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詢問
夢娜的話頓時讓我和母親都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母親是怎麼想的，但我年看得出來，她有些發呆。
而我，心裡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我爲什麼要在北京，爲什麼要來北京？來北京的目的是爲了什麼？是爲了追求最初的夢想，還是爲了追尋那一個名頭，一個所謂的名譽，讓家鄉的所有的人都高看一眼？
我瞬間有一點的失落，但隨即又笑了。
因爲是北京，因爲是首都，所以，北京的一切應該貴。
夢娜說的沒錯。
而來了，就不會後悔，後悔在這裡不會得到任何人的憐憫，在這個地方，特別是對於外地人來說，只是適者生存，一場沒有血腥的戰爭罷了。
拼一拼，就會有一個未來。
至少，這麼多年來，學了好多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這些見識，是別處沒有見到過的。
“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夢娜發現氣氛不對，出言問道。
“沒有。”我給了她一個微笑。同時母親也微微一皺眉。
“其實，你們在北京的都挺不容易的。我說夢娜，你家裡是什麼情況？”
“我？呵呵，我是河北人啊，反正離家近，我又沒有想在北京一直髮展下去，我想掙幾年前，就回老家去。”
“你想回家？不想一直在北京啊？”母親追問道。同時，我發現，母親又多想了。
“也不是啦，要是在這裡找到了合適的機會，就一直下去啊，反正在哪裡不是呆，只要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嗯，就是快樂幸福的，至於在哪裡，我覺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啦。”夢娜與母親說的像是暗語，而她的反應也飛快，馬上就把這話給圓上了。
果然，母親在聽到夢娜說這翻話以後，滿意的臉上全是笑意了。
李丹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後上也提着兩個盒子，盒子裡和剛剛是一樣的份。
“伯母，我又打了兩份。”李丹說着就坐到了母親的對面，而正是我的身邊。
我歪着頭看去，李丹的臉上光滑如膩，但唯一多的是那眼角的皺紋。
其實李丹以前的皮膚很好。
這不僅在我的印象裡，還是在我與她親密接觸的時候，我都能夠感覺得到，她的皮膚很光滑。雖然對於女人有三十女人豆腐渣的說法，可是，在我的感覺裡，像李丹這種皮膚以上的女人，只要稍稍的加上一點保養，就可以顯得十分的年輕。
這個，與年齡無關，與個人的潛質有關。而這，就是很多的女人的追求的夢想。
而這，也成爲了我對於女朋友人選的一個及格點。
在我的心目中，女人，就是應該擁有那種白嫩的皮膚，然後光滑，同時，不要有那種痘痘啊，粉刺，又或者是那種很多的痣、各種暗斑的存在。
因爲我覺得，女人是用水做的。而女人就應該是無瑕的。
也這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在我與李丹分手後，我沒有再找女朋友的原因。
因爲我發現，在北京的這個地面上，在我的圈子範圍裡，見到一個皮膚極好的女人真是少之又少。可以說，三年裡，沒有一個出現過。
試想，看着第一眼就已經不想接受，還怎麼與她過一輩子？對於愛情，還是一見鍾情的好，第一眼的感覺實在是太重要了。
而這種情況下，直到李楠的出現。
可此時，我看李丹的眼角邊卻有了皺紋，我可以感覺得出她用心的裝飾過，而且現在的她比剛纔還要漂亮，我暗笑她剛剛出去買東西這麼久的時間，一定是到衛生間裡去補妝了。
可就算如此，她臉上的一切還是逃不出我的眼睛，她真的老了……
“李丹，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這幾年怎麼過的？”母親放下了筷子，問道。
“還能怎麼過，結了婚，又離婚，然後開個花店一直到現在。”她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但這麼一個笑容在我的角度看來，卻是十分的蒼白。
“是嗎？那可真的挺苦的。那你現在的老公也不幫幫你？”母親問道。但這話一出，李丹的臉色微變，隨即她用一絲尷尬的笑容加以掩飾。
“什麼老公啊，我現在哪有什麼老公，這不一直自己呢嗎？單身一人呢。”
“你那時結婚結了多久？”母親問出這話，我心裡就是一動，母親問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我還一時找不到和李丹聊其他的話題，同時我也發現，好像和她也只能聊這個，如果不聊這個，到哪裡去找理由。
“二年。”這時李丹的回答已經很簡單了。
“噢？有小孩了嗎？”母親問的這一句話也是我想了解的。
“有什麼……”
“你和他結婚，沒有要一個小孩子嗎？”
“要什麼要……心裡不開心，爲什麼要給那個男人生小孩？生出來，還不是讓自己更不快樂，與其如此，爲何要呢？”李丹的話很淡。但擁有着清純外表，同時很有涵養的她似乎十分的傷心，而這種淡淡的愁意瞬間就被我捕捉到了，與此同時，我也發現，我依然會不由自主的關心她，這似乎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唉，也是，一個人帶個小孩更不容易了，你看你，真的挺不容易的。”
“呵呵，現在我不是挺好的，至少，沒有人煩，不是嗎？”李丹淡淡的笑了，她用手撥弄了一下秀髮，但從我的角度，我還是看到她的眼睛中有些晶瑩的東西。
“你怎麼不找一個？”母親此時已經沒有恨了，我看到的更多是一個關心。
“找？我都三十了，到哪裡去找好男人。哪個好男人會要一個結過婚，離了婚的女人？”李丹的話說的很淡，與此同時，一旁的夢娜似乎也被她給感染了，聚精會神的聽着。
“怎麼能呢，你這條件不錯的嘛。”
“呵呵，到了這個年齡的女人，有了一個自己的小店，我不得找一個比我強的？如果比我差的？那個男會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心中的老公怎麼也是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吧，怎麼可以當小白臉。可是，比我強的，人家到了這個年齡的男人，應該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了吧，哪會找我這種黃臉婆。就像高飛，他不就是找一個年輕的女人嗎？”李丹突然把話題轉向了我，讓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她那雙如同鷹一般的眼睛只是在我的身上掃了一下，就躲到了一邊。
她繼續道：“其實我現在真的挺孤獨的，我現在的事業也可以，雖說沒有多少錢，但至少也算個老闆，手上的流動資金，一個月也有二三十萬。可，我的如意郎君到哪裡去呢。”
李丹的話說的實在是太直白了。而我，卻聽出來了另外的一層意思。
對於一個老闆來說，是絕對不會隨便跟別人說自己一個月可以賺多錢的。就算是別人主動問，都未必會說，都會隱藏，可這個李丹現在卻好像沒有這個顧忌一般，馬上決來了自己的底線。
我覺得像是一個陰謀。
以我爲她的瞭解，我對她的伎倆十分的清楚，她特別的聰明，而且在那文靜的表面下，有着一顆永不服輸的心，而現在的她，能有自己的一份事業，我特別的相信。
她現在說出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炫耀？不像。
而我能想到的，就是她在攤牌，讓母親知道她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把自己現在的情況都告訴母親，然後讓母親知道。
那接下來呢？
如果說我和她本來沒有一點的關係，我也不會多想，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之前相戀過，而且是刻苦銘心的相戀，並且最要命的是我的腦子裡面忘不了她。
她提出來的條件真的挺誘惑人的。
如果是一個對錢特別看重的人，那麼，接下來就可以繼續的談論了。
此時，我已經看到母親的眼中流露着一絲猶豫。我知道，母親動心了。
畢竟，這個李丹曾經是母親看中的人，是未來兒媳婦的最佳人選。只是，我不知道這個曾經背叛過她兒子的女人她會饒過她嗎？
我不希望，我抗拒，隨着那次給我巨大打擊後，我已經發現，她的心機實在是太深了，深的讓我有種怕的感覺。
這就像是與你同牀共枕的老婆天天在算計着你，你還想老老實實的抱着她，然後溫情的抱着睡覺嗎？
或許，這就是很多的男人喜歡玩弄情人、妓女，而不想抱着她們睡覺一樣！
因爲這些女人是要你的錢的，是爲了算計你的。她們爲你付出了身體，不過是想榨取你身上的每一分錢罷了。
母親沒有說話，此時的母親，低頭開始吃着自己面前的午餐，而只是聽着她去述說。
此時唯一聽着她話的人只有夢娜。
夢娜上下打量着李丹。
李丹卻只是盯着母親在看，或許，在她看來，搞定了我的老媽比搞定我更加的有效。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她爲什麼再吃回頭草？
爲什麼呢？這到底是爲什麼？
難道我只是她優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嗎？
我不是！
我不是！
我發自內心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