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繼續

話說從第一次我看過那什麼之後,現在我着實沒臉在他洗澡的時候看。雖然平時我老妖X媚X胡謅他,可是在臭小子享受沐浴帶來的快樂時,我卻不能有任何一絲的YY。一有點那什麼苗頭,臭小子的意念就鋪天蓋地地襲來,猶如無形的網,罩得我絲毫不能動彈。我完全不懂,這才幾天工夫,他怎麼就能做到完全領悟怎麼跟身體裡的鬼相處?不,我說錯了,這不叫相處,相處是平等對立的說法。而他呢,強權,霸道。蠻橫,不講理,完全是封建社會男權當道的典型代表。

在叮咚的流水聲裡,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同志們啊,我比那竇蛾還冤屈啊。神啊,你睜眼看看你乾的什麼事啊!

我的哀怨終於得到響應——一記震天響的水聲。

我偷樂,這種情況,多少要觀察一下,那頭頂的小白紗布雖說撤了,可萬一達克小子頭暈啊,腦供血不足啊什麼的。達克媽媽待我這麼好,多少要幫上一幫。

我光明正大透過‘窗子’向外看。鏡子裡印出達克憤怒的扭曲的臉。果然,生氣的臉再英俊都是歪曲的景象。嘖嘖,年輕人,要保重身體!保重身體啊!!

“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33歲臭…女…鬼。”

忽略他的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我深沉道:“年齡…不是問題,對於…像我這麼個…在時間長河裡…沉澱下來的…透明生物來說…不要臉…即是…意味着坦誠。這個坦誠你該知道吧?唉.想來…”

“哼哼~”達克冷笑着,“那麼說,我該讓你看個夠!”話語一落,我就被噌一下甩到了外層。

手指縫裡蓬蓬勃勃冒着彩色思想的泡泡讓我奇怪地興奮。

哈哈!!泡泡們,阿姨我又來了。活着洗澡澡的感覺真是不賴。

臉上的笑還沒消化,臭小子緊接着一句:“絕對沒門。”

得,老地方。

怔忪之間,手上滑膩的感覺再次來臨。想稍微再感受下,我又回來了……

【徐達克,我不是沙包。】我怒了。

沒人理我,這麼拉鋸式後,臭小子居然心情大好了,鼻子裡哼哼着什麼曲子,兩手也不閒,在那兒安心地蓬鬆泡泡了。

我氣啊,話說把浴缸搞得上面那一層白白的浮着,我就不知道底下是什麼了。

【哼!幼稚!】

“幼稚也比無恥好啊~”

某人懶洋洋的說着,還故意擡起燈光下漂亮得不象話的手,玉色的指尖悠悠晃晃頂着個特大彩色泡泡。

意識到我在看,他撅起嘴巴,‘噗’地一吹,閃爍着五彩光芒的泡泡霎時飛到半空,如煙花般綻放,細細碎碎的空中飄落,跌到浴缸裡,又化作一團白色。

【可惡】我咬牙,心突然尖銳刺痛。不看就不看,不是沒看過,我還摸過呢。吹泡泡,很了不起嗎?可爲什麼心裡那麼難受,就彷彿那不是泡泡,而是自己呢。

【臭小子,不要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中。更不要讓你的快樂帶出我的痛苦。】當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爲什麼要傷心?爲什麼感覺難受?我不要這種感覺。雖然,我對曾經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但完全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你怎麼了?本少爺洗澡,你該最愛看的。呵呵…..喂,不是禁不起逗吧!”

【不要你管。】

“不是吧,你在誰身體裡啊!不管你是不道德的誒!喂,臭鬼。33……”

心裡越來越痠痛了,莫名的委屈,無名的煩躁,甚至想找個人揍上一頓,或者乾脆讓我沉淪到世界的盡頭……就是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爲什麼這裡什麼也沒有,讓我發泄,讓我發泄出來啊!我覺得自己快哭了。

“心情這麼不好,就睡吧!”

達克的話語就如一劑鎮定劑,適時的把我猛然緊繃的神經緩緩舒展。睡眠,是很好的調節劑嗎?的確,黑暗的意識前,不適的感覺正在漸漸消退……

醒來時就像被人踹了一大腳。我咳嗽了幾下才明白當前處境。靠!不是吧!某個臭小子明文規定說早飯不讓我吃的,今天是怎麼了。

【一杯牛奶,一塊麪包。】淡淡的口氣,臭小子發善心了?

【不吃拉倒】變得好快。

【吃,怎麼不吃?】我忙說。

對上達克媽媽疑惑的眼神,我彎脣一笑:“早。”

達克媽媽受寵若驚地回了句早,咬了口麪包居然把人給咬趴下了。我詫異地起身看,她朝我揮手,示意我坐下,才口齒不清地說:“咬到舌頭了。”

我無比訝異,一個晚上過去,我的熱情竟如此復有攻擊力。哈哈!真是“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我。”

【切——】某男打擊套路。

不理。早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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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臭小子,今天轉性了。不但讓我吃早餐,還讓我用着這麼健美的…”小子在腦子裡怒聲強調:【是健壯,健壯的身體。會不會形容?】

“好,好!我怕你了還不成。話說我覺得你這個身體麼,實在跟壯字搭不上,你看,肌肉結實是結實,白了點。身材呈標準的倒三角,腰細臀翹。”我眯眯眼,腦海裡那麼漂亮的人兒旁邊立馬出現一個勾肩搭背的巧克力男子,應該這樣才正確嘛!

下一秒,幻影被打得粉碎。伴着磨牙聲,某人特別壓抑着怒火的低沉聲調出現:【欠揍呢】

我猛咽口水:“小朋友,熄火,熄火啊。”唉,開個玩笑都不行。

【哼】

戰戰兢兢!我跟他相處這段日子吧,還是沒明白他屬於何種類型的人。你說他脾氣暴躁吧,顯然那隻針對我。因爲對着旁人他是一臉溫和。難道他就是那傳說中的‘披着狼皮的羊’。

【你。說。什麼?】

“誒,往哪邊走啊?”我轉移話題還不行啊。

【左邊】

晨風吹拂,涼爽舒適。今天是達克重歸學校的日子。達克也怪,不走大路,竟挑些公園路徑來走。當然,我在行走過程中還是相當的享受。畢竟,這是我當人以來第一次這麼直視大自然的一切,第一次走那麼遠的路。

【喂,小三。15分鐘能叫遠路?】某人大咧咧地嗤笑。

小三?我一哆嗦。達克你對我的稱呼是不是變得太快了。昨天還臭鬼臭鬼的叫,今天就蹦出個三來。

算了,我掏掏耳朵,就當風吹了。要知道,有機會來聽樹上小鳥動人的歌聲還是不要讓無謂的人破壞心情。

【無謂?噯,我說你不知好歹是吧,老叫你臭鬼我也煩了。又不知道你叫什麼,你說你33歲,那叫你33,跟代號似的,難聽!叫小三好聽多了。不然,我還叫你33歲臭女鬼?哈哈】達克越說越帶勁了。

“叫我韓陳。”額頭的青筋跳啊跳,我忙伸手扶平。是啊,被問到名字時,腦子裡出來這個,應該就是自己的名字了。也許,大概,可能都統統拋過,總之比叫小三好。

【寒磣。】達克哧哧笑。

“喂,夠了。你還不是大哥大哥的。”

【唔,是啊是啊,大哥很強的。】

哇,簡直變樣。他不一老是冰塊臉對付的,怎麼現在動不動跟我來偷笑了?不懂,詭異。

怎麼覺得有什麼陰謀似的?

【停…到了。】片刻,大腦司令部發出命令了。

“到了?”我環顧四周,車子刷刷開過去,馬路誒。

【笨!擡頭,對面。】我擡頭,靠!那麼大四個字我怎麼沒看見,光顧着這小子了。

“恩,這個。你不會叫我代你上學吧!”

【你覺得我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某人嘲笑反問。

不理會這欠揍的語氣,我點頭:“是啊,小學一年級老師就教過,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你的想法很好。等等。”我忽然想到什麼,“徐達克,你家不很有錢嗎,專車上學,多威風!”

【哦。這個啊。】某人笑一聲,懶懶道:【因爲找到更好玩的事情做,所以覺得走路好啊!】

“更好玩?”怎麼我不知道?

【代步機了】

“哦。代步機。代步機?”我恍然大悟:“你,你?”顫抖,惡劣的小鬼。

【就是說你,笨鬼。啓開,啓開。】

我一下被擠到二線。臭小子,枉我還以爲你良心發現,想不到。我嗚咽,我一33的被23的耍,天理何在。

【小子,說話這麼毒,你小心交不到女朋友。一輩子當小受。】憤怒裡,我口不擇言。

“小受?”臭小子站住,冷笑一聲,是氣定神閒:“哈,你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寒磣人。可我告訴你,我這人沒什麼,就是不稀罕交女朋友。至於你說的受?……告訴你個小道消息,倒是有很多人想倒貼。可惜我不待見。至於你?…哼哼,我還改主意了。不管怎樣,你在我裡面,就得被我壓着。吖,遺憾吶,可能要很久。這輩子?…嘖嘖,下輩子?…哎呀,或者,下下輩子?……嘆息,嘆息,寒磣人的,你好慘。”

完了,他仰頭哈哈大笑三聲,向對面走去。留下被這番話打擊的夠嗆的我在那空寂裡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