這才小聲的說:“我這邊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我心下一愣,接過那封信,打開一看,入目望到的就是醜陋的照片,連帶着還有幾張翟世卿在夜晚吸食毒品的照片,看完之後,我快速的把照片重新放了回去。
“有沒有查出來,這信是誰寄來的?”
宋文言搖搖頭:“根本就沒有地址,什麼都沒有,只有這些照片。”
韓明華的人已經死了,那麼還有誰在這樣針對我,韓明輝死了,翟世卿就算是知道的再多也都無濟於事,本以爲韓明華得死連帶着翟世卿的這些事也就自行的消散了,但是現在看來,這所有的一切還沒有結束。
只是,這背後的人,究竟會是誰呢?
“文言,你現在去安排一下,把翟世卿送去國外,我在F國還有一處房子,讓他暫時的去那裡,國內所有的通告和議程完全取消,至於這些照片,我們坐視不理。”
宋文言十分猶豫的看着我:”如果這些新聞傳出去的話,翟世卿的一生毀掉是小事,但是我們的公司一定會受到牽連……”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現在眼下先按照我的來做,對外明義就說是翟世卿投注慈善事業,前去F洲援助志願者,別的什麼都不要說。”
說完這些話,就連我自己都不曉得事情的成敗佔多少,突然發覺,之前做什麼事情都有底氣的那種感覺,現在是徹底的蕩然無存,但是如果讓我選擇,我還是寧願做一個無名小輩,儘管沒有勢力沒有錢財,但是我活的自在。
宋文言明白我的意思,當即就拿出電話安排了下去,說完這些,氣氛有稍許的冷場,可能我思考事情太過於專注,宋文言叫了我多聲,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看着他:“怎麼了?”
宋文言十分無奈的說:“沒什麼,我就是問問你嫂子回來以後,事情還都順利嗎?”
我笑了起來:“那公司原本就是她的,再說了有張偉上下打點着,不會出什麼事情。”
“就是因爲有張偉打點,所以才覺得有些怪異,這世上有哪個人願意爲別人死心塌地的做事的?你們還是多些戒備心吧!”
一聽宋文言這樣說,我就笑了起來:“別說什麼沒有這樣的人,就像你,我不在的這些天,你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把公司治理的這麼好。”
宋文言莞爾一笑湊近我:“這個不一樣,如果傳媒公司的收益不好,我一早準會給你撂攤子,但是我撈着了好處,那自然是爲了我自己的利益着想。”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至於張偉的事情,我不是沒有打聽過,一個小螞蚱還妄想着能蹦天蹦地,既然這樣我就給他這個機會。
從吃飯的地方離開,剛剛走出酒店,門口停着的黑色加長林肯車就映入眼簾,我只掃了一眼,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卻不然眼前還是擋住了一個身影。
“先生,E國方面的武器遭到了搶劫,目前還沒有找到人,三爺已經前去,現在就等您來處置了。”
我笑意濃滿的看着眼前的張新宇:“新宇,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他面無表情的說:“E國的兄弟都在等您回去。”
這句話戳中了我的肋骨,讓我萬般無奈,轉身繼續回去酒店,哪怕就是今天晚上住在酒店,我也實在不想跟這些過去有一丁點的關係。
宋文言小跑着跟在我的身後急聲的說:“那不是張新宇嗎?他現在成你的人了?”
我猛地停下腳步看着他,走的太急的宋文言一鼻子撞在了我身上,氣的他一邊揉鼻子一邊氣急敗壞的說:“你就是停下來也的只會一聲吧,快撞死我了。”
我擺正他的身子讓他站好,這才嚴肅的看着他:“文言你記着,我只是你的兄弟,不是別人,以前的事情是以前,以後我就只是孟飛揚。”
宋文言的神色變了許多,看着我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見他這副窘迫的樣子,我也沒有再說下去,轉身進了電梯。
誰料在房間裡一直呆到晚上,我本想下樓去買些水,誰料在酒店大廳還是看到了張新宇,他就像是雕塑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副樣子讓我的脾氣不打一處來,索性轉身繼續回去房間,我倒要看看這人有多大的耐性。
誰料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熱敲門,我以爲是服務生前來打掃房間,就上前把門打開,張新宇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先生,E國現在亂的一團糟,還請你回去主持大局。”
我想都不想的直接關上門,靠在門上,思緒卻顧慮着E國的一切,那個時候雙雙姐把幫會交給我的時候,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得不到民心,還是後來我與洪三兒的結交,才讓一批老人對我心服口服,跟着我的弟兄們,我都讓上帥帥每個月定是定期的給他們家裡人送去高價的營養品和護膚品。
我一向不喜歡以武力取人,當你曉之以情的感動一個人的時候,他就會自然而然的跟隨着你,現在我不在了,兄弟們鬧起來了,說來也是,家還不能一天無主,更別說那麼大的一個幫會了。
我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就在我想要打開門的同時,另外一道聲音在我的心裡快速的蔓延着:孟飛揚你好不容易脫離了那樣的生活,你就好好的掙你的錢不行嗎?一定要去踏入不屬於你自己的世界嗎?
最後理智戰勝了衝動,我無動於衷的再次倒回在牀上,任憑張新宇站在房間門口,卻不料這一
站竟然正正站了一天一夜。
就連我也被張新宇的耐力給折服了,只是我不能回去,我好不容易走出來,怎麼又能自己跳回去。
第三天,張新宇還是站在門口,除了吃飯去廁所的時間是讓手下的人看守以外,其餘的時間就是這樣站在門口,這讓我不由得有些無奈,這不是被間接的囚禁了,這又算是什麼?
就在服務生把飯送進我的房間時,服務生剛剛離開,帥帥就跑了進來,神色惶恐:“揚哥,出事了!”
我一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樣就有些無奈的拽住他:“先別說什麼事情,張新宇是不是還在外面?”
帥帥被我問的一愣就點點頭但還是急切的說:“是真的出事了!”
“你現在先想辦法把我帶出去,我現在困在這裡了,出不去了!”
“揚哥你先別管那些!”帥帥撕心裂肺的朝我吼了出來,語氣逐漸變得悲傷:“剛剛傳來的消息,在四川的伯父昨天晚上腦溢血,現在生命垂危!”
“什麼?”我不相信的看着他,帥帥已經淚流滿面:“伯母一直呆在四川的醫院守着,伯父臨終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再見您最後一面。”
我強撐着心裡的痛苦,抓緊了帥帥的衣領:“你那還等什麼?備機啊!”
“可是航空部那邊……”
“管那麼多做什麼,快些備機!”
記得小時候我不愛習武,那個時候高老先生總是想着法子讓我傳承他的武藝,只是沒有一次成功過,就連現在我都記得他跪在列祖列宗的牌坊前哭着說自己對不起列祖列宗,但是他明知道他的武藝不能斷承,卻從來沒有逼迫過我做我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現在老爺子身體有恙,我只覺得自己竟然連一件事情都沒有爲他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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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帥走進來的時候,我的雙眼模糊什麼都看不到,許久朝他伸出手:“走,回四川。”
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帥帥身上,從公司出來,韓冰站在門口擔心的看着我:“我也是剛剛纔得知消息,飛揚,你要撐住。”
我笑着點點頭,但是那種痛心的感覺只有我自己知道,媽媽帶我離開那個地方的時候,高聚財這個人是已經在我的腦海裡抹去的一個人,這麼多年以來,我雖然一直努力的忘記自己還有一個親生父親,但是這個親生父親的實事又像是鬧鐘一樣時時刻刻的提醒着我,我突然後悔自己沒有早些時候回去看他,那樣也至少知道他這一輩子就只有她一個人過,我也可以盡我當兒子該盡的責任。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現在提出來是真的晚了,以至於我只覺得腦海裡翻騰的都是痛楚和傷心。
“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韓冰抓着我的手放在她的臉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手已經顫抖的厲害,我抱着她輕輕的說:“我從來沒有叫過他一句爸爸,以前因爲學武術他總是打我,我恨他,後來長大了,我跟我媽媽也走了,所以他這一輩子是這麼的失敗,真的很失敗……”
韓冰默默的抱着我一句話也不說,有的時候沉默纔是最佳的療傷之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