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坐在地上發呆，古媛和我誰也不敢輕易靠近。雪停了，太陽冒出地平線，將橘黃的光線投射到整個村莊，一絲一縷地透進我們的這個院子，終於照在毅清秀的臉上。他眨了眨眼，側過頭用手遮擋陽光，一股暖意終於把他的思緒帶回到了眼前。他起身站起來，面對我和古媛走了過來。
“再幫忙下行嗎？”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幫我把他埋了吧。”
我和毅在附近的農舍裡找到鋤頭，配合身上的工兵鏟，選了一處恰當的處所，吃力得在凍土裡掘開一個兩米長、一米寬、幾十釐米深的土坑，用帆布裹住屍身，穩妥地擺了進去，再將覆土蓋在上面。最後，毅從院子裡搬出一塊青石，用匕首在上面刻了一個“4”字，下面刻上X、Y兩個字母，豎在鼓起的土堆上。
“永別了……”毅看着土堆，小聲說道，“……我一定會實現我的目標的。”說着，他敬了一個軍禮。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個村子的？”毅終於有時間問這個問題了。
“嗯，我們只是流浪的倖存者，到處尋找棲身的地方，只是……只是偶爾經過這裡。”我回答得還算有底氣，其實這也是事實。古媛靠過來用力點點頭。
“……嗯，我相信你們的遭遇。如果，我能爲你們提供一處安全的地方，有食物，有水，有人保護，你們願意去嗎？”毅問道，語調仍舊冰冷。
“當然願意，但是，一定是有條件了！”古媛搶着回答道，她嘟起自己的嘴脣，憤憤地看着毅。顯然，她對他的印象已經不是那麼好了。
“嗯，是有條件，希望你們能陪我一起去一個地方，拿到一件東西。事成之後，你們自然就會得到所期待的東西，如何？”毅表情冷漠得與他精巧的五官完全不相稱。
“要答應你，總要讓我們瞭解些信息吧。”看到我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我的底氣又增加了一些。
“是疫苗之類的東西，能夠治癒這種把人變成殭屍的病。據說就在西南方的一座城堡中，那裡有人已經制作出這樣的藥物。我要去拿到一些樣本就好。”毅鬆了鬆肩膀，繼續說道：“我的目標就是這個。”
聽到這裡，我和古媛都是吃了一驚：西南方，正是我們來的方向，那裡唯一的人類駐地就是穆甜、南峰他們所管轄的城市。抗毒血清在那裡，是最安全的，但卻是這個兇狠的小個子所覬覦的東西。從他的話語裡，我們能感受到他身後必定隱藏着巨大的勢力。也許，這股勢力會成爲穆甜最危險的敵人。
“我們要商量一下。”說着，我趕緊拉着古媛回到村委會的院子裡。
確定毅沒有跟來，我壓低聲音問古媛：“怎麼辦？”
“他要去城堡偷血清，這肯定不能讓他得逞。”古媛氣呼呼的回答。這下，他在她心中已經沒有一絲的好印象了。
“這樣吧。我們兩個沒法制服他，只能跟着他見機行事。等到了城堡，再和穆甜他們聯繫捉住他，問個究竟。”
“嗯！”古媛回答得很乾脆。
“商量好了嗎？”毅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身後，他矮小的身子卻給我很大的壓迫感。
“啊!”古媛一手捂住胸口，叫了起來，“嚇死人算了，你真好像鬼一樣啊！”
“嗯，我們同意你的條件。一起走吧，不過，要給我們一支槍。”我把古媛護到我的身後，“路上肯定很危險，我需要武器防身。”
“哼哼，沒有槍，你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嗎？”毅冷笑起來，“不過，我既然要與你們合作，就要表示點兒誠意吧。”他把手伸到背後，抽出一把五四式手槍遞了過來。
我正伸手要接，他卻把手一收，“這是給你背後的女孩兒的。她需要，你不需要。”
“給我就給我！”古媛一探身，把槍奪在手中，生氣地盯着毅。
終於達成了雙方都滿意的條件，我們決定對現有的物品進行一下整備。
除了給古媛的手槍之外，毅又給了兩條彈夾，教會古媛如何使用。古媛出身警察世家，對各種手槍也是相當熟悉，但爲了不路出破綻，還是裝傻充愣地問了些白癡問題。
其餘的武器、彈藥主要由毅保管，我負責保管食物和水。
重新分配完畢，我們各自背上自己的揹包，走出了一夜驚魂的村子。
在我們走後幾個小時……
“突突~~~~~~~”村子南頭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
來的是兩臺軍用212吉普車，一般的布篷版本，但車身四周都加裝了鐵絲網和鐵板進行加固。一前一後，車子緩緩開進村莊，“嘎”一聲，在那處新墳出停下。車門打開，跳下四名身穿迷彩服、腳蹬作戰靴、全副武裝、身體壯碩的青年。其中一個沒帶帽子，平頭，棕黑色的麪皮，濃重的眉毛都連在一起，好像是個維族人。他右手提着五六式短突擊步槍，看着眼前的墳堆就是一皺眉。但仔細看了墓碑上刻得字跡，他似乎又輕鬆下來。
“那個人來過這裡。幹得不錯啊，消滅了這麼多的殭屍。”這維族人自言自語道，“可惜，老徐你就沒那麼幸運了。”說着，他走到墳堆近前，也端正地敬了一個軍禮。
“哥，雪地上印了至少4個人的腳印。”一個士兵走過來彙報道。
“是嗎？看來這小子又找到了新的夥伴。”維族人轉過身來，用手蹭了蹭自己下巴上鬍子茬兒，“不管如何，盯緊他可以了。我們走！”
說着，四個人跳上吉普車，向村外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