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迪讓的力量之匙

日怒之橋戰役以尼布魯蛛人的失敗而告終。

尼布魯蛛人軍團撤離日怒之橋後,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滿目瘡痍,蕭條,死寂。

大片枯死的森林纏繞着白色的蛛網,倖存下來的土著戰士點燃火把結隊走進蜘蛛營地裡,他們將蜘蛛營地裡遍佈的白色蛛網引燃,成片蛛絲編織而成的蜘蛛巢穴在烈焰中消失殆盡,枯樹上數不清的土著人被製成了白色的絲繭,也在熊熊大火中化成了一泡酸腐汁液,一具幾乎快要消融的骨骼帶着酸臭的汁水掉落在空地上。

不時就有破裂的絲繭從枯樹的橫枝掉下來,土著戰士將這些屍骨收集在一起埋在樹下。

德斯蒙德伯爵帶着五千構裝騎士尾隨着蛛人軍團一路追擊進入密林中,我留在日怒之橋負責善後,戰場上有太多的蛛人戰士屍體需要清理,不但要將它們顱骨中的黑魔晶取出來,還要搜尋遺落在戰場上的黑鐵武器和巨型弩箭。

由於四十架投石車太笨重,就算是拆散開也沒辦法帶走,因此我將這四十架投石車送給守衛日怒之橋的土著勇士們,他們將投石車運到橋上,分立在日怒之橋的兩側,就像是一羣高大的守衛。

五千名騎士扈從滿載着戰利品從日怒之橋上走出來,臉上掛着勝利後的喜悅,這次耶羅之行讓每一位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都有所收穫。

我站在日怒之橋的橋頭,面前是那棵被五位蛛人督軍砍倒了的戰爭古樹,倒下的如巨傘一樣的大樹如今像一面牆橫在橋頭的空地上。

整棵戰爭古樹雖然倒下,樹冠上的茂密枝葉卻依舊顯得鬱鬱蔥蔥,並沒有太多枯黃的地方。

等我走近了才發現戰爭古樹的根部並未完全斬斷,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樹皮還是與樹根連在一起的,戰爭古樹發達的根系依舊向整棵大樹源源不斷的供應着養分,而且我發現樹木斷裂的地方生出了一些奇異的瘤。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整個戰爭古樹散發着頑強的生命力,雖然處於虛弱期,但是卻沒有任何枯萎的跡象。

戰爭古樹的形成的巨大樹根,就像是一座遺蹟祭壇。

我此刻忽然心生感應,擡頭向樹根的中心位置看過去,就那出現了一團濃郁的木系元素,它顯得有些不安分的跳躍着,圍着樹樁遊蕩了一圈,最後返回了樹樁中心位置,沉寂下來。

這團木元素氣息化成了一個人形虛影,漂浮在樹樁上空,她向我招了招手。

人形虛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土著的大巫,她穿着較爲傳統的土著樹皮衣服,虛化的臉上居然還有一層油彩。

她十分優雅地站在空中,攤開雙手,面露微笑的對我說:“感謝你爲日怒之橋所做的一切,年輕的人類領主。”

看得出她是一位樂觀的戰爭古樹,雖然樹身被毀,也沒有將苦惱掛在臉上。

“您就是戰爭古樹迪讓的化身?”我仰起頭,向木元素虛影問道。

在我身後的普雅卡和科妮都匍匐在地上,我再回頭向後看過去,只有一羣騎士扈從們站在原地發愣,四周的土著人幾乎都在向這棵戰爭古樹的虛影摩拜,林間空地上黑壓壓的一大片。

她的虛影變得清晰了一些,對我說道:“不然呢?你會覺得我像什麼?某位土著部落大巫千年不散的不屈靈魂?或者還是別的什麼……”

這位叫做迪讓的戰爭古樹說出這麼一連串兒的疑問,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沒,我根本還沒來得及想。”我覺得有些被動,不應該被一棵受了傷的戰爭古樹帶節奏啊!

我試圖改變這種局面,於是便對它說:“不過您既然被五名蛛人督軍用巨斧齊腰斬斷,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戰爭古樹沉默了一下,將手放在嘴邊做出思索狀,對我說道:“如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我扶起來……”

“……額……”

我無語望着戰爭古樹的虛影。

“哈,我是開玩笑的。”下一刻,戰爭古樹沒心沒肺地笑出聲來。

我有些無奈地叫了一聲:“迪讓女士!”

戰爭古樹的虛影又對我說:“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你真的能幫上忙也說不定,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夠湊齊十二把力量之匙,幫我們古樹一族解除黑森林裡的禁.忌法陣,讓我和我的同伴們恢復自由,我想他們會來到我這兒,將重新我扶起來。”

好吧!就沒一句正經點的。

隨後,戰爭古樹虛影雙手捧在胸.前,像是在空氣中虛抱着一團巨大的氣團,就在氣團中心漂浮着一片碧綠的樹葉,居然是屬於它的力量之匙。

她將氣團推到我身邊,我用雙手去接,卻發現氣團一下子消失不見,雙手摸了個空。

然後一片碧綠的葉子輕飄飄的落在我的手裡,這是第十片力量之匙。

“我會盡力的。”我覺得這時候,我應該說一句表決心的話。

“我要告訴你個秘密。”戰爭古樹虛影表情也顯得很認真,只是虛化的臉上的油彩有些對我說:“……你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一個,加油!”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說話了。

……

密林中傳來清脆的馬蹄聲,一些樹木向兩旁退去,就在我的面前出現了一條林蔭道。

一位構裝騎士騎着戰馬飛馳到我面前,也顧不得調勻氣息,直接從馬上跳下來,大步走到我的面前,面色凝重地將德斯蒙德伯爵的信物拿給我,並對我說:“我部在南面的山林裡面遭遇蛛人督軍的阻擊,德斯蒙德伯爵讓我趕回來向吉嘉伯爵大人您請求支援。”

聽構裝騎士這樣說,我的心臟幾乎從胸腔裡跳出來。

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遭遇危險是我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我對着不遠處野蠻人奴隸那邊揮了揮手,大聲喊道:“賈斯特斯,魯卡!召集人手,準備出發。”

牛頭人戰士魯卡聽到我的呼喊聲,率先從野蠻人奴隸人羣中站起來,向我這邊望過來,確認是我在叫他,便立刻下達集合的命令。

隨後,賈斯特斯從野蠻人營地裡大步走來,一邊向野蠻人奴隸發佈命令。

野蠻人奴隸們迅速地開始集合,看來最近一段時間的訓練頗見成效。

趁着等待野蠻人奴隸集合這段時間,我從魔法腰包裡掏出一張地圖,這是這張地圖畫得非常潦草,而且很多區域還在不斷地修正中,我將這張地圖攤開,對這名構裝騎士問道:“騎士團現在大致的位置在哪?”

“在這裡!”那位構裝騎士先是確定了一下日怒之橋的位置,然後目光向下移動,指着一片茂密的林地對我說。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裡有道坡度不算大的山嶺。”

我點了點頭,用炭筆在地圖上簡單的勾勒出山樑來,繼續問他:“你過來求援的時候,一共在山林裡發現了多少蛛人督軍。”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對我說:“大概有二十多位!”

這時我已經冷靜下來,聽見構裝騎士這樣說,心裡的不安稍微平復一點。

在我看來,這個時候尼布魯蛛人想要阻擊構裝騎士團,如果想要速戰速決的話,僅僅二十幾爲蛛人督軍是絕對不夠的。

賈斯特斯大步走了過來……

……

我站在山嶺高處一棵樹精的肩上,看到尼布魯蛛人消失在遠處的叢林中。

六臂蛛人督軍帶着二十位普通蛛人督軍站在對面的山嶺高處,虎視眈眈地看着散佈在林間的北風軍團構裝騎士,德斯蒙德伯爵帶着十位二轉大騎士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雙方在這片山嶺中僵持了大半天的時間。

此刻,那羣將近五萬名蛛人戰士在數萬巨型蜘蛛們的簇擁下,已經漸漸地消失在霧靄之中。

五千名構裝騎士在叢林裡面尾隨蛛人軍團的後面,對落在最後面的蛛人戰士展開無情的殺戮,終於逼得尼布魯蛛人軍團的蛛人督軍留下來斷後,雙方在距離日怒之橋以南不足二十公里外的山嶺上對峙。

接到德斯蒙德伯爵遇到蛛人督軍阻擊的消息之後,我和賈斯特斯、牛頭人魯卡帶着八百名野蠻人奴隸,迅速趕到這片林區,發現那羣蛛人督軍們並沒有開戰的意思,而這羣蛛人督軍看到八百野蠻人奴隸扛着重十字弩進入這片林區,迅速地對面山嶺高地。

此時,蛛人大軍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野裡。

由於我倉促趕過來,也沒法立刻潛行過去對這羣蛛人督軍佈下冰牆大陣,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二十一名蛛人督軍陸續消失在對面的山嶺間。

雨後的黑森林裡繚繞着一層淡淡的霧氣,南部森林裡只留下了幾條蛛人督軍走過形成的密林通道。

德斯蒙德伯爵臉色有些不好看,他大概也看出來這二十名蛛人督軍守在山嶺上,其實就是虛張聲勢。

看到這些蛛人督軍果斷的放棄前面的山嶺,就知道他們並沒有開戰的打算。

這羣蛛人督軍只是在阻擋構裝騎士團的追殺,避免蛛人戰士們被構裝騎士團的構裝騎士們一路尾隨,一路追殺。

最後消失在山嶺間我們的視線中的是那隻六臂蛛人督軍,它雄壯的身體站在山嶺間,肩膀上扛着黑鐵長矛,冰冷的眼神中散發着濃重的仇恨。

看到德斯蒙德伯爵還在組織構裝騎士們繼續追殺,我連忙將他攔住,對他說:“算了,別追了,讓騎士們休息一下,回頭我們分配完戰利品,就出發前往病木林。”

德斯蒙德伯爵從馬上跳下來,他的鎧甲上沾滿了乾涸的黑血,戰馬厚重的皮甲掛上也出現了幾處刺穿的地方,看起來這幾天以來的鏖戰,讓德斯蒙德伯爵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也不知道這幾天他究竟殺了多少蛛人戰士,我發現德斯蒙德伯爵的眼底佈滿了紅血絲,難怪他殺心這麼旺盛。

“嗯,這麼輕鬆把它們放掉,總覺得有點不甘心。”他舔了舔乾裂的嘴脣,一臉不情願地說。“這麼大一塊肥肉,就這樣白白從嘴邊溜走了,真是有些可惜啊!”

“我們做得已經很好了。”我對德斯蒙德伯爵說:“五千構裝騎士尾隨在五萬蛛人大軍後面,真要是把它們逼迫到絕境,五萬蛛人戰士我們也一口未必就能吞得下,我可不願付出任何代價。”

這時候,那些野蠻人奴隸開始在山林裡清理那些藏匿在樹冠上的巨型蜘蛛了,這次蛛人大軍撤離日怒之橋,勢必會有一些巨型蜘蛛被當成炮灰甩掉,這些巨型蜘蛛平時除了擁有捕獵,製造絲繭,建立蜘蛛巢穴之外,最大作用就是被當成了炮灰。

德斯蒙德伯爵看到開始在林地裡掃蕩巨型蜘蛛的野蠻人奴隸,發現他們完全沒有追擊蛛人軍團的動作,於是對我說:

“好吧,那就就按你說辦。”

後面的林地裡出現了土著戰士的身影,這些土著戰士是聚攏在日怒之橋的那些土著人,他們見到我帶着野蠻人奴隸火速向這邊趕,就猜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這些土著人一路尾隨而至。

日怒之橋一役,將近有一萬多名蛛人戰士死在這裡。

除了攻打日怒之橋的時候,一些蛛人戰士從橋上掉落在深澗裡,再也無法找得到之外,其餘的蛛人戰士的頭顱都被騎士扈從割下來,取出裡面的黑魔晶,這次戰鬥並沒有收穫多少蛛人督軍。

幾次交手之後,蛛人督軍變得越來越狡猾,他們已經知道了構裝騎士們的力量,因此不再輕易的衝鋒陷陣。

即使這樣,一場戰爭的勝利,所繳獲的戰利品依然是讓我們賺得盆滿鉢滿,一袋袋的黑魔晶擺在構裝騎士們的面前,讓他們有些眼花繚亂。

對於野蠻人奴隸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一頓烤蛛腿大餐更重要的了。

在這幾場戰鬥裡,野蠻人奴隸與土著戰士倒是結下了深厚的友誼,野蠻人奴隸甚至教授這些土著戰士一些關於巨型蜘蛛的獵捕方法,並且邀請土著戰士們品嚐美味的烤蛛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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