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如果索要大額錢財,給不給呢?我的額頭頓時見汗,吶吶地說:“安琪,我們也算朋友嘛,這個……”
安琪放下筷子,盯着我問:“只是朋友而已?”
“呃……”我難堪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色?”
“啊?”我更加難堪了。
“和你一個晚上,女孩子的聲譽全毀了,王八蛋!”
“你別說這些行嗎?我們之間又沒有發生什麼。”我扭頭看看左右,幸好沒人注意。
安琪的音量不算高,看來她也沒打算鬧,又說:“熊不凡,你之前追阿羣我知道,我也肯幫你,但現在你是和我……何況她根本就不可能!”
“可能的,可能的,昨晚……”
“啊!”安琪震驚,這下她的音量提高了。
我趕緊按住她的手,低聲說:“沒發生什麼事,但她對我的態度……不同樣了。”
安琪一把甩開我的手,惱怒地哼一聲,“有什麼不同樣了?”
“安琪,我知道是我不對,就當我辜負了你,你高擡貴手,好嗎?”
“哼哼!”
“安琪,我求求你!”
安琪看向大街,滿臉的冷漠。
我一咬牙,“說吧,你要怎樣才肯罷休?”
安琪一瞪眼,“我要一百萬,你肯嗎?”
“你……”我驚怒交加,頓時說不出話來。要一百萬?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暗暗生氣,想:“好呀,你個三八,你值一百萬嗎?如果不是怕你告我的狀,老子直接就把你甩了!一毛錢都沒有。”
安琪斜眼瞅瞅,忽然放緩了語氣說:“不凡,你信不信?她真的不會喜歡你的。”
這回輪到我哼一聲,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安琪又說:“我知道你不死心。這樣吧,我也不爆料,也不干涉你,就給你一個星期,如果你真能追到她……”
我一聽大喜,“真的?”
“我還沒說完呢。你要是追到她,我就退出。你要是追不到,乖乖給老孃安分點。”
“行,太好了!”我咧開嘴就笑,忽然笑容一斂,小心翼翼地說:“給一個月,成不?”
“過分!”安琪站起身就走,高跟鞋踩得“咯咯”直響。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忍不住“撲哧”一笑,“嘿嘿嘿,哥可真有魅力了,奉旨劈腿的事兒也有?哈哈……只管衝,敗下陣來還有個候補的!”得意地摸摸下巴,接着稀里嘩啦地吃完白粥,再把碟子裡的腸粉一掃而光,我覺得從未有過的愜意。
“老闆,買單!”我給了錢,輕輕地撫摸着錢包,心裡不禁慨嘆:“唉,不是哥有魅力,是錢的魅力啊!這年頭,有了錢,真是……爽!”
現在好了,滿天霧霾散開,我的心情極爲舒暢。我肆意地約會錢少羣,而錢少羣也樂意應約,而且兩人相處的時候還把手機關掉,可見她是十分重視的。
一連三天,我們如膠似漆,關係越來越密切。只剩下最後一關,始終未能突破。
又過了三天,一個星期還有最後的一天就到限期,我不禁暗暗焦急,心想着該怎樣創造一個機會,才能讓錢少羣乖乖就範。傍晚時分,我剛想給她打個電話,對方反而先打過來了:“不凡。”
“噯。”我親熱地應着。
“今晚我們不一起吃晚飯了,九點左右唱K好嗎?”
“咦?你不是說過兩個人唱K不好玩嗎?”
“今晚不同,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
“好的,到時找你。”我放下電話,很得意地微笑着。
我懂。男女之間的交往,一般就兩種。一種是朋友之間互相認識,先是一大羣人一起玩,然後兩個人偷偷玩。另一種恰恰相反,先是兩個人相處一段時間,再互相介紹朋友認識,讓他們打打分。
錢少羣今天既然邀請朋友,那麼就表示準備和我繼續發展下去,要閨蜜們幫眼審覈了。這無疑是個好消息,我暗中思量:“玩得盡興點,最好喝點酒,若能趁機……嘿嘿!”
我興沖沖地回去洗澡換衣服,噴上古龍水,仔細地裝扮一番,準備出發。
石黛黛已經許多天不怎麼理睬我了,這時忽然飄出來,斜着眼睛看我,說:“怎麼?看樣子佳人有約哦?”
我哼一聲,“多事!”
石黛黛撇撇嘴巴,“人家關心你嘛……什麼時候帶她出來見見面?”
我一瞪眼,“還沒到時候呢!”
“到底什麼時候纔是時候?”
“你真三八,好好練你的功吧。”
“好呀,你敢罵我,以後看我怎麼整治你。”
我還是那句話:“好好練你的功吧!”爲免疲於應付石黛黛的追問,乾脆提前出門,匆匆而去。今晚不需要接錢少羣,我先到東方俱樂部開了廂房,一個人靜靜等着。過了二十多分鐘,房門推開,一位美女走了進來。
我一見,頓時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來的居然是安琪!她淡淡一笑,“我怎麼不能來?姐妹請唱K,我來捧場不行?”
“她也請你?”
“嗯,我和她在商場是好鄰居嘛,有什麼出奇的?”
“這個……”
安琪悠閒地坐下,笑容淡淡的,好像有點嘲弄的意味,說:“放心,我們的約定還是有效期,我懂得怎麼做。”
我搔搔頭,無言以對。我總覺得不太妥當,要是等下我和錢少羣太過親熱,會不會激起安琪的醋意?我想了想,剛準備說點什麼請她走,但房門又開,錢少羣帶着幾個女孩子齊齊涌了進來。
接着當然是介紹啦,打招呼啦。我勉強笑着應付,有點心不在焉。至於幾個女孩子叫什麼,我渾然記不住,應該就是“阿萍、阿娟、紅梅”之類的。有了女孩子怎能沒有男孩子?過了一段時間,幾位帥哥陸續進來,又是“阿強、阿軍、阿偉”之類。
我一個都沒印象,不時偷看着安琪,很擔憂。安琪翹着腿抱着手臂,放聲唱歌呢,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酒水、小吃流水價地送上,大夥玩得漸漸開心,氣氛漸漸融洽。我眼見沒什麼事情發生,也就稍微放下心來。
這時服務員悄然走近,彎腰遞上一張賬單,說:“熊先生,請籤個名。”
我點點頭拿起筆簽了,目光一掃忽然一愣,“紅酒兩支,三千多塊?”
服務員指了指安琪,說:“那位小姐點的。”
我心中暗罵:“故意爲難我來了?不是說紅酒酸不夠勁兒嗎?臭三八……”揮揮手錶示同意,服務員含笑退下。
安琪似乎開始出招了,等下又會玩些什麼花樣?這是一個大問題。還有另外一個更大的問題,石黛黛只幫我賺到三萬五千元而已,加上我平時的積蓄,也就幾萬元,經過這半個月的揮霍,已經所剩無幾,等下要是再來幾支貴价的酒水,我立即就得出洋相。
我看了看在點歌的錢少羣,走過去坐在安琪身邊。
安琪舉起酒杯,調侃說:“熊先生,請。”
我沒好氣地問:“你到底想怎樣?”
“我哪想怎樣?”
“要吃要喝隨便你,別玩花樣。”
安琪似乎懶得理睬我,把頭扭向一邊。她伸伸腰,自然而然挺了起來。廂房裡坐着不少人,隔壁沙發上正巧有個年輕男子,眼見安琪好像在看着自己,頓時精神一振,禮貌地笑了笑。
我心中暗罵:“笑你妹!”
但安琪也對着他笑笑。
那男子更來精神了,目光亂掃。接着端起酒杯挪了挪屁股坐近,說:“美女,我們玩玩骰子吧?”
我心中再暗罵:“玩你妹!”
安琪欣然同意:“好啊!”
我好像成爲多餘的了,唯有悻悻然地坐回去。隔遠打量,只見那兩人在開心地笑着,而安琪一連喝了好幾杯,我頓時暗暗生氣:“臭三八,發騷了是不是?”
旁邊有個女孩,朝我笑了笑,問:“怎麼不去唱歌?”
我搖搖頭,“你們唱,你們玩。”
女孩又問:“你是怎麼認識阿羣的?說來聽聽。”身爲閨蜜,她當然得探點消息。
我心想:“又一個三八!”沒正面回答,而是東扯西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過了一會兒,我扭頭再看,安琪喝得滿臉通紅,似乎十分盡興。我更加失落,很不爽。
一開始,我還擔心安琪喝醋,哪知道現在我自己倒先喝了醋。我想找錢少羣說說話,但到處看了看,忽然就不見了人影,估計是上衛生間了。我覺得越來越悶,等了十幾分鍾,還是不見錢少羣,去廁所一看,也不在。
到底上哪兒了呢?我走出廂房打電話。錢少羣的手機通了,卻許久不接聽。我暗暗皺眉,漫步走在過道上。燈光璀璨,服務員統一服裝,到處都顯示着豪華的氣派,四面八方都是歌聲。
我心情煩躁,索性走到過道盡頭。那裡是大個陽臺,擺着三張小方桌和十來張藤椅,方便客人講電話和閒聊的。
有兩張桌子已經坐了人,我在最右邊的一張桌子邊坐下,無聊地勾頭往下望。下邊是停車場,密密麻麻地停滿了車子,忽然我心頭一動,瞪大了眼睛。
燈火照耀下,有個熟悉的倩影,是錢少羣。她站在一輛紅色跑車邊,身旁還有一個穿紅色衣服的男人。
“紅跑車,紅衣服?真的那麼屌?”我想想不對勁,站起來走。下去一看,果然是錢少羣,正和一個帥氣男人在說着話。我心中狐疑,悄悄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