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前面說這麼多也只是爲了緩解一下氣氛,爲後面這句正點做鋪墊。
果不其然,李雪倩被胡成突然的表白一下子弄得措手不及,她的心突然變得好亂,最後終於緩緩擡起頭與胡成對視。
她暗怪自己太不爭氣,平時收到那麼多男生的表白都沒有任何反應,今天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這樣的表現。
“你......是認真的嗎?”李雪倩美目注視着他,輕聲問了一句,聲音雖小卻充滿着堅持的意味。也無怪她會問出來這個問題,上次在開學晚會上,他已經做過同樣的事情了。
當時,兩人還沒有現在這樣的關係,他就敢輕易的向她表白,現在會不會跟那時一樣,只是他一時心血來潮。更何況,現在的自己配的上他嗎?
“我很清楚現在我在做什麼,以前我真的對感情一竅不通,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情。
但是現在我懂了,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那樣的你真的好美。
我喜歡你問我問題時的時候,雖然在我眼裡都是一些蠢萌蠢萌的問題,但是你很可愛。
我還喜歡你在我出事的時候,陪伴在我身邊,因爲那樣我會覺得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個女該在我身邊。
雖然你平時就像冰塊,誰接近你都會感覺不自在,說話也冷冰冰的,一幅愛搭不理的樣子,幽默細胞更是沒有,每次跟你說笑話都讓我很尷尬。
但是我明白你的內心並不是你外表所表現的那樣,我覺得你很善良,很溫柔,只是這些從來就沒有在言語中顯露出來,因爲行動早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記得我們最開始見面的時候,是在你的房間,我在躲一個仇家,你當時看見了我,雖然害怕,但是卻沒有真的計較。
還記得在華夏大學書畫協會的練習室裡,我那時出了一點狀況,雖然我看不見,說不了話,但我能感覺到你一直在注意我,並且擔心我。
還記得今天在我昏迷的時候,你攔在我的前面,想保護我,最後還想揹着我去醫院,結果體力不支摔倒在地上。勸我去自首,並且承諾等我出獄做我的妻子,這些我會永遠都記得,那時我覺得你真的好傻,傻的讓人心疼。
......
所以我愛你,不光因爲你的樣子,還因爲和你在一起,我的樣子。
我愛你,不光因爲你爲我而做的事,還因爲,爲了你,我能做出的事。
我愛你,因爲你能喚出我,最真的那部分。
我愛你,因爲你穿越我心靈的曠野,如同陽光穿透水晶般容易。”
胡成說着說着,李雪倩竟哭了,晶瑩的淚珠無聲就流了下來。
李雪倩不禁拷問自己的內心,她內心很明白自己對胡成是有感情的,這感情真的一點一滴來的很不容易,中間經歷了很多事情,可是自己和他真的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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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他面前,幾乎沒有任何一項東西能夠比得過他的,哪怕是她過去引以爲傲的學習成績,更不用說兩人之間宛如天壤之別的家世。
上次他能叫來直升飛機,現在他更是可以打破機場的規定,派專機送自己起靜海,這已經可以一葉知秋了,她無法想象胡成的家裡是如何位高權重。
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將一飛沖天,光芒萬丈,而自己只能仰望他的身影。或許這樣也不錯,至少那也算一種守候。
她輕輕珉了一下粉脣,然後閉上眼睛,臉上露出些許痛苦的神色,但最後她終究是下定決心了。
“我想我們......不適合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李雪倩好像用盡全部力氣一般,盡力支撐着身體。
聽到她的回答,胡成儘管已經預想到很可能發生這種情況了,但還是覺得很失落。
他心裡狠狠的縮了一下,就像被刀割開一道口子,嘴角的笑意也慢慢凝固下來。
“我......知道了。”
“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這句話了。”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好多話想說,卻什麼都說不出口,因爲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果不是她自己的選擇,他絕對不會選擇放棄。
最後他所有的一切都化爲一句:“對不起!”
好遺憾,自己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最後始終沒能走進你的心裡面去,我註定只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吧!也許從自己根本就不該闖進她的世界,如果當時闖的只是一間空房間就好了。
這時的他就像一下子沒了生氣一樣,孤寂的側過頭,好像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似的。
手裡那束嬌豔的玫瑰無力地跌落在地板上,花朵碎成了好幾瓣,散落在四處,好不悽慘。
李雪倩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看着他的臉,手開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因爲她慢慢發現自己站在他面前,可是她的眼睛裡一點自己的影子都沒有,以前自己最喜歡注視的就是他的眼睛,因爲在眼睛裡她能看見一個真實的自己。
可是現在那雙明亮有光的眼睛黯淡了,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自己的身影呢?再也找不到了。
難道他要忘了自己,李雪倩心裡更加不好受。
她的眼淚又滴落下來,爲什麼?爲什麼你狠心的連一句“爲什麼”都不問?
而是直接就選擇忘記我,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沒錯,胡成就是在迫使自己忘記她,如果愛,請深愛,若不愛,請遠離。
既然話都說清楚了,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
既然終究沒有結果,自己退出她的世界,這是最好的選擇,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也許這樣也挺好的,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能夠你愛我,只要在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你便已經是夠了。
然而,胡成沒有想到這就是一個誤會而已,兩個人都喜歡着彼此,可是還有太多的阻撓,這些都是李雪倩的顧慮。
胡成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會對她造成一些困擾,卻始終沒有料到這些讓她退卻了。
若他是一個戀愛專家,就能很快找出兩人之間的矛盾點,並且對症下藥,解釋清楚。
但很可惜,他不是,他還是一個第一次正式戀愛的新手。
伊晴伊蘭不是、杜若曦不是、杜若曦更算不上。在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裡面,女方佔據的比例實在是太多了,這算不上戀愛。
只有李雪倩,兩個人之間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才使對方有自己的影子。
以前他是一根木頭,而伊晴讓他明白什麼是愛情的時候,卻沒有讓他明白如何揣摩女孩子的心思,如何經營兩個人的感情,如何在身份不對等的情況下,設身處地的爲對方着想。
這些,伊晴都沒有教給他,不是不想而是來不及。
這些就是以前他面對衆多女孩子的傾心,顯得猶豫不決,不知所措的原因,說到底,他還是太年輕了。
這個時候,兩個人心裡都很壓抑,心被愛情折磨的不成樣子。
可是愛情中受到的每一次傷害,都如同木頭石頭被雕刻時所承受的每一刀,最後終於會把那個隱藏在彼此內心深處的那個更值得珍愛的自己展現在對方的面前。
就在這時,李雪倩實在忍不住心裡的悲慼,猛地從後面抱住胡成,眼淚滴落在他的頸背上。
“我不想讓你忘記我的存在,我答應陪伴在你身邊,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能看見你,可是你把我忘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胡成的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這是李雪倩第一次主動抱他,若是以前,他會興奮好幾天。
可是現在......
他無奈地苦笑着:“李雪倩,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你不喜歡我,又何必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呢?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忘記彼此,對你我都好。
那些擔心、那些安慰、那些憂慮就再也沒有了,再這樣下去,實在活的太累了。”
胡成想忘記她,可是哪能忘得掉,對李雪倩的愛始終壓抑在心房,終究會噴薄而出的。
連雪倩都不叫了嗎?
察覺到稱謂上的變化,李雪倩心口竟是猛地一疼。
“我絕對不要你忘了我!你是我唯一一個朋友,也是......男朋友。”李雪倩再也顧不上心裡的顧慮,直接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
而胡成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說什麼?你說我是你的男朋友?”胡成試探着問道。
李雪倩雖然羞赧猶豫,但還是輕嗯了一聲。
聽到她肯定的回答,胡成笑了,笑的很開心,比他這一生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喜不自勝之下,他直接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裡,用手擡起她淚眼婆娑的臉龐,脣先是落在她的額頭,隨後吻在她的眼角處,把她的眼淚都吻幹。
淚水嘗在他嘴裡是鹹的,可是落到心裡卻是甜的,兩人走到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被胡成這般輕薄,李雪倩小臉都成了誘人的粉紅色。最後,胡成終於忍不住誘惑,吻向那柔軟的脣。
李雪倩猝不及防,被這樣偷襲,這樣已經超過她的想象,想推開胡成。
可胡成無視了她那微微的掙扎,將脣湊了過去,她的脣很冰涼,好似沒有溫度似的。
李雪倩慢慢停止了掙扎,怔怔的看着這個認真索吻的男人,這算是自己的初吻吧,最終她還是閉上了雙眼,配合着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