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掐着這麼精準,肯定是一直跟我到醫院,看到秦淮離開了。
我將手機打開免提,邊卸妝邊和謝八八聊:“這話說的不對,我也沒想到如此光明正大。”
“秦總沉默了幾天,用這種方式公關真是高明,讓我這狗仔佩服的五體投地。”
“呵呵,”我苦笑着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你現在也躋身國內一線狗仔的行列了,下一步有什麼安排麼?”
“自然是好好報答我的恩人了,林大美女!”
“哦?你怎麼報答我?”我挑了挑眉毛,端詳着鏡子裡自己的臉。
“我跟愛莎雜誌的總監要了張慈善晚宴的邀請函,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對了,秦夫人也會去。”
“哦?”
“明天下午四點,邀請函我給你放在門衛了,一會他就會給你送去,詳細內容都有說明。”
果然,不出一刻鐘的時間,愛莎慈善晚宴的邀請函就送到了我的手上,上面有着紅毯以及晚宴的詳細安排。
愛莎慈善晚宴是國內慈善界的一大盛典,當紅明星以及商界大佬都會出席,這個邀請函在娛樂圈相當的炙手可熱。
愛莎的總監在晚宴前夕向我這個過氣女星發出這樣的邀請函無非是想蹭一下八卦的熱度。
苦命鴛鴦和秦夫人同臺勢必會造成輿論的轟動。
即便愛莎是一個主流媒體,依舊需要靠着輿論造勢達到擴散知名度的作用,我就是那個輿論的犧牲品。
拿着精美絕倫的邀請函恍惚了一會兒,最終我還是決定要參加這場空前的盛宴。
就像秦淮說的:將這人設進行到底。
當公衆給秦夫人造成一定的壓力,名譽影響到秦氏集團的利益時,就算秦夫人有千個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讓我這個看不上眼的兒媳婦進門了。
理想總是很豐滿,而現實卻骨幹成了骷髏骨架。
當晚我穿着華倫天奴當季新款——白色拖尾禮服走上紅毯時,主持人明顯一愣,轉而介紹:華易總裁秦淮的女朋友,曾經的紅星——林默。
我帶着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走完了幾十米的紅毯,畢竟主持人的言外之意就是我過氣了。
早就對出娛樂圈的我對於過氣這個事情看的很淡,但是被當中提起還是有些不爽。
晚宴開始,我和秦夫人被安排在相隔甚遠的兩張桌子上,秦夫人一身墨綠色的高定旗袍顯得格外慈祥。
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看着秦夫人對來往的親切的寒暄,再對比她在家裡那副惡狠狠的樣子實在難以接受,更何況他的婆婆還在醫院住着。
謝八八今天也脫去了舒適的戶外服,換上了一身高仿的阿瑪尼西裝,冒充我的助理,這也是爲了讓他以第一視角拍攝出最有價值的照片。
遙望秦夫人並沒有想要跟我一決高下的意思,我示意謝八八陪我出去透透氣。'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休息區,有幾套大理石的桌椅和一個大大的落地窗,我拿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剛剛被地平線掩了半張臉的落日。
“咔嚓!”清脆的快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轉身,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江辰熙。
“彷彿是一張靜止的油畫,你就是那畫中人。”江辰熙的臉上掛着迷死人的笑臉,幾年不見,他變的更成熟一些了。
我捋了捋額前的碎髮,說道:“還是你最會說話,不知又有多少新出道的女星爲了和你合作爭破頭了!”
江辰熙坐下,兩隻手交叉抵着下巴,笑意盈盈的對我說:“默默,你是真的美,演藝圈美女如雲,可你卻美出了一股清流,你美得那麼不張揚,卻又那麼動人心魄,只是現在的你眼裡充滿了仇恨。”
我有些震驚,旋即恢復了平靜,說道:“我還是我,只是多了些羈絆,我也有我要保護的人和事。”
江辰熙嘆了口氣,說:“你的事情我都瞭解了,你本不應該來的。”
我被他的直接嚇到,本以爲他會跟我多寒暄幾句,沒想到他直接談論了我來的目的。
“辰熙,我是可以相信你的對嗎?”我不等他作答自顧自地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默默,你這是在與虎謀皮啊!”
我從江辰熙的語氣裡聽出了擔憂,走到這一步我也有些後悔。一方面怕秦淮夾在中間難做,一方面也沒有足夠的自信能與城府極深的秦夫人抗衡到底。
就在此時,走廊的那一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聽這步伐,鞋的主人一定是個狂妄又傲嬌的主兒。
果不其然,秦夫人那墨綠色的高定旗袍瞬間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秦夫人高傲的仰着下巴,蔑視的看着我說:“沒想到上個廁所竟然看到小狐狸精偷人。真是**騷氣到處放啊!”
我本不是個伶牙俐齒的人,被秦夫人的話噎的一時語塞。
首先,沒想到竟在這種情況下與秦夫人碰面;其次,沒想到秦夫人說話竟然這麼難聽:最後,江辰熙幾年前的確是我的緋聞男友。這種情況下在誰眼裡都有着幾分味道。
不過我很快就回過神來,冷冷的說道:“有些人心是髒的,人是髒的,眼睛裡看到的事都是髒的。有些人自己作風不乾不淨,看到的事也都是污穢**之事。”
秦夫人放下了高傲的下巴,張大了鼻孔,怒氣衝衝地對我說:“我是秦淮的媽,楠楠的祖母,你就這樣跟我說話的嗎?沒教養的野丫頭。”
我向前邁了兩步,離秦夫人更近一些,想顯得自己氣勢強一點,回道:“神佛不幫我我都不敬他,何況是一個看不起我的更年期婦女,我爲何要遵她爲長?”
此話一出,秦夫人被我徹底激怒了,後退了一步用她那帶着紅寶石戒指的手指指着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難得秦夫人身邊沒有戒備森嚴的保安,我底氣也足了一些,想要往前一步繼續頂她兩句出出氣。
誰知秦夫人直接動手了,那隻帶着紅寶石戒指的手,牟足了勁扇在了我的臉上,打的我這個措手不及。
一直注重養生與健身的秦夫人力氣比我這個身體尚未恢復好的小女生大了不知多少,第二個巴掌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我的另一面臉上。
踩着十公分恨天高的我一箇中心不穩,就像右邊栽去。
謝八八和江辰熙明顯被秦夫人的舉動嚇了一跳,看我栽倒都想過來扶我,誰知兩人卻撞在了一起。
而我,不偏不倚的倒在了旁邊的大理石桌上,後腰狠狠的撞在了大理石冰冷堅硬的邊緣。
隨着結實的撞擊,我的小腹一震絞痛,這感覺就好像得了急性腸炎一樣,一股暖流隨着我的倒地從我的下體留了出來。
完了,完了,這是摔得大小便失禁了麼?這回當着偶像和仇人的面出糗出大了。
щшш ◆тTk Λn ◆℃o
秦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原地站在那裡,原本以爲的冷嘲熱諷並沒有出現,從我的視角只能看到她穿着高跟鞋的腳有些顫抖。
我的腹痛越來越嚴重,低頭一看,鮮紅的血染紅了我潔白的衣裙,好像硃砂肆無忌憚的在宣紙上潑灑一般扎眼。
看了一眼裙子後,我整個人就昏了過去,睜開眼便是那間我在熟悉不過的豪華病房,我掛着點滴,身體很虛弱,小腹依舊隱隱作痛。
病房裡除了一直照顧我的護士,還多了一個面容和善的阿姨。
“你醒了?”看我欲起身,阿姨趕緊過來將我按回在牀上,遞給我一杯溫水,叮囑我要先潤潤喉嚨。
我看着阿姨慈祥的臉,感覺很親切,突然就留下了眼淚。
“不能哭,不能哭,小月子是不能哭的,會哭瞎了眼睛。”
“我?小月子?”我張大了嘴巴,驚訝於阿姨的措辭。
阿姨停下手中的活,坐在牀邊向我娓娓道來事情的經過。
原來我摔在了大理石桌子上,撞到了要害部位,把肚子裡三個月的身孕撞掉了。由於體虛,失血過多而暈倒。
現在據我摔倒已經有兩天時間了,我昏迷了兩天兩夜。我昏迷後是江辰熙將我抱出了會場,駕車送回了醫院。
而秦淮,在我的牀邊沒日沒夜的守了兩天,剛在我醒來之前,才被集團的奪命連環 call叫回去處理急事了。
阿姨正是江辰熙家的萬阿姨,江辰熙特意派過來照顧我小月子的。
或許是因爲我太瘦,也不好好吃飯,懷孕三個月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想當初我懷糰子的時候,吐的昏天暗地,這一胎是個妹妹吧。
秦淮一直都說要生一個公主的,想到這我不由得再次流下了眼淚。
萬阿姨輕輕的幫我擦試着眼淚,自己卻掉下了眼淚說道:“我可憐的孩子,怎麼命這麼苦,被未來婆婆毆打,真是苦命的孩子。”
等等,毆打?我對萬阿姨的措辭再一次表示懷疑,秦夫人那兩個耳光,應該不算毆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