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林少爺他受了傷, 現下正在偏苑休息。”回答的倒是仇無涯,只見他半跪在地上,渾身緊繃的樣子倒像是在緊張。

“……”反應了兩秒莜莎還是沒弄明白這樣一片荒地裡究竟是怎麼分出‘偏苑’來的, 不過看自家侍衛長一臉不自然的表情, 直覺上這事兒沒有那麼簡單。不過莜莎向來不是一個愛深究的人, 所以她還是選擇先辦要緊的事, “既如此, 便即刻啓程歸國。”

“是!”仇無涯倒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領命後立馬吩咐左右,一衆人馬足有上萬, 竟然在短短一刻鐘內排成兩列,露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的馬車。

“……”雖然莜莎也很疑惑這些人都是怎麼回事, 但身爲女皇的她一定不會做出一派天真的好奇表情要仇無涯爲她解惑, 於是她看向了被忽略在一旁的‘雙石’。“你們……”

“陛下自可不必挽留, ”白殷石略一拱手,忽略掉石墨語那一瞬間微妙的不開心, “我等俱是江湖中人,本是逍遙自在慣了……”

“我知道了。”莜莎揮揮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客套,在仇無涯的攙扶下總算還是平穩的上了馬車。

看着一行人訓練有素的走遠,石墨語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又瞄了眼明顯魂不守舍的自家搭檔, 不滿的用手肘杵了他一下, “想什麼呢?”

白殷石自嘲般的輕笑一下, 繼而搖搖頭, 頗有些悵然若失的意味, “沒什麼。”

“瞧你這樣子,”石墨語擠眉弄眼的搞怪道道, “真像個被遺棄的怨婦,還是個身懷絕技的神醫棄婦?”

“胡鬧!”白殷石故作呵斥一聲,又恢復了那一派翩翩公子的作風。

二人相視一笑,運氣輕功向小鎮趕去。

再說莜莎坐在華貴的馬車裡,一邊品着上好的溫茶,一邊聽着侍女彙報剛剛發生的事。

那家寺院果然有問題,說白了就是個土匪窩,他們看見的那個小沙尼就是平時去接待客人的誘餌,讓人放鬆了警惕後再趁機把人迷暈索取錢財。

因爲平時他們所做的不過就是打劫點小財,再加上他們也時常接濟小鎮上活不下去的窮人,所以官府也就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莜莎挑挑眉,對於搗毀了這樣一夥劫富濟貧的‘仁義之師’,她還真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再說林澤玉,侍女知道的就不是很清楚了,只說他原是因爲幫仇大人擋了一刀才受的傷,這會兒正唉唉呀呀的躺在另一邊磨牙呢。

莜莎不置可否,她已經決定了要儘快結束這裡的劇情,對於那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大可不必在意。

被遺忘的系統君嚶嚶哭泣道:“劇情什麼的早都已經亂七八糟了啊!”

三日後恢復了女兒身的王再臨朝堂,她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攻打鄰國。

從選賢臣任能將到平三番定五江,一切都變得忙碌起來。

莜莎坐在龍案前手執狼毫不停的忙碌着,直到莫如淚小姐前來詢問,她纔想起來鄰國的太子爺還關在自家後院呢!

按理說這也算一大助力,只是莜莎沒想到的是,剛一見面那個曾經高傲無腦的太子爺就哭着喊着要女皇陛下大發慈悲救救他的瑄兒。

莜莎愣了兩秒鐘總算在系統君的提示下想起來了慕容瑄和慕容錦是一個在朝一個在野的兄弟倆的事實。

“你說,”莜莎遲疑道,“他受傷了?”

距離上次那人被她用淬了毒的匕首劃傷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之久,要是真的中了毒也早該掛了纔對。

可是太子只是哭,一味地哀求着女皇救救他的好弟弟,無論怎樣他都配合。

莫如淚小姐似乎也覺得他們可憐,站在一邊不住的幫忙勸說莜莎。

莜莎輕嘆了口氣,隨着衆人近入裡間看到了被衆人維護着的魔教教主慕容瑄。

曾經輕佻狂妄的少年此刻正一動不動的平躺在牀上,雙頰凹陷面容發黑雙眼緊閉,若不是那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恐怕沒人會認爲着是個活人。

太子爺倒是一點兒都不嫌棄,上前一步就伏在了慕容瑄身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有輕度潔癖的他此刻正一門心思都用在了他的瑄兒身上。

“所有人都出去。”女皇下令,一些不相干的人都退了出去。

他們只知道女皇陛下似乎和太子簽了什麼條約,隨後就再也沒在宮裡見過慕容氏兄弟倆了。

解決掉了太子,接下來就是遣散宮妃,基本上所有人都走了除了莫如淚。

雖說民間不興百合花,但架不住莜莎民心值高啊!女皇什麼的都被接受了還差一個如妃嗎?

所以不多時便傳出了‘伉儷情深’的佳話。

“我覺得,”莜莎懶散的躺在貴婦塌上,悠閒舒展筋骨的樣子活像一隻貓,“你好像很難再泡到美男了。”

“所以說都是誰害的?”莫如淚氣的直磨牙,現在朝政上處於攻打鄰國大殺四方的階段,自家武力值民心值都妥妥的碾壓對方不必擔心。還有因爲戰爭的緣故國內所有的美男都回來了啊有木有?但是轉手就被女皇給派出去上戰場了啊有木有?剩下的幾個都是用來穩定軍心的比自己還要扶柳弱風的計謀型人才啊有木有?再加上那種伉儷情深的污衊……黑客小姐真的累覺不愛。

但是攻打鄰國的戰事還在繼續,太子爺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乾脆的變成了失蹤人口;名震江湖的‘雙石’也只是隱隱聽說他們其間去找過一次女皇,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改爲爲女皇效力了;佞臣和清官終於不再死磕到底而是轉變爲齊心協力對抗外敵,但在某一天雨夜作爲內定太子的林澤玉去和自家老爹來了次促膝長談,自此林老爹選擇歸隱山林,這朝廷裡再無佞臣。

剩下的就只有一個莜莎沒見過的聽說是堪比諸葛在世的清官神機子苦苦支撐着落魄腐朽的舊朝。

女皇轉動着手中的玉璽,心裡明白這已是實打實的勝券在握。

最終女皇還是和神機子進行了長談,在皇城攻破的那天晚上。

“慶功宴當晚來看我這個階下囚,”神機子的眼中不無嘲諷之意,“女皇陛下倒是好情致。”

“先生,”帝國還需要發展,這種僅憑一人之力就可以在莜莎這邊那麼多精兵強將手底下撐上近兩年之久的人才她還不想放過,“你可知……”

“多說無益。”不成想神機子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已留到半長的鬍子直直的搭拉着,一副頑固不化的小老頭樣子。

“……”一干勸降的話都被堵回到肚子裡,莜莎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接着準備換個策略,“先生可知林大人……”

“哼!”想到了中途退隱的林老爹,神機子冷哼一聲,“奸邪罔佞之徒!”

“……”再次被堵的莜莎直接開口道,“先生可願再臨朝堂?”

“……”神機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像是思考又像是訣別,最終化作一聲長嘆,“你是個好皇帝。”

莜莎心說有門,卻不想接下來聽到一句。

“可是我老了,”神機子嘆道,“平生只願歸隱。”

“……”當我不知道你兩年前纔剛過而立之年呢?莜莎默默扶額,“罷了,既是先生平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