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亡命的奔逃

荒原上的風託着天空中的鷹隼,讓它像一支蘸滿了黑色墨水的鋼筆在蔚藍的紙頁上劃出一道筆直的黑色線條。⊥,帕伊高原上的鷹飛翔的速度快得就像是一道閃電,所以它們才能夠擁有難得的自由。

遼闊的荒原一望無際,那些數以萬計的獨角野牛們聚攏成羣,獨角所指之處會被它們頃刻間夷爲平地,沒有任何強大的獵人或者野獸敢站在獨角野牛羣的正面,與之硬撼,沒有人能夠擋得住它們,獨角野牛羣有着一往無回的氣勢,所以它們才能夠擁有難得的自由。

我拉着空真死命的在草地上奔跑。她黑色順滑的馬尾在腦後靈活而且很有節奏的跳動,張開的粉紅嘴脣裡的氣息稍微有些紊亂,那雙精緻的黃羊軟皮的鞋子被甩到了一邊兒,光着小腳丫,邁着輕盈地步伐跟着我在向獸欄那邊跑去。

舞團中每位舞娘都有一雙健壯有力的****,但是腳卻因爲練舞變得走形的不知會有多少,難得她的一雙腳看起來也極爲精緻,纖細的腳跟、彎彎的足弓、平平的腳掌、五個小小的腳趾頭看起來可愛而又俏皮。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我還有心情低下頭來看這些。

可是身後吵雜的呼喊聲,已經越來越大。女人們的尖叫與商團男人們的呵斥從身後傳出來,聲音越發地急促起來。那位最先看到我們的舞娘給我們了充分逃走的時間,一直到我們遠遠地逃離了篷車約有兩三百米之後,她的那一聲尖銳的叫聲纔算喊出來。可是那一嗓子真是太尖銳了,我覺得遠在一里之外。我們營地裡的人都能聽得見!

遠處那兩位從外面返回舞團篷車的舞娘,這時候才匆忙向我們剛剛所在的篷車那邊跑過去。她們很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兒,卻沒想過要過來追我們。

舞娘的那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舞團午後的寧靜。舞團裡很多舞娘都有午睡的習慣,這時候也正是午睡的時間,正因爲如此,在發生這些事兒的時候周圍幾乎沒有人。我猜想應該是達伊和空真也應該剛剛在篷車裡睡醒,走出來想要去古魯丁鎮逛一逛,恰巧在門口撞見我。也許他們就是爲避免晚一點撞見篷車裡其他舞娘,會感覺到尷尬,特意早一點從篷車的房間裡出來。也許在一刻鐘之前。她們還像是戀人一樣,躺在一張牀上摟在一起親熱。而現在被達伊一嘴巴就徹底打清醒了的空真,不得不跟我踏上逃亡之路。

而那位本應該享受大好青春,享受大票兒美女,揮霍着大把金幣的貴族公子,卻像是一隻死狗一樣,躺在篷車門口的臺階上,他的頭歪成不可思議的角度,臉上表情定格在驚愕地一瞬間。在陰影位置的冰霜還沒有徹底的融化乾淨。他彷彿想要告訴世人他的無辜,他那身華麗的蠍尾水晶獅皮甲,依舊散發着華麗的流光溢彩,可是那磕頭上圓圓的孔洞卻顯得這身名貴的皮甲究竟是有多麼的可笑。

最初最快反應的是商團裡面的人。他們聽到舞團那邊的呼喊聲,就迅速的打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隱約聽見死了一個男的。跑了一個女的。事情就越發清晰,並且浮出水面來。男人自然不可能是古魯丁鎮裡的獸人。這些舞團裡的舞娘就算身份再低賤,也沒必要去伺候那些骯髒的獸人。那一定就是商隊裡的人,所以商隊裡的男人們發出了呼喊聲,並且很快就傳來了清脆的馬蹄聲,商隊裡是沒有古博來馬的,勒衣帕斯管家只喜歡樣雷霆犀,只有冒險團的戰士們才喜歡騎馬。

這種意外事情發生之後,作爲有責任守護商團安慰的冒險團,很有必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所以身後纔會有馬蹄聲傳過來,但是隻憑着聲音就知道,那幾匹馬跑的並不快,聲音也不急促。我不知道,當他們看見倒在地上的那個人是達伊的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但是空真聽見了身後的馬蹄聲,有些緊張了,她的手心裡溼漉漉的,滿是冰冷的汗水。她慌亂地看我一眼,氣喘吁吁地說:“一會兒,要是我們兩被抓住了,我沒勇氣自殺的話,能不能送我一程,我不想被他們抓回去,有些事兒比死更可怕!”

我沒說話,只是加快了奔跑的腳步,這時候,我們已經越過了獸欄,那些獸欄中的雷霆犀們,再次向我發出歡愉地低鳴。正從獸欄裡提着水桶哼着小曲走出來的安陸大叔,見我慌張地從他面前跑過去,還在我身後追了兩步。

就這兩步嚇得空真手都放在大腿上,就要拔出短劍,將安陸大叔一劍刺死。

“嘉,你拉着舞團的小妞想上哪去?這小舞娘是你相好的?我可是見她這陣子跟達伊那傢伙走得很近,你可別不小心惹上繁星冒險團那幫貴族少爺,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安陸大叔那裡能跟得上我倆的速度,去喘吁吁的沒說兩句話就被我們甩在後面。

幸好安陸大叔沒有伸手拽我,不然空真真的就能拔劍刺他!

而安陸大叔也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對頭了,他回頭看過去,呆立當場,因爲整個商團裡涌出百十來號人像是扇面一樣,向他這邊衝過來,跑在最前面居然還是兩匹古博來馬。而舞團的篷車那邊,這時候又發出一片驚叫聲,有人在憤怒的高聲喝道:“別讓那兩個人跑了!”

“達伊……”

“達伊少爺別人殺了!追上他們……別讓那個小裱子跑了……”

整個商隊的人羣就像是開了鍋一樣,而在之後的幾秒鐘裡,狠戾的鞭子抽在馬股上的聲音顯得是那麼的清脆,一束煙花裹挾着尖銳的嘶鳴聲,在空中炸開。這是冒險團裡最常用的通信手段。唯有緊急的情況下會使用。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居然將信號彈都放了出去。看起來真是不抓到我們,誓不罷休啊!

空真一下子。嚇得癱坐在草地上,冒險團的信號彈與古博來馬意味着什麼,她是知道的,在這片荒原裡,速度能快過古博來馬的動物並不多。我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跌倒了,空真撲到我的身後,一把將我腰間的鍍銀獵槍搶過去,緊緊地抱在懷裡,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她失聲痛哭着說:“嘉,呆會兒他們抓住我們倆,問起來你就說達伊是我用槍殺的,槍也是我讓你去古魯丁鎮買的,其餘你什麼都別說,他們會相信你的話的,你是商隊的人,如果勒衣帕斯管家肯幫你說句好話,你還能活下去。我是怎麼都活不了的。他們騎着馬,我們怎麼都怕不掉的。”

“快跟我跑啊!快起來跑啊!”我像是一頭發了瘋的小獅子,拼了命的拽着空真露出大片****的領口,那兩顆豐盈挺拔的桃子像失去束縛般的不停擺動。我說:“咱們說好一塊兒逃的。別放棄啊!我說過一定能帶着你走的!我真的不怕他們的,我姐姐是果果,追風者冒險團的魔法師。她能夠保護我們的!”

這時候,或者是我跑掉。跑回我們拉伊圖部落營地就算安全了,然後帶着我們的女戰士們救回空真。我猜想這樣,這樣很難完好的將空真救回來。或者是我給空真建立一點點兒信心,讓她從新有勇氣奔跑起來。

我見到空真又有了一絲的希望,她緊緊地咬着嘴脣,從地上爬起來跟着我繼續向前跑。獸欄另一邊的山坡上那片營地,已經在我們的眼前。原本我們紮營的時候,就沒有離商隊獸欄這邊很近,我已經能夠看見有拉伊圖部落的獸女戰士向我們這邊好奇的看過來。

身後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們始終沒有放箭,大概是認爲我們倆無論如何都跑不掉,想要抓了活的仔細問清楚事情始末。

當她們發現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我的時候,整個營地瞬間也炸開了鍋,數十名拎着短矛的獸女戰士呼啦一下從營地裡鑽出來,庫茲在這時候衝在最前面。當獸女戰士們從山坡衝下來的時候,果果姐和強巴赫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山坡頂上,後面的提亞的手裡還牽着古博來馬。

“預備!”

庫茲剛剛處於變聲期那沙啞的聲音,帶着上位者的氣勢。獸女戰士們齊刷刷的停下來,站成一排,右手裡都握着短矛,並且側身擺出了投擲的姿勢。

“投擲!”

根本沒有任何猶豫,這就是庫茲。

對他而言,不管發生是任何事兒,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這一邊,不問對錯,就算是追上來的那些人是商隊裡的人,是繁星冒險團的人,這些都對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嘉!”庫茲那嘶啞的聲音帶着警告之意,我和他相處這麼久了,怎會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來不及解釋,雙腿用力將身體驟然停下來,側身直接撲在空真的身上,我們兩個抱成一團向側前方滾出去。

在草地上翻滾的時候,我看到幾十支短矛“嗖嗖嗖”地從我頭一樣紮在身後的草地上。鋒利的槍尖兒刺破血肉的瞬間,傳來古博來馬的悲鳴聲。

“咴兒~”

我扭頭向後看過去,兩個古博來馬上的騎士單膝跪在地上,用標準的防禦姿勢,雙手舉着鳶尾盾,將整個身體擋住,木質盾牌上插着數支短矛,不過顯然這兩位騎士也是臨時做出的應對,兩匹古博來馬的身上橫七豎八的插着數根短矛,那些短矛都是透體而入,馬血順着傷口像泉涌一般。

後面的那些商隊裡的男人們被這數十支飛矛嚇得紛紛停下了腳步,倉皇地向後退去。

我這時候一骨碌身,從草地上爬起來,拉起驚魂未定的空真,小心防備着那兩位騎士可能的“衝鋒”,飛快地向庫茲那邊跑。庫茲見到我平安無事,將手高高舉起來,示意那些獸女戰士放下短矛,但依舊戒備着那些商隊的人羣。

那兩位從古博來馬上摔下來的騎士,我也在商隊裡見過數次,他們一樣也是繁星冒險團裡的出來鍍金的貴族,漫長的旅行最起碼的就是將他們的騎術磨鍊的非常棒,要不然只憑剛剛在那樣快的速度之下從馬上摔下來,就能讓兩個騎士摔得骨斷筋折。不過一時間,他們已經被如雨點般落下的短矛打懵了,哪裡還敢繼續追我。

商隊裡已經有人認出了我,有人在人羣中大聲喊道:“那個孩子是咱們商隊裡的吉嘉吧!那個老獸人巫醫撿回來的孤兒,他不是跟小獸人去荒原歷練了嗎,他回來……”

“就是嘉,我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天哪!他居然殺了達伊!”

“他是一個孩子,怎麼殺得了一個貴族,達伊可是見習劍士,你說吉嘉能殺掉達伊貴族?那些燉肉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幹,他還這麼小……”

“那些獸女戰士要衝過來了,我們快退回去,這裡可是古魯丁,是庫勒保洛斯大薩滿祭司的親族領地,你們這羣人敢在這與血狼族戰士開戰嗎?”

吵雜的聲音一瞬間在商隊的男人中間爆發出來,就像一羣圍在爛西瓜上的臭蒼蠅“嗡嗡嗡”響個不停,他們並不在乎那位貴族公子的,又不是商隊裡的人,沒有人會因爲他的死去而增加任何沉重的工作,而且在獸女戰士手裡短矛的威懾之下,又看到了逃跑的是我,所以他們果斷的選擇了觀望,商隊裡的人就是這樣的現實。

我想大概他們很快就會腦補出一個貴族紈絝欺壓平民孩子,卻被反搶了女人並殺掉的動人故事。

這時候,我已經拉着空真跑到庫茲的身邊兒,庫茲一頭霧水地問我:“怎麼回事,嘉!你不是要回商隊裡去看弗雷德的嗎?怎麼這麼多人追你?”

我簡單的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庫茲才恨恨地說道:“達伊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順眼,殺掉有什麼關係,嗷~”

庫茲對我擠眉弄眼地發出一聲滲人的狼嚎,濃厚的眉毛不停的聳動,嬉皮笑臉地指着身邊的空真,對我說:“嘉,咱們是好兄弟,你要跟我說實話,你說你是不是爲了這個小妞,才一怒之下殺掉達伊的,在我們狼族裡這算是情殺,爲了愛人而決鬥,是每個狼族青年們最喜歡乾的事兒,我以你爲榮!喂~喂……喂……嘉,你不跟我介紹介紹這位美麗的人族小姐嗎?她是你的新情人?嘉!”

我可不想聽庫茲跟我囉嗦,果果姐已經騎着古博來馬趕了上來,身旁還跟着強巴赫,他們似乎也知道事情大概,兩個人對望一眼,強巴赫說道:“先回去再說!”

果果姐跳下馬,將我的手拉住,很無奈的嘆一口氣。

一旁的空真有些畏懼的看着果果姐,剛剛鼓足勇氣要開口說話,卻被果果姐目光一掃之下,又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庫茲轉頭看了兩眼站在原地,進退不得的那兩位貴族騎士,他們頭盔之下稚嫩的臉孔在因恐懼而瑟瑟發抖。庫茲想商隊裡的那些男人們揮揮手,轉身就對着獸女們說道:“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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