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名俊俏公子長得過於動人了,還是按耐不住心裡的躁動,走出了自己所在的官座,前往那李冕的官座。
“李冕?”
錢東澗就是這些官紳公子裡的一員,當他湊過去,看清了大玉兒旁邊的那人,發出了一句困惑的聲音。
他未曾想到,又是那個運氣極好的李冕,再次與俊俏公子坐在了一起。
錢東澗看着緊緊挨着俊俏公子的李冕,心裡暗道李冕的福運還真是好,回去以後一定要打聽李冕家裡的祖墳在哪裡,明顯是埋在了風水極好的寶地。
要不然也不可能好事全讓他佔了,先是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寒門讀書人,一躍成爲了朝廷的駙馬,還是迎娶了公主裡最爲國色天香的長平公主。
今天跑來查樓聽戲,同樣是坐在官座裡面,偏偏是他與俊俏公子坐在了一起。
官紳公子聽到了錢東澗喊出了一個名字,全都扭過腦袋看見了他,詢問了起來。
“你認識官座裡的那名官紳公子?”
“李冕……難不成是京城裡最近有幸成爲駙馬的那個李冕。”
“十有八九是他了,京城裡叫做李冕這個名字的人,較爲有名的就只有駙馬李冕了。”
錢東澗目光復雜的看着李冕,迴應了官紳公子的詢問:“不錯,正是迎娶了長平公主的那個李冕。”
官紳公子聽到這話,全都放寬了心,好在不是某部堂家的公子,只是一個駙馬。
這個駙馬迎娶的公主還不是壽寧公主,迎娶了幾乎沒有多少權勢的長平公主,母后已經被廢了,還趕出了京城。
官紳公子沒了後顧之憂,心思浮動了起來,卻沒有立即說出趕走李冕的話,先是在官座裡看了一圈。
他們都在找孫傳庭的身影,李冕也不知怎麼與孫傳庭結識了,聽說兩人的關係還不錯,貿然說出了冒犯的話,很可能直接被孫傳庭直接扇了一個大耳刮子。
官紳公子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孫傳庭的身影,徹底放心了,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忌諱。
在這些官紳公子裡,有一人最爲心急,還沒等其他人說出口,這人直接走到了李冕的旁邊。
官紳公子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走過去,先是出現了疑惑的念頭,隨後又是心裡一驚,不敢多嘴了。
這人頭戴翼善冠,身穿一件大紅色盤領窄袖蟠龍服,腰間繫着金帶。
可以在與服繡着蟠龍的人,只有藩王和藩王世子,這個人的身份應該是京城裡的一位藩王。
不過,官紳公子看到那名藩王腦袋後面有一根刺眼的金錢鼠尾,全都是皺起了眉頭,知道這人是來自女真人的一位藩王世子。
朝廷現在與女真人的關係處於短暫的秋毫無犯,自從努爾哈赤統一了建州的女真各部,成爲了女真人的大汗,已經成爲朝廷最大的威脅。
早先還是以大朱王朝爲宗主,不僅主動稱臣納貢,還派遣幾名兒子前往了四夷館當做質子,甚至在壬辰倭亂的時候,主動向朝廷發出了請求,率兵前往李氏朝鮮平定倭亂。
自從薩爾滸之戰過後,大朱王朝和女真人之間的形勢發生了陡轉,數十萬精銳幾乎被女真人全殲,大朱王朝面對女真人只能依仗着天下第一雄關山海關被動防守了。
女真人已經不是北方的威脅那麼簡單了,成爲了大朱王朝北方邊關的一隻臥虎,虎視眈眈,很有可能成爲第二個元蒙韃子。
大朱王朝和女真人暫時還算是相安無事,遼東總督李成樑名義上還是努爾哈赤的養父,已經數年沒有發生戰事了。
在當今的形勢下,科爾沁草原的態度對於大中王朝和女真人來說,都是極爲的重要。
女真人和科爾沁草原的關係又比大朱王朝更爲親近一些,幾乎已經擺明了要把草原明珠大玉兒嫁給努爾哈赤的兒子了。
好在有嘉禎皇帝的從中作梗,使用了一些手段,逼得努爾哈赤只能派遣兩名兒子前往中原朝廷的京城,與幾名藩王一起爭奪草原明珠大玉兒。
本來是女真人和科爾沁草原已經敲定了的聯姻,大玉兒嫁給努爾哈赤的第八子黃臺吉,卻被嘉禎皇帝攪成了一灘渾水。
黃臺吉只能前往了京城,費盡周折的想着各種辦法,獲得大玉兒的歡心。
黃臺吉認爲以他的身份可以直接坐在什剎海的戲樓裡,卻被幾位藩王攔在了外面,同樣是沒讓他進去。
黃臺吉只能憋屈的離開了什剎海戲樓,帶着鬱悶的心情,來到京城裡最爲有名的查樓裡聽戲。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居然在查樓遇見了比起草原明珠還要好看的俊俏公子,心癢難耐的走了過去,直接按住了李冕的肩膀:“一個小小的額駙沒有福氣與這位公子坐在一起,不要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本貝勒勸你自己主動離開。”
黃臺吉在京城裡囂張跋扈的行爲,立即引起了官紳公子的不滿,卻又沒有人敢說出仗義執言的話。
只能任由黃臺吉在京城裡胡作非爲,強搶了本該屬於官紳公子的俊俏公子,敢怒不敢言。
朝廷經歷過薩爾滸之戰的戰敗以後,已經沒有能力再掀起一場大戰了,當前最爲緊要的要務,就是休養生息,儘快操練出一支精銳的邊軍。
女真人還在關外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南下,不能給女真人掀起戰端的藉口。
黃臺吉自從來到了京城以後,行事越來囂張跋扈,目的只有一個,只要是他在京城裡有了半點損傷,就給了努爾哈赤進攻大朱王朝的藉口。
官紳公子對於黃臺吉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李冕說話。
黃臺吉皺起了眉頭,實在不明白中原的官紳公子爲何這麼軟弱,他已經囂張跋扈到目中無人的地步了,還是沒有人站出來毆打他。
黃臺吉爲了逼迫官紳公子出手,只能更加跋扈的伸出了手掌,準備把李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