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這一刻,神祗真的有些心寒。
於他而言,什麼都可以放棄,親情、愛情、友情甚至族羣、道義他通通可以拋棄,但唯獨他自己的性命,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
“死?”
“怎麼可能不怕?我只是不想如你這般,活的好像一具行屍走肉而已,我真的想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真的有意思嗎?”伊鉑斯搖了搖頭,有些不解的說道。
“只要活着,便有意思。”神祗歪了歪頭,想了想,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聽到對方這樣的迴應,伊鉑斯也是有些無語,他已不想再和對方再廢話什麼。
不過他也清楚,眼下的重點,其實並不在他這裡,能不能解決掉那具已經快要恢復好傷勢的黑甲,纔是這場“世界遠征”戰役的關鍵點。
“小子,不要讓我失望啊……”這樣的時刻,強悍若他,也只能發出一聲悠悠嘆息。
……
距離非洲大陸約有五百海里外,一隻浩浩蕩蕩的海洋艦隊正跨海而來。
而在艦隊上方,一個個黑點也在四周不斷盤旋,若是離近了看就會發現,那一個個如同黑色小鳥般盤旋在天際的那裡是什麼黑點,而是一架架飛機。
此刻在其中最誇張的一艘戰艦甲板上,則稀稀疏疏的站着四五道身影,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穿着黑色的風衣,如同黑客帝國中的人物裝扮一樣。
“老大,這次非去不可嗎?能不能不去啊?”其中一個年紀看上去最小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劇烈的風聲中,正常人說話聲音根本傳播不出去,然而也不知道這個少年用了怎樣的手段,聲音竟然穩穩傳入其餘幾人的耳中。
“你覺得呢?”爲首的男子是個身材誇張的壯漢,他一身肌肉線條簡直堪稱完美,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此刻海上風浪大的無比,然而他依舊只是簡單套了一件內裳和風衣,對於那漫天的風浪,似乎完全都不在意。
“我覺得可以不用去啊,不是老大你想,既然現在沒人打的過那具黑甲,那咱們去了不也是白白送死嗎?”黑衣少年嘟囔着,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
“打不打的過,總得打過才知道,再說我們現在一起合力去對付那個怪物,多多少少還有着一絲勝算,你不會當真以爲,咱們現在不去就能活下去了吧?”
“此戰如果攔不下那具黑甲,那麼人類基本也就完了,如果這一戰我們去了,雖死無憾,可如果不去,到時候再死,你不覺得有些可惜嗎?安南?”壯漢微微一笑說道。
“那照老大你這麼說,我還不能退縮了,萬一這戰贏了,我死了,我這也算爲藍星人民而犧牲吧?到時候會不會有人給我來個碑,供後人瞻仰啊?”
“哎呀,不行,我現在還不能死,我還沒娶媳婦,還沒有孩子呢,這樣看來,我還是得砍死他。”年輕少年嘟囔個不停,未等壯漢給出迴應之前,他又喃喃自語的說道。
見少年這樣反覆的思想,壯漢也是微微一笑,而後心頭不由升起一絲陰鬱的情緒,這樣的天才,可惜了啊。
當世界風雲變幻之時,也是天才輩出之際。
死亡與鮮血的灌溉,總會讓一些人成長的更快一些,也會讓一些本就是璞玉的人才在第一時間能夠將天賦展現出來。
奧格斯格,便是這樣天才中的天才,在過去短短不到半年左右的時間,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便從a級進化者的領域一路高歌猛進,直接突破到了s級的領域。
如果不是有秦然珠玉在前,那麼當今年輕之輩的第一天才,非他莫屬了。
可惜了啊……
不過現在那個人……應該在迎接更嚴峻的挑戰吧。
中年壯漢朝着後方已經看不清的海岸方向望了一眼,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渴望。
如果沒有對應強者或是足夠的巔峰強者纏住那具黑甲,那麼這次“世界遠征”想要取得勝利,就只能祈禱奇蹟了。
而世界各國之所以同意發動這次“世界遠征”,不是因爲這是什麼壯舉,而是眼下除了這個方案之外,他們沒有任何更好的選擇了。
因爲無力,所以無奈。
……
另一片海域上,寥寥幾艘戰艦構成的艦隊上,一行不過百人的組織同樣朝着非洲大陸上開赴過去。
若是有人對國際社會上的組織比較熟悉的話,救會發現這幾艘艦艇上所掛的旗幟不是別人,正是“大君”奧德里奇所創立的所羅門標誌。
“老師,聽說你曾經和黑星打過一戰,怎麼樣,他很強嗎?”十三四歲的孩童蹲在“零號”身前,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呀……很強很強,比你老師我可要強太多了。”
“當年我輸給他之後,原本以爲我回去之後突破到s級,就和他不在一個層次了,可等我順利突破s級門檻再出現的時候,卻發現人家已經是頂尖強者了,至於現在,我還沒穩固好自己s級的實力,人家已經到達了巔峰強者的領域,眼下更是朝着更高的層次突破。”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就和他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了啊……”想到這裡,“零號”臉上也是不由浮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當初他雖然敗給秦然,但感受到自己原本突破s級的門檻有所鬆動,“零號”心中原本因爲戰敗而帶來的負面情緒便一掃而空,然而等他真正突破到了s級之後,他纔有些愕然的發現,自己非但沒有和對方拉開實力差距,反而被對方拉開了實力差距,這種巨大的落差感,簡直難以言喻。
縱然知道眼下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然而“零號”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望這方面想。
“沒有關係,老師,將來我一定會幫你打敗他!”在他身下,十三四歲的男孩握緊拳頭,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看着身下的男孩,莫名的,“零號”也不由想起自己當年的故事。
好像當初自己和他差不多大時,他的老師——大君奧德里奇也是說過他曾經被一個人擊敗,於是當年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也曾信誓旦旦的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年齡的增長,實力的不斷提升,當他真正意識到他老師口中所謂的那個人究竟擁有怎樣的實力時,他才知道,原來過去的一切,只是他自己在癡心妄想而已。
因爲當年打敗奧德里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戎”。
相比較打敗秦然,打敗“戎”這個目標無疑更加不切實際。
不過少年人嘛,總是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有着那麼一股衝勁,如果沒有的話,那也不是少年了。
“嗯?”
就在這時,“零號”似乎有什麼發現,他擡頭朝着半空中望去,而後只見一道身影如若長着翅膀一般,在天空之中滑翔過來,而後突然收起雙翼,身子穩穩的砸在甲板之上。
突然出現的身影似乎是個帥哥,他的臉型是典型的北歐風格,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不過此時,這道突然出現的身影卻是顯得風塵僕僕,眉宇之間疲憊的神態盡顯。
“尤利西斯,你怎麼來了?”望着身前突然出現的年輕身影,“零號”眉頭微微一皺。
突然出現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巔峰強者“幕後人”迪恩的唯一子嗣。
“怎麼,眼下整個藍星八成以上的進化者都在趕赴非洲大陸上,我爲什麼不能來?”面對“零號”的質疑,尤利西斯眉頭微微一皺,反問道。
“不是,只是……”
“只是什麼?因爲我的父親現在還在昏迷之中,連能不能活過來都不確定,所以我就有了特權,可以不參加這次征戰了嗎?”“零號”話還沒有說完,尤利西斯便直接反問道。
聽對方這麼說,“零號”頓時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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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六名巔峰強者圍困黑甲,最後不敵,雖然被“戎”借用華夏一位特殊能力者的能力打開通道,將他們救了回來,但當時除了“斯羅星辰”琳恩和“煉器師”加爾外,其餘四人都生死不知,昏迷不醒。
經過一段時間世界頂級醫療水平的治療加上大量醫療能力者的通力合作,原本四人都脫離了危險,但後來發現,“幕後人”迪恩,這位擁有着“減傷領域”的巔峰強者,精神層面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所以眼下其餘三位巔峰強者狀況基本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唯獨對方依舊還在昏迷,而涉及到精神層面的傷害,無論是傳統的醫療體系還是治療類能力進化者,都沒有什麼辦法,所以當下世界各方對於這位“英雄之子”,抱有的更多是愧疚與不知所措。
“行了,我想父親這個時候醒着,應該也會支持我去吧,畢竟事關整個人類的安危啊!”尤利西斯大義凜然的說道。
“不是,你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一個超a級進化者而已,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屁用都不頂。”“零號”沉默了一會,而後仔細組織了下語言,生怕對方誤會的說道。
“滾!”
眼見“零號”這麼說,尤利西斯頓時沒好氣的懟了回去,而後雙方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
2020年5月5日,這一天,從世界各方趕赴非洲大陸的,何止這一兩方勢力,可以說整個藍星之上,絕大多數有頭有臉的大勢力或國家,幾乎都是傾巢而出。
當然,有些人是因爲大勢所趨,不得不這樣做。
但更多的人是清楚,這一戰如果敗了,會是怎樣的後果,如果他們不去,又是怎樣的後果。
事實上,局勢發生到這一步,其實已經沒有給其他國家和勢力什麼太多的選擇了。
還是那句話,不是因爲他們想要發動這場“世界遠征”,而是他們不得不發動。
形勢在對方,不在人類這裡,所以他們必須要做出抉擇。
而對於世界各方的行動,那具留在非洲大陸上進行最後休養的“黑甲”自然是一清二楚,不過與他而言,這同樣也是個畢其功於一役的大好時機。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也清楚,這次所謂的“世界遠征”,對他而言根本沒有任何威脅,畢竟按照“神祗”那邊傳遞過來的消息,眼下的藍星上,已經沒有可以和他抗衡的強者了。
……
邁瑞肯境內。
秦然還在不斷煉化體內的能量,自從找到了突破的辦法之後,他便馬不停蹄的不停從那具“神屍”身上剝奪獨屬於“超脫者”的能量,融入自己體內,而後供他體內的一道道乳白色能量不停撕扯、吞噬。
而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秦然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能量,也在開始朝着某個不可知的方向進化。
然而這個過程具體要耗費多久的時間,卻是誰也說不清楚。
幾乎每一天,秦然都能清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能量在不斷強化,變得更加精純、渾厚,然而每次當他以爲要突破時,一切卻如過往一般,沒有任何變化的徵兆。
而隨着時間一天一天的推移,秦然心中的壓力也愈來愈大,按照他的計算,眼下世界遠征已經正式展開,然而他卻依舊困於這一地之中,什麼也做不到。
然而無論秦然情緒怎樣變化,或激動、或平靜、或憤慨、或哀怨……他依舊沒有完成突破,只是在一天天的日子裡,他每天都能感受到能量的微弱精進,然而這種程度的變化,距離所謂的“質變”,卻是有着天壤之別。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秦然體內原本乳白色的能量,倒是和他所吞噬的青色能量一般,在顏色上慢慢發生了變化,原本乳白色的能量,漸漸的卻是成了白青兩色相互交織,不過始終都是白色佔據主導地位,那一縷縷青色,則更像點綴上去的一點顏色。
事實上,對於這個時候的秦然而言,“超脫”之境,就如水中月、鏡中花,明明只隔那淺淺一層,然而他卻始終“參悟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