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馨很艱難地說：“可……以……”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她的齒縫中擠出來的。
這話，黎詩語都有些不敢相信，要讓蘇小馨不和南宮曜當衆親密互動，那很難吶，畢竟他們從來都是旁若無人的。
這若是答應了上官煜，可以算是很大的誠意了。
上官煜又說：“第三……”
“等等。”
蘇小馨打斷，“我雖然答應了你不和南宮曜打情罵俏，可是我也只能管住自己，如果他非要跟我眉來眼去，動手動腳，我也是很難招架的。”
這跟沒有答應有什麼區別。
上官煜料到蘇小馨並沒有那麼肯乖乖聽話，依然沒有給她留任何商量的餘地，“所以，這就得讓南宮先生也剋制一些。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駕馭他。”
蘇小馨搖頭：“額，不，平時都是讓着我，我才能爲所欲爲，現在我要來伺候你，他肯定是一萬個不樂意。畢竟在家都是他伺候我，現在……”
她故意欲言又止，其實意思顯而易見。
上官煜的確有被取悅到，被南宮曜捧在手心的人現在要來伺候他上官煜，他上官煜應該感到無比榮幸纔對。
只是，他還是沒有鬆口，“所以，你是不想答應了？”
這話雖然是疑問，可沒有半點疑問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不答應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蘇小馨忙說：“答應，答應。”
好不容易進來了，要是還沒談妥，下次再進來可就難了。
她不想背上良心債，也不想把自己的過錯轉移到黎詩語身上，一人做事一人當，有什麼她自己擔着就好。
未免上官煜特別對待黎詩語，也爲了內心的愧疚難當，她還是一口答應。
上官煜二話不說沒說，繼續道：“第三，你要搬過來，做我的傭人。”
蘇小馨想都沒想就回道：“你想得美，讓我當你的傭人，被你頤指氣使，還要搬過來，上官總裁，我好歹也是有家室的人，要照顧家庭的，哪裡能夠全心全意地照顧你。”
還傭人，蘇小馨氣血上涌，很想甩臉走人，不過想到自己來的初衷，堪堪忍住。
上官煜明顯很意外，沒想到蘇小馨的的反應如此之大，可見其實說照顧他，並沒有多少誠意。
“既然如此，你走。”
蘇小馨的腳像生了根，在原地躊躇，猶豫，掙扎，糾結……
“詩語，送客。”
上官煜並不強留，隨手一轉，又將輪椅轉回去面對落地窗。
黎詩語則上前，“姐姐，走吧。”
這要求實在是太苛刻了，別說是蘇小馨，就是她也不能答應，要姐姐扔下老公和孩子過來做傭人。
這非但是打姐夫的臉，也害得姐姐見不到女兒，或者說照顧得少了。
櫻櫻還小，怎麼離得開媽媽？
見蘇小馨還站着不動，黎詩語又低聲催促，“姐姐，走吧。”
蘇小馨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肯移動，也許是因爲心裡有執念，明明是那麼想離開，想當個逃兵，想惜命。
想繼續回到舒適區，避免直面這一切，想當個縮頭烏龜，她知道南宮曜會護着她，沒人可以傷害她。
可是她就是拗不過心底的那個執念，愣是沒走，反而淡定地說：“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上官煜只扔出一個字：“說。”
兩人都爽快得異常。
黎詩語甚至都來不及勸阻蘇小馨，蘇小馨已經握住黎詩語拽住自己的手，暗示她不要動，自己自有主意。
“我是南宮家的媳婦，不能給別人做傭人，所以我照顧你的這段時間，詩語要替我。她以前就有過假扮我的經驗，所以很少會有人認出我。”
“沒問題。”
“我沒說完。”
蘇小馨繼續說：“我可以搬過來，做你的傭人，照顧你直到你痊癒，可是你痊癒之後，也得放我和詩語自由。尤其是詩語，我希望她以後能跟獄徹底劃清界限。”
上官煜沒有迴音。
蘇小馨如若無事般自說自話：“如果你同意，我們就這麼約定。”
上官煜良久沒有聲音。
蘇小馨就在原地等着。
黎詩語本來插不上話，因爲蘇小馨根本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現在等她說完了，她才抽回被蘇小馨握住的手。
“我不同意，姐姐，我照顧他就好了，你別來湊熱鬧，回去。”
蘇小馨搖頭：“你放心好了，姐姐會照顧好自己的，相信我。”
“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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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詩語態度堅決。
蘇小馨的態度同樣很堅決，“禍是我惹的，我自己來承擔，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你只要按照我說的辦就好。”
“我不同意，我堅決不同意。”
黎詩語雖然很想很獄組織脫離關係，也很想擺脫上官煜的控制，可如果要用蘇小馨作爲代價，她不同意。
她寧願自己待在地獄。
“詩語……”
蘇小馨還要說點什麼，輪椅上的男人已然答應，“行，就這麼說定了。”
蘇小馨有些茫然，他竟然答應得這麼爽快。
“絕不反悔？”她問。
上官煜回：“絕不反悔。”
“好，那我明天就搬過來。”
說完，轉身走了。
出了大門，看到外面還在候着的一羣人，他們沒等到上官煜把人趕出來，等到的卻是她自己大大方方地走出來，還一臉喜色。
個個都將視線瞄準了蘇小馨。
蘇小馨想到明天開始和他們就是同事了，淡淡一笑，“以後我們會一起工作，諸位，請多指教。”
傭人和護工面面相覷，好似蘇小馨在天方夜譚。
回到自己家，蘇小馨將自己要搬去對面的消息告知了墨小穎。
墨小穎又偷偷打電話告知了南宮曜，南宮要本來在籤一個很重要的項目，可是卻放了人家鴿子。
合作方非常不滿，堅持要討個說法，卻是迎來南宮曜在電話裡的一通怒喝，“我老婆都快跟人跑了，還籤什麼狗屁合同？！”
“謝特——”
南宮曜，沉穩幹練，一向穩如泰山的性子，竟然爆了粗口。
合作方目瞪口呆，這是個什麼情況。
唯有厲朗乖乖地收拾好合同，默默握了握合作方代表的手，“對不起了，我們少夫人那邊恐怕要翻天了，以後可能是沒有機會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