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對邢晶晶生出十二分的不耐煩。
但爲了種種原因,還是得捏着鼻子讓公關去教她應該怎麼做,怎麼引導粉絲。
“就她這洗白法,不出仨小時就可能要翻車,哪有這麼直白傾訴委屈的,傻不傻?”
趙總嘆氣。
於經理有些無奈,取出手機和邢晶晶的經紀人聯絡。
他倒是不介意邢晶晶的作爲,做他這一行的,圈子裡的事見得多了,早就不在乎明星藝人的小動作,事實上,很多小藝人本身對自己的事都沒什麼話語權,所有對外消息其實都是經紀公司以藝人的名義發佈的。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於經理:“??”
他趕緊直接打邢晶晶的手機。
依舊打不通!
於經理沉默半晌,又打了兩次,終於開始有點懷疑,自己被邢晶晶和她的經紀人給拉黑了。
但得出這個結論之後,他仍是不敢置信地擡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吊瓶,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眼睛,腦子都生了怪病。
天底下有拉黑自家公司公關經理的藝人和經紀人?
隨即,手機上就提示,邢晶晶開啓直播。
邢大小姐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裙,外面搭了件小巧的外披,看起來清純又無辜。
她坐在沙發上,身前就放着一條帝都玉繡房的妝花織金的長裙,藍金的色澤,燈光一照,流光溢彩。
邢晶晶一垂眸,不用說話便讓人覺得她委屈極了。
“我母親曾經給我買過一條玉繡房的織金長裙作十八歲生辰禮,所以我對它有特殊的感情,印象也很深刻。”
她只說了這一句話,便睜着一雙欲言又止的大眼睛,靜靜地看着攝像頭。
直播間頓時彈出好些條彈幕。
“晶晶這是心疼好東西呢!”
“就事論事,花網的那個工作人員是做得不對,但也情有可原,人家玉繡房的服飾那麼珍貴,搬來搬去的萬一抽個絲,能怪誰?”
青雲娛樂的一衆小粉絲們,本來正高高興興地享受勝利,就看到邢晶晶的直播間裡刷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話,頓時就有點惱。
薛姍姍一個沒忍住,就懟上去:“怪誰?反正怪不到人家穆總,人家青雲娛樂頭上!”
結果剛發完,就發現自己被直播間拉黑了。
薛姍姍:“嘖!”
氣死人。
“哎呀,別看這幫人唱獨角戲,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商心去《怪談》劇組探班了,正直播呢,穆總也在……”
“別說了,穆總有出鏡,快去看!”
薛姍姍忙點開她關注的商心的直播間。
穆總出現在直播間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逮住一隻穆總,大家都能歡天喜地半天。
商心的直播間卻意外顯得有些安靜,偶爾纔有幾條彈幕閃過,估計和主播並未過來和網友們互動有很大的關係。
喬氏的攝影棚今天看起來有點不一般。
此時商心正站在一輛銀行的運款車旁邊和一個人說話,看這人的穿着打扮,有點像銀行的工作人員。
周圍還站了兩個保安,還有好幾個似乎也是銀行的人,都在低聲交談,每個人的神色都古怪的很。
商心腳邊放了只小箱子。
這箱子,薛姍姍仔細一看就認出來,是《怪談》編劇微|博上曬過的,雖然只有一角。
當時許編劇是大半夜曬的這箱子,本來也沒引起什麼注意,後來有在明光銀行工作的粉絲說,這小箱子是他們銀行用來裝保鮮庫租賃文件的箱子。
整個箱子是鈦合金加鉑金結構,很輕,但是做工複雜,也很貴,只有頂級VIP客戶纔有。
粉絲們還以爲許大編劇大半夜的冒頭出來‘炫富’了一波,現在看來,應該是拍攝需要?
薛姍姍打了個呵欠,她這幾天太忙,晚上睡不太好,有點不,不——
一瞬間,彷彿被兜頭罩臉地澆了一臉的冰水,打了個激靈,薛姍姍瞬間就清醒過來。
運款車的後車廂打開,裡面疊放到車頂的箱子也打開,露出一片金色。
薛姍姍有點暈。
直播間裡所有粉絲們都有點暈。
商心的臉上就寫了一個字——‘喪’!
呆滯許久,他默默轉頭看許濤,又看看不遠處踮着腳眺望的老杜:“杜導演,許編劇,你們的意思是,把這個佈景地上都砌上金磚?”
老杜沉默,崩潰道:“本來打算貼個金箔就行的。”
他們很認真,哪怕是貼了金箔充當金磚,拍下來處理一下,也比某些五毛錢特效好無數倍,至少也值個十塊錢的特效了。
穆總本來也沒意見,結果那天和別人視頻了下,當天,穆總就決定真的砌一個金磚鋪就的屋子出來。
老杜、許濤:“……”
在今天之前,哪怕拿到了銀行保險箱的相關文件,他們也以爲這就是個玩笑而已。
然後,銀行的運款車,就真給他們送了一車的金子。
嗯,還不一樣,一小半是投資理財用的金磚,另外一半是以前那種古董金磚。
老杜和許濤立在不遠處圍,商心崩潰道:“我一個人真做不了,你們都來幫忙!”
所有工作人員齊齊嚇得退後一步。
銀行一共來了六個工作人員,更是如臨大敵,每個人身前都是一個精密稱重的小稱。
每一塊磚被送下來都要稱重,記錄,還要錄像,好幾道手續,生怕哪裡出點差錯。
商心嚎啕了一嗓子,可憐巴巴地看過去,還是張力和熊盛盛有同事愛,叫了自己的助理,經紀人,還有劇組一些青雲娛樂的同事們一起過去幫忙。
四月的帝都,天氣倒是多了幾分溼潤,也很涼爽。
攝影棚內更是恆溫恆溼。
商心他們勤勤懇懇地金磚鋪地,再拿鑽石去鑲邊。鑽石倒不是真的,都是人造鑽石,不過品質也是一等一的好,看起來和真鑽石真心沒有任何區別。
直播間裡一片安靜。
薛姍姍一邊嘬雪糕,一邊看商心他們趴在地上‘玩’金磚,玩到最後,明顯這些人都有些麻木,拿金子的樣子和拿普通的磚也無甚不同。
一共鋪了足足三個半小時,完工以後,燈光亮起,許濤和杜導演,還有一羣演員,工作人員,以及外面不知不覺過來圍觀的人羣,都愣在了當場,半晌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