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逐漸吞噬着土地營養的血河源頭,正有上千名左右的容貌極爲相似身穿各種服裝、好似在世界各地正常生活了一段時間有了工作的克隆人一般的人靜靜的以各種正常不正常姿勢坐立在此處,卻是沒有任何人說話,有時還有人待着待着忽然眼睛發紅的揮拳打向了人羣當中的某人,順帶將一些無辜羣衆牽連進去,看上去好像是爲了避免傳染病傳染特意設立的隔離區一般。
【嘿嘿嘿……如果這麼說的話,你覺得那些受不住嘲諷揮拳打人的‘我’像不像那些找傳染自己的人報仇的傳染病患者?】
人羣當中的某個角落,一人正帶着有些詭異的笑容看着那些揮拳打人的人,通過肉眼無法察覺的聯繫愉悅的向着身旁的某名同樣頂着和在場所有人有七八份相似的臉的女性說道。【而我們不說話就是因爲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已經徹底陷入了絕望當中……】
【呵呵,那你笑的這麼開心,是不是爲自己即將掛掉而感到興奮?】
那名女性斜眼瞥了他一眼,微微冷笑幾聲,同樣通過這無形的聯繫傳遞起了信息,鄙夷的向着對方嘲諷道。【那你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安拉胡阿克巴的恐怖份子可必須要及時解決掉了。】
——這正在互懟的一男一女(?)正是最先發現陳昂以及最先意識到第八階思維影響的器靈五號研究者以及奪舍了楊靖卻根本來不及搞什麼事就不得不跑路的楊靖牌五號研究者,而四周的那些沉默不語好似患了精神病的人則是因爲第八階消息而聚集在此處的其他五號研究者,現在正在精神網絡當中愉悅(偷稅)的互相交流着。
【嘿嘿嘿……越是有可能自爆,就越不會有人去主動解決。】
而在此時,器靈五號研究者並沒有因爲楊靖牌五號研究者的嘲諷而感到生氣,再度‘嘿嘿嘿’的陰笑三聲,通過精神網絡向着後者回答道。【因爲誰都害怕自己會成爲被那個瘋子拉着自爆的倒黴蛋。】
【呵……既然你自己都敢於自爆,那爲什麼你會覺得別人就會害怕陪你自爆?】
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的回答,楊靖牌五號研究者卻是忍不住嗤笑一聲,將自己升起的輕蔑之感通過精神網絡分毫不差的扔給了前者,同時嘲笑着向着對方反駁道。【這個世界上不怕死的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多。】
【不,他們並不是不怕死——來自肉體以及靈魂最深處的本能並不是靠自我暗示就能壓制下去的東西,所有活着的生物都會對死亡產生恐懼。】
然而令楊靖牌五號研究者微微有些意外的是,器靈五號研究者這次並沒有以‘嘿嘿嘿’爲開頭反駁自己的話語,反而神色嚴肅的糾正了自己的用詞,話語之間竟然好似是認同了自己的說法一般。【他們只是頂着恐懼選擇赴死了而已——所以並不是不怕死,而是敢於犧牲。】
在聽到器靈五號研究者的話語之後,楊靖牌五號研究者立即就想要下意識的對前者反駁‘這兩者有什麼區別?’,但最終還是沒有直接把質疑說出來,在心中認真的沉思了一陣過後,卻是有些啞然的發現器靈五號研究者說的的確有道理——記憶當中,當初陳昂死死地抱住‘自己’用以限制‘自己’的動作,雖然渾身上下都在恐懼的發顫卻毅然決然的操控着疑似替身的玩意按下了開關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給她、以及所有的五號研究者都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以當初的‘自己’和陳昂陳博士緊貼着的身體所感受到的顫抖頻率來看,當時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不怕死的樣子。
不過楊靖牌五號研究者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雙手抱胸神色傲慢的通過精神網絡向着器靈五號研究者說道:【那麼,也就是說你覺得我說的的確有道理咯?】
——這句話本來就是她自己說出來的,就算覺得對方有道理那也是最開始自己的這句話有道理……而且她本身也不是爲了什麼‘死亡的恐懼’才和器靈五號研究者懟起來的,單純的就是爲了懟後者纔會反駁對方的話語,不論怎麼看現在都是對方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道理,這就相當於自己勝了一局。
【嘿嘿嘿……然而可惜的是,就算有人敢於犧牲,這些人也大概率不會選擇和我這個瘋子同歸於盡。】
然而器靈五號研究者卻並沒有如她想象中一般承認自己所說話語的正確性,伴隨着熟悉的‘嘿嘿嘿’三聲陰笑開頭,前者放慢語速,神態悠然的向着後者反駁道。【用身體爲戰友擋子彈是英雄,而用身體去撲爆炸範圍炸不到自己和友軍的炸彈就是智障了,坐等炸彈爆炸之後自滅或者炸到敵人才是應有之理。】
【只要他們認爲我有着被誘導的可能,那麼就絕不會選擇讓勇於犧牲的戰士和我同歸於盡,而是盡力把我這個倒黴貨送到敵人手上,笑看我和他們的仇人一起炸死纔對——哪怕敢於犧牲也不代表着這種人會接受自己的犧牲毫無價值……或者說,如果是非必要的狀況,誰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如此說着,器靈五號研究者的神色變得微微有些感慨,好似在向着那些勇於犧牲的英雄致敬——比如爲了幹掉原初的那個被第八階強行降智的五號研究者放棄了自己生命的陳昂陳博士。
然而楊靖牌五號研究者卻絲毫沒有被眼前這不瞭解內情的人肯定會感覺煽情的一幕所影響,微微冷笑幾聲,一針見血的向着器靈五號研究者問道:【那你覺得自己有被誘導的可能嗎?】
器靈五號研究者臉上感慨的神色頓時一僵,而後語氣有些鬱悶的向着楊靖牌五號研究者回答道:【……沒有。】
【這不就得了?你最後的下場不還是被拉着同歸於盡嗎?】
感受着器靈五號研究者從精神網絡當中隱隱散發的鬱悶之情,楊靖牌五號研究者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微微輕哼幾聲,語氣愉悅的向着前者發出了勝利者的嘲諷。【BB這麼多幹啥呢?】
聽到楊靖牌五號研究者的話語,再看了看前者燦爛的笑臉,器靈五號研究者頓時感覺更爲鬱悶了——前者所使用的根本就是陽謀,順着自己掰扯出來的話一針見血的反駁自己,可以說不愧是曾經擁有完全相同的記憶以及情感的存在,對對方的弱點知曉的清清楚楚。
——總不能真的承認自己是能夠被忽悠的智障吧?
‘說起來,我好像並不是由第二代【數據刪除】所直接分裂出來的個體,而是由某名第三代【數據刪除】所分裂出來的——哦,好像就是這個使用女人身體的‘我’,那她這麼清楚的弱點算不算是知子莫若母?’
如此在心中胡思亂想着,器靈五號研究者忽然微微怔了怔,回想起了記憶當中的某個和自己有着同一個母親的存在:‘誒……那那個只有普通人那段記憶的‘我’算不算是我的兄弟?’
‘而且我的這個兄弟好像把節操全都丟掉了,一身變態實力深不可測,要是換他來此說不定會直接認下自己是個智障,憑藉厚顏無恥來擊敗我們的‘母親’……我咋感覺‘我’越修煉反而越有節操了呢?一般情況下不都是反過來嗎?’
‘還是說,宅男就是這種可怕的生物……也對,敢艹船艹槍艹異種亞人乃至病人智障,還有什麼東西是宅男不敢娘化並YY一番的?所以我這個把進入動畫世界當成工作、某種意義上已經脫宅的輪迴者的道德水準也隨之水漲船高?’
如此想着,器靈五號研究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以後絕對不要因爲迷戀老婆而回到‘二次元’‘宅男’‘萌豚’‘看動畫片的’這個羣體當中,不然的話我好不容易拔高到現在的道德水準說不定又會隨之降下去!’
——然而,他發的這個誓,總有一種濃濃的FLAG感散發出來,好似隨時都有可能觸發人類三大本質之一的‘真香’。
至於人類三大本質都分別是那個?
——本質一:【真香】;本質二:【真香】;本質三:【】
一一一你就把我當分割線吧一一一
就在器靈五號研究者陷入沉思當中之時,忽然在場的所有五號研究者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猛然震盪起來,讓他們下意識的順着感知中震盪的來源看去——卻是那名站在講臺後方的五號研究者。
【很好……剛纔你們這些懶於動腦的草履蟲當中,終於有一名簡直可以當成‘【數據刪除】社會勞動楷模’的孩子給我發了一篇如何應對第八階存在的計謀。】
使用了【羣體窗口抖動】技能的講臺五號研究者確認了在場所有人的五號研究者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後,神色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給那些五號研究者反應過來上講臺打自己的時間,直入正題的向着他們說道。【我剛纔看了看這篇計策,感覺有很大的可行性,所以現在也發給你們看看。】
如此說着,講臺五號研究者便直接將哪篇由自己對某些自稱描述之類的東西刪改過的計策羣發給了在場的所有五號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