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兩種等待

數千韃子,牽着戰馬,帶着疲憊和混亂,走向自己帳篷,準備休息額時候。

一串非常沉悶的轟鳴聲,忽然傳到他們耳朵。

就在他們紛紛扭頭,看向聲音傳來方向的時候,尖銳而且非常刺耳的炮彈呼嘯聲,直接緊隨其後,傳到他們耳朵。

同虎豹軍有過多次戰鬥,非常熟悉這種聲音的韃子,剛剛還是疲憊的面部表情,直接就被驚恐給覆蓋。

就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五十多枚開花彈,已經帶着呼嘯,砸在他們軍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剛剛在韃子軍營響起,一團團夾雜了大量黑煙的火球,就從一片混亂的地面騰空而起。

當然,伴隨火球一起升起來的,還有開花彈爆炸後,迅速向周圍四散開來的各種破片。

密集而炙熱的破片,在炙熱氣浪的席捲下,就好像鋼鐵風暴一樣,肆掠着軍營內凡是處於殺傷範圍內的每一個韃子和他們胯下的戰馬。

在開花彈爆炸所產生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看到,五十多枚開花彈爆炸的瞬間,一百多韃子和他們胯下的騎兵,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直接撲倒在地,變成屍體。

至於剩下的韃子,特別是親眼目睹開花彈巨大威力的韃子,就好像直接石化了一樣,楞楞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但是,這種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緊隨其後的第二輪開花彈呼嘯聲給打斷。

面對身邊不斷響起的劇烈爆炸聲,面對一股股不斷向自己席捲而來的炙熱氣浪。面對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開花彈破片……一片混亂的軍營內,又是幾十上百個韃子,帶着臨死前的絕望,重重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至於其它韃子。就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直接從石化中反應過來。而後,帶着滿臉驚恐,在本來就非常混亂的軍營內到處亂竄,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藏身,躲過炮擊的角落。

同韃子的混亂相比。他們胯下的戰馬,就變得更加混亂。在火光,爆炸聲,甚至於死亡的刺激下,一匹匹剛剛還是非常溫順的戰馬。此時此刻,就好像發了瘋的野馬一樣。直接掙脫韃子握在手裡的戰馬繮繩,在軍營內不顧一切的橫衝直撞。

在這些已經受驚的戰馬眼裡,他們分不清什麼該撞,什麼不該撞。混亂的軍營內,只要是擋在他們面前的,不管是韃子士兵,還是非常容易被跑過引燃的帳篷……都是他們橫衝直撞的對象。

所以。當越來越多的戰馬,在炮火刺激下,陷入瘋狂的時候。同樣驚恐的韃子士兵。在瘋狂的戰馬面前,就好像玩具一樣,直接被撞飛,一點意外都沒有。

至於韃子主將,雖然非常幸運,空中不斷落下的開花彈。沒有一顆砸到他們身邊。

但是,面對迅速陷入恐慌和混亂的軍營。韃子主將的心,簡直比直接被開花彈命中還要沉重。

因爲。韃子主將清楚的看到,一片混亂的軍營內,被戰馬撞死撞傷的韃子數量,遠遠超過被虎豹軍用開花彈炸死炸傷的數量。

如此情況下,韃子主將的第一反應就是制止這種混亂。要不然,等到軍營數千戰馬全部陷入混亂後,不用虎豹軍繼續向軍營開炮,光憑那些戰馬,就足夠胖麾下將士,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

但是,想要在源源不斷的開花彈爆炸聲中制止這種混亂,談何容易。

韃子主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命令麾下將士迅速撤出軍營。只有擺脫了炮擊,麾下勇士才能恢復冷靜,控制住自己已經發瘋的戰馬。

但是,當他撤出軍營的將令下達以後,諾大的軍營,竟然沒有人做出反應。

當然,這並不是主將麾下的那些將領作怪,因爲,這些將領在死亡的威脅下,也想快點撤出軍營。要不然,誰也不敢保證,已經發瘋的戰馬,會不會直接撞向自己。

面對眼前非常焦急,並且一臉陰沉的主將。一個韃子將軍,直接帶着滿臉悔意報告道:“將軍,現在軍營到處都是一片混亂,命令根本沒有辦法傳遞下去……”

“早知道虎豹軍會向我們發動攻擊,我們在剛剛就不應該放鬆警惕,命令將士們解散。如果勇士們仍然聚集在一起,處於戰鬥狀態。虎豹軍的炮火打擊就算要怎麼猛烈,麾下將士也不會變得如此混亂……”

主將直接陰沉着一張臉反駁道:“夠了,給我閉嘴,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在主將的咆哮聲中,一個時辰前還是桀驁不馴的一衆部下。此時此刻,在死亡面前,都低下了自己高昂的腦袋。於此同時,一絲深深的悔意,也浮現到他們臉上。

就在他們將充滿期望的目光,全部聚集道主將身上後。一臉陰沉的主將似乎已經做出什麼決定,直接開口命令道。

“這裡不能再呆下去了,要不然,不被炮彈炸死,也會被戰馬撞死。本將決定,馬上進行突圍,撤離山西,回到後金,向大汗報告這裡的情況……”

“諸位將軍,帶上你們的侍衛,馬上分散出去,在亂兵之中召集你們的部下,能召集多少就召集多少。完了後,自己決定突圍時間和突圍方向,迅速離開軍營,開始突圍……我們還有數千勇士,我相信,一定會有勇士可以突圍出去,找到大汗……”

韃子主將的這個決定,對於越來越混亂的後金軍來說,絕對可以稱得上最及時,而且最英明的。

因爲,在虎豹軍源源不斷的炮擊中,他們在軍營內呆的時間越久,最後可以用來進行突圍的兵力就會越少。

不進如此,在夜色中突圍,雖然要冒着非常大的風險,但是,在夜色中,虎豹軍的強悍火器,同樣沒有辦法爆發出十分的威力。

如此情況下,對兵力越來越少的後金軍來說,這道軍令,無疑是最英明的。

炮聲不斷,而且越來越混亂的戰場上,迅速分散開來的韃子將領,並不敢在亂兵之中呆太久。

所以,主將的命令下達後,每個人都朝着不同方向,成一條直線,直接向軍營外撤退。

至於最後能有多少部下跟着自己,就只能看運氣。

當十幾和韃子將領,帶着親兵,遇鬼殺鬼,遇神殺神,一路衝出軍營後。跟在他們身後的韃子,最多得也不過兩百人。

裝了整整四千多韃子和同樣數量戰馬的軍營,最後成功衝出來的,連兩千人都不到。至於剩下的,仍然被困在軍營內,等待死亡一點一點降臨到他們身上。

成功衝出軍營,一臉劫後餘生的韃子,雖然對軍營剩餘韃子充滿同情,但是,在死亡和活下去兩個選擇面前,這些韃子毫不猶豫的選擇活下去。在各自將軍的帶領下,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開始了他們充滿艱辛的突圍之路。

虎豹軍龐大的軍陣內,趙雲雖然沒有辦法看清楚韃子軍營內的混亂情況。但是,在成片成片火光的照耀下,韃子開始進行突圍的畫面,還是清晰可見的出現在趙雲面前。

面對眼前這個變故,趙雲忍不住感慨道:“看到後金軍中還有頭腦清醒的將軍,知道馬上進行突圍,壯士斷腕……但是,能不能突破我給他們佈置的天羅地網,就要看他們的命運了。”

“既然韃子主力已經撤離軍營,開始進行突圍。那韃子混亂的軍營中,剩下的韃子就不足畏懼了……命令,重炮團,繼續對韃子軍營進行炮擊,殺傷他們,製造混亂。守備三團,留下保護重炮團。一二兩個團,馬上開始攻擊,包圍韃子軍營。韃子出來一個,殺一個,絕不能讓韃子繼續突圍了。”

四千多韃子騎兵,除去逃出軍營的一千多。再除去被開花彈炸死的上千人,死在亂兵之中,被戰馬撞死撞傷的上千人,最後需要兩個守備團動手的,連一千人都不到。

隨着夜色慢慢消失,戰場重新被光明籠罩的時候。韃子諾大的軍營內,除了各種慘叫聲和嘶鳴聲,幾乎看不到其它任何活動跡象。

至於衝出軍營的一千多韃子,在幾個守備團的攔截下。本來就士氣低落的他們,除了少數潛入深山,打算徒步回到後金的韃子。剩餘韃子,全部被消滅在突圍路上。

不到兩萬人的後金軍,在山西境內肆掠好幾天後,最終沒能逃過全軍覆滅的結局。

而此時此刻的遼東戰場上,坐擁數萬鐵騎的皇太極,正帶着滿臉焦急,等待來自中原的好消息。

同他進行對峙的衛徵,同樣在等待。還不知道山西已經遭到韃子攻擊的他,同樣帶着焦急,等待和自己進行對峙的後金軍,什麼時候斷糧,什麼時候堅持不住,主動和自己進行決戰,結束這場已經持續一個多月的戰鬥。

唯一不同的是,皇太極的等待,充滿了擔憂和未知。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自己派出去的軍隊,有沒有實力完成任務。

而衛徵的等待,卻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因爲,虎豹軍在山陝兩省非常充足的糧食儲備,足夠支撐虎豹軍打一場持續一兩年的高強度戰鬥。

就在這時,兩萬後進軍在山西境內遭到慘敗,幾乎全軍覆滅的消息,就好像商量好了的一樣,同時擺在兩個梟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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