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爲事情會出現轉機的時候,一襲黃色道袍的張天師再一衆道士的簇擁下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不只是我愣住了,鷹勾鼻跟胡了似乎都沒有想到張天師會恰好出來。
張天師看到我跟胡了,臉面上倒是沒太多表情。
不過他的視線同樣在我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顯然也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他們這一出現,現場的氣氛頓時尷尬到了極點。
先前盤問我們的鷹勾鼻道士臉色略微變了,不過還是硬着頭皮上去跟張天師解釋。
出乎我的意料,鷹勾鼻道士還真的心軟了,在幫我們說好話。
同時將我們的情況如實的轉述給了張天師。
“不行,我們龍虎山光明正大,怎麼會幫這種陰邪小人!”
率先出聲的是我同樣見過的那個長鬍子道士,他的那雙眸子很是不悅的瞪着我。
“這纔多久,他身上的陰氣比起先前翻了幾番,吞噬掉的生魂怕是成千上萬,絕對不能放過他!”
張天沒仍舊沒有表態,長鬍了道士反倒越說越激動。
我的心頭頓時升起抹寒意,按他現在這意思,何止幫我們,估計還想趁這個機會收拾掉我。
“師傅,他身上的陰氣不是他自願吞噬的,無數惡鬼要取他性命,難道自保也不行?”
胡了扯着嗓子很是嚴肅的替我解釋,兩道劍眉皺的很緊。
“撲嗵.”
讓我沒想到的是,胡了居然直接跪在了張天師面前,一臉誠懇的求他幫忙。
我頓時有些不忍,但是現在這種處境,我也只能暫時隱忍,安琪的安危最重要。
“張天師,先不論我究竟是不是什麼陰邪之人,這個女孩子她無辜的!”
我第一次敢擡起頭來直視着張天師的眼睛,先前我不敢跟他直視。
他的這雙眸子似乎能看穿我的身體,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張天師也被我的舉動弄的很爲詫異,似乎沒料我居然會這麼直勾勾的瞪着他。
“阿風,你們兩個把他身上的姑娘擡到客房去,師弟你們一同過去。”
過了有半響,張天師才終於開了口。
隨着他的話音響起,跟在後面的兩個年輕道士來到我的身邊想接過安琪的身體。
現在張天師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願意幫忙救安琪。
“多謝張天師!”
我沒再猶豫,鬆開了背上的安琪。
看着一羣人圍攏着安琪離開,我的心反而緊張起來。
我不敢肯定龍虎山上會不會有辦法,但是既然到了這裡,我不希望白跑一趟。
“她身上的蠱毒我會親自察看,若是有方法我自然會救,不過你”
張天師的話語突然頓了下來,一雙眸子若有深意的在我們身上打量着。
我的心裡猛的打了個咯咚,看來不付出點代價是不行了。
“你們兩個,去山門下面,重新上來!”
聽着張天師嘴裡說出來的話語,我不禁有些傻眼,就這麼簡單?
重新下山再上山這不跟鬧着玩似的,沒什麼意義.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同時,這纔看到胡了的臉色有些古怪。
“師傅,他不是我們龍虎山弟子,應該.”
胡了突然開口說道,似乎想爲我開脫。
“必須去,不然我立馬讓他們將那女孩擡出,絕不接納!”
張天師的聲音突然間冷了下來,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不用說了,我跟着你做就行了,希望天師說到做到。”
我止住了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胡了,我也猜的出這重新上山怕是沒這麼容易。
但是現在這種局面,有求於他們不放低姿態不行,打罵都得接着。
見我應允,張天師淡然的點了點頭,隨即掉轉身體往着先前來的方向走去。
頓時間只剩下我跟胡了大眼瞪小眼。
“你傻啊你,非得答應下來,等下別哭。”
胡了突然衝着我撇了撇嘴,臉色顯得極爲不好看。
“倒底什麼玩意,有這麼難?”
我很是不解的看着胡了,沒搞明白這倒低要我們怎麼樣。
更何況連個監督的都沒有,應該能敷衍過去。
下到山下我纔看傻眼,胡了這次帶我來的哪還是先前上山的寬闊馬路。
分明是一條全是打磨出來的石階,一直延伸到山上看不到盡頭。
這裡的位置很偏僻,基本上看不到遊人。
“瞎瞅瞅啥,上山!”
胡了聳了聳肩,居然跪了下來,一叩一
拜的往山上進發。
我看傻眼了,這特麼的都望不到盡頭,這要是跪拜上去,膝蓋不是得磨爛。
“我草,張天師這招夠狠的!”
我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心裡忍不住自言自語的嘟囔起來。
我才愣神幾十秒鐘,胡了居然已經跟我拉開了距離,往上行了好幾個臺階。
我不由晃了晃腦袋,自然認栽了還能怎樣。
胡了這貨都老老實實的跪拜,先前還想着矇混過關的念頭徹底打了水漂。
以前只見在電視新聞上看過那種發宏願的信徒或是苦行僧叩拜上山。
現在自己嘗試,那種感覺真的特別痛苦。
好在胡了有意等我,不然早已經看不到身影,估計這貨以前絕對跪過。
“都說你吃不消,非得逞強!”
胡了衝我嘟囔着,不過眼神裡倒是滿滿的關心。
“大爺的,我哪知道是玩這出,但是你那變態師傅都這麼說了,沒法子。”
我抱怨了兩聲,也只能選擇認命。
現在心裡還有個念頭再支撐着我,至少從這裡上去我就能知道安琪的消息。
心裡有這麼個盼想,倒也能堅持下去,連胡了都不由側目,因爲我還能一直跟上他的速度。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兩條腿已經完全麻木到沒有任何的知覺。
更爲嚴重的是這種石階可不是那種水泥倒出來的光滑臺階,完全是人工弄出來的毛臺階。
無數的小石頭尤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我的兩條褲腿已經被磨爛,沾的滿腿的鮮血。
那種皮肉在石臺上摩擦的痛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好在離山頂越來越近,再加之有胡了的扶持,我才能勉強撐着。
“有財,不要睡,馬上到山頂了,你媳婦在上面等你!”
胡了不停的在我耳邊嘮叨着,我第一次覺得這貨比八婆還要八婆。
但就是這八婆到了極點的喊叫聲,才使得我極爲想閉合的眼皮硬着度過了最後一級臺階。
“安琪,安琪她怎麼樣了”
我趴伏在地上,嘴裡不斷念叨着重複的一句話。
不過在我眼中浮現的,似乎是安雪的身影。
沒等我看仔細,沉重的眼皮不受控制的將跟安雪阻擱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