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殷然望着夏紇啓,夏紇啓微怔的望着蹲在花叢裡的殷然。
“女人,你躲在這裡做什麼?”夏紇啓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然後對着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兩侍衛得令立馬跳下了花叢,去架起了不省人事的舞靈。
見此,殷然忙制止道:“等等!”
那兩個侍衛聞言,稍頓了下動作,眸光徵詢的望向走廊上的夏紇啓。
夏紇啓沒有說話,只是望着殷然。然後殷然也未多說什麼,而是行至舞靈身邊。直接探上她的脈搏,一探之下,殷然微皺了眉頭。
然後擡眸望向走廊上的夏紇啓,不禁有幾分責怪的問道:“下這麼重的手,你想殺了她嗎?”
雖然她與舞靈算不上朋友,甚至還是情敵關係。不過要是讓袁惜知道她死在她的面前,想來,心裡一定不會好受的。
夏紇啓雙手後背,臉色幾分嚴肅,然後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的這裡,不過她既然找到了這裡。我怕她出去以後會到處亂說,如果你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你也知道,除了袁惜和夏玄奕在找你。那羣來歷不明的殺手,亦在四處查探你的下落!”
聞言殷然心中詫異,夏紇啓爲了她的安危打傷了舞靈!
這意味着什麼?她之前推測了那麼多,夏紇啓只一句話便推翻了所有的嫌疑。
在理論上,舞靈是夏紇啓的堂妹。實際上,她卻一直以爲他們之間存在某種曖昧關係。可是如今夏紇啓的一番話,讓殷然心裡百轉千回。
之前他爲了她而不顧舞靈的性命,如今甚至要殺她?!
那麼她是能夠直接排除夏紇啓,跟暗殺她的那些殺手有關?還是更懷疑,他確實就是主謀?可是那個對象他中意的對象,卻不是舞靈。或者,面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子,其實並不是是舞靈!
這麼想的時候,殷然的眸光若有所思的望向被架着的昏迷不醒的舞靈。
夏紇啓見殷然沉默的望着舞靈,以爲她是心軟了。不禁又開口勸道:“你難道忘記了,她三番四次的都想殺你!”
是沒忘記,殷然心想。不過,她也同樣記得夏紇啓送藥過來的那晚
,他那樣緊張的對袁惜說過那些話。
殷然想了下,然後說:“王爺這麼一說,到是提醒我了!不過……”
夏紇啓見殷然的表情,下意識的問出口:“不過什麼?”
“她讓我受的罪可不少,就這麼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殷然微微一笑,笑意裡幾分冷漠的望着舞靈蒼白的臉。
“哦?那你想怎麼處置她呢?”夏紇啓聽了殷然的話,有幾分詫異,卻沒有絲毫顧忌和擔憂的情緒表露。
殷然故作思考狀的猶疑了下,然後露出一絲邪邪得冷笑,對夏紇啓說:“她自從出現,給我添的麻煩可不少,一時我還真想不起什麼方法可以解恨的。”頓了下殷然又說:“這樣吧,你還是先讓人把她關起來,待我好好想想究竟該怎麼拿她解氣。”
“這樣也好!”夏紇啓微點頭,向那兩個侍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人帶下去。
殷然淡瞥了被拖走的舞靈一眼,慢悠悠的開口:“別讓人死了,我可真得好好想想什麼方法最讓人解恨!”
“你們都聽清楚了嗎?”夏紇啓也跟着提醒了聲倆侍衛,而兩侍衛得令後同應了是,便帶着舞靈離開了。
等人走遠了,夏紇啓望着花叢裡的殷然,眸露疑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殷然聞言鬆了鬆肩,答:“我嫌你的丫頭太累贅了,把她們給支走了!我不習慣有人伺候!”
“支走了她們?”夏紇啓微挑眉,臉上的笑意有幾分無奈,“我那兩個丫頭可都是倔脾氣,尤其是凝華,雖然不會說話。不過,可不是容易打發了。”
凝華?應該是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婢女了,原來她是啞巴!殷然心想,怪不得一直未聽她做聲。
“可以看得出來!”說着,殷然已經跳上了走廊,“不過打發起來還算容易!”
聞言夏紇啓臉上的笑意有幾分促狹:“容易?雖然我不知道你用的什麼方法,不過,我好像之前忘記告訴你了。這院子裡只有磬玉會做吃食,你要是下手太重,晚飯咱們可就沒有着落了!”
“幸好!我只是點了她的昏睡穴而已!”殷然一副慶幸的表情,望了眼竹園的方向。
夏紇啓微點頭
,而後又問:“怎麼樣,我看你在花叢裡蹲了應該好一會,有沒有什麼發現?”殷然聞言回頭淡瞥了夏紇啓一眼:“是有個奇怪的發現!”
“哦?你找到這院子的癥結所在了?”夏紇啓聽了殷然的話,眸光一亮,這讓殷然心下疑惑不禁更重。
然後還是淡笑着點頭:“我奇怪,之前在客棧,王爺您還誓死保護舞靈郡主,這會下起手來居然又毫不留情了。”
聞言夏紇啓稍愣了下,然後些微無奈:“你還是不要再叫我王爺了,我已經不是什麼王爺了!”
殷然卻沒有說話,然後聽夏紇啓又說:“你應該知道,舞靈其實根本不是和夏的郡主。真正的皇族女兒,除了無憂公主,便只有二皇叔的唯一女兒南月郡主。”
無憂?!是她知道的無憂嗎?
聽到這裡,殷然心裡一驚,瞬間眼裡就閃現無數仿若幻覺的畫面——
在開滿櫻花的山谷;在恢弘的星河殿觀星臺旁;無憂靜靜的站在這些場景中,眸光波瀾不驚,或是微微向她低頭行禮,或是伴隨左右。
夏紇啓不知道殷然在想什麼,見她不說話,便又解釋了下去:“而且,之前舞靈是夏玄奕找來的。我得他指令不得不照顧,只是沒想到他最後殺舞靈的時候,連我也一起殺。若不是當時我們決定回客棧,也不會知道是夏玄奕派的人。”
舞靈是夏玄奕找來的?!殷然又是驚訝不小,感情舞靈是被利用完的工具,準備銷燬了。殷然雖然沒有說話,但夏紇啓似乎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說個沒完了。
“當初夏玄奕利用舞靈拆散你和袁惜,弄出了七月飛雪事件,雖然至今以失敗告終。他還是怕你爲了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而不幫他救和夏吧。所以想來,是想除掉她,給你解除後患,以期將功補過。”
而到這裡,殷然的驚異一波接着一波。夏紇啓還沒有停下的打算,語氣裡多了一絲悵然:“當初我受制於夏玄奕,也是不得已纔去袁家無憂園偷的虛無魔鑑,來指證你。
說起來,我也是七月飛雪事件的幫兇。也是害你一朝白髮的罪魁禍首之一……而我離開客棧前聽你……聽伊諾說,你將會恢復記憶。你,有怪過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