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露骨的回答，如果還不清楚衛徵的意思，那吏部尚書幾十年的官場生涯就白混了。
雖然不清楚衛徵爲什麼會答應的如此爽快，但是，此刻的吏部尚書已經股的不這麼多了。衛徵剛剛說完，激動的她已經快步向前走了一步，將跪在面前的衛徵扶起。
而後，一臉興奮的回答：“好，衛大人能有如此選擇，我在這裡保證，你的選擇一定非常真確……”
說完以後，激動的吏部尚書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並且開始思考，面前衛徵爲什麼答應的如此爽快，直接選擇歸附自己，而不是和自己合作。
於是，吏部尚書直接瞪着一雙銳利眼睛，盯着衛徵開口問道：“衛大人，不知道你有什麼具體要求沒有……”
“有一個要求……”衛徵想也沒有想，就非常爽快的回答。
這個時候，吏部尚書疑惑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恍然大悟，並且在心中自言自語道。
“果然如此…如果沒有什麼要求，眼前手握重兵的衛徵，怎麼可能如此直接的選擇歸附自己。”
大概清楚了具體原因後，吏部尚書心中的擔憂反而消失不見。
作爲一名官場老手，吏部尚書非常清楚，在官場上，沒有真正的盟友和上下級，有的只是互相利用和利益連接。
所以，聽完衛徵回答後，吏部尚書臉上不僅沒有露出絲毫怒意，反而露出滿臉笑容。
對着衛徵一臉大氣的說道：“什麼要求，只要我能滿足的。一定會盡力滿足你……”
“謝尚書大人……“衛徵臉上趕緊露出一副感激涕霖的表情回答。
而後。在吏部尚書注視下回答：“大人。我的要求是，今天的事情，大人能不能暫時不要透露出去。-……“
“大人您應該知道，朝廷中的文武爭鬥一直都眉頭停息過，特別是現在大明到處都生匪患的情況下尤爲激烈。如果這個時候把今天的事情給泄露出去，下官擔心，臣將受到朝中所有武官排擠，更有甚者。下官麾下的將士，也會認爲我沒有骨氣，把下官排擠出虎豹軍。”
吏部尚書先是一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帶着一臉微笑對衛徵問道：“衛大人，你認爲，你投效我們這些文官，是不是沒有骨氣的表現……”
衛徵想也沒有想就搖了搖自己腦袋，而後，大聲回答：“沒有……大人，有一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爲俊傑，下官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下官認爲，現在打仗打得就是後勤，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再怎麼強悍，如果沒有一個充足的後勤保證，就無法在戰爭中取得勝利……“
“而我大明朝所有軍隊的後勤，都掌握在文官手裡。所以，下官認爲，只有投效大人，得到大人的支持，軍隊才能得到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才能在戰場上打勝仗。”
“說得好……”聽到這裡，吏部尚書臉上馬上露出一副充滿感慨的表情。
而後，對着面前衛徵一臉詫異的說道：“衛大人能把咱們大明官場看的如此之透，老夫都有點不相信，你僅僅是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好，非常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老夫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大明官場就會有你的立足之地……”
說到這裡，吏部尚書已經從心底認可了衛徵提出的這個要求。
一番沉思後，對着衛徵繼續問道：“衛大人，除了這個要求，你就沒有其他要求了？”
一絲充滿爲難的表情，慢慢浮現到衛徵臉上。看到這裡，吏部尚書的眼睛一亮，開口問道：“衛大人，既然你已經決定投效我們，有什麼要求就儘管說……”
“剛剛你也說了，我們大明的錢糧都掌握在文官手裡。既然你已經是自己人了，不管是錢，還是糧，只要你要，我就讓人調撥給你……”
衛徵等的就是這一句話，不然，今天在吏部尚書面前行下的幾次跪不就白跪了。
再說了，衛徵心裡也清楚，此時此刻，自己越向面前的吏部尚書要東西，越說明自己離不開面前的吏部尚書，自己選擇向他投效都是真的。
於是，衛徵想也沒有想就獅子大開口道：“大人，您也知道，下官統帥的虎豹軍自擴軍以來，除了朝廷前幾天下撥的五十萬兩餉銀外，其他糧餉都是下官自籌的。”
“再加上下官昨天還是大同府總兵，就是給下官再大的能耐，也沒有這麼多銀子養兵……所以，下官希望山西巡撫能適當的調撥給下官一些糧餉，幫助下官養軍。畢竟，虎豹軍從今天開始，需要擔負整個山西省防務。”
“糧餉……”聽到這兩個字後，吏部尚書的面部表情果然放鬆不少。
因爲，在吏部尚書看來，糧餉不僅是面前衛徵和虎豹軍急需的，更是自己控制對方，確保對方真正投效自己的東西。
於是，吏部尚書想也沒有想就回答：“可以，回去以後，我會休書山西巡撫一封信，讓他每年給虎豹軍調撥五十萬兩餉銀……另外，我還會要求山西各地官府，盡一切可能配合衛大人接收整個山西的軍馬大權……”
“謝大人……”
大同總兵府守衛最嚴密的書房內，軍師周書源正帶着滿臉凝重，向衛徵詢問，今天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的具體原因。
在周書源這種文人看來，衛徵的這種行爲就是腳踏兩隻船。
一旦這個消息被透露出去，周書源可以肯定，不管是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還是仍然住在總兵府的吏部尚書，都會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到時候，兩個被耍的人，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報復面前衛徵，報復虎豹軍。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這種方式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虎豹軍就會成爲整個朝廷的衆矢之的。到時候，就算當朝聖上想要保虎豹軍，也不可能保得住。
面對周書源的擔心，衛徵臉上直接露出一副輕鬆笑容。
對着周書源毫不在意的說道：“軍師，說一句不好聽的話，這就是你當初爲什麼會被同僚排擠出朝廷的具體原因。“
“到目前爲止，你都還沒有搞清楚在朝中爲官的真諦……”
“爲官的真諦……”周書源帶着滿臉不解問道。
衛徵點了點頭回答：“對，就是真諦……你要知道，朝廷上下，不管是正一品大員，還是小小的七品縣令，都沒有真正的盟友和上下級。既然如此，朝廷之所以會結黨私營，一個最重要因素就是利益，利益把它們拴在一起……”
“利益？”周書源繼續問道。
“對，就是利益……不僅有利益，還有互相之間的爾虞我詐和利用…”衛徵再次肯定道。
“就拿我們和錦衣衛之間的盟友關係來說，駱大人之所以會同我們結盟，真正的原因並不是信任我們，而是爲了我們手裡的精鹽生意，爲了每年三百萬兩銀子的利益。”
“不管我們和誰合作，只要不直接通駱大人進行作對，看在每年三百萬兩銀子利潤的情況下，駱大人和我們之間的合作就會繼續持續下去。”
“至於我們和吏部尚書，也就是朝廷文官集團之間的盟友關係，那就更簡單了。”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們和文官集團的合作關係，根本爲吃不了太長時間。”
“我今天之所以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暫時交好朝中文官，方便我們接受山西境內的所有軍馬大權。”
“等我們真正拿下山西軍權後，一羣只會動一動嘴皮子的文官，對於我們來說，就不會有任何意義了。“
“而吏部尚書之所以會因爲我的一句話，就同意和我們結盟，並且答應配合我們接收整個山西軍權。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朝廷中的文官集團想要利用我們，削弱錦衣衛實力。”
“所以，只要這些利益鏈在，我們虎豹軍就可以在朝中各大地方勢力之間遊刃有餘的不斷髮展壯大，並且不會遭到他們的攻擊……”
這個時候，周書源臉上終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過，衛徵並沒有給他太多反應時間，就已經再次開口命令道。
“軍師，你儘管放心，這件事我心裡有數…再過兩天，我就要奉旨進京謝恩。我打算趁着進京的這個機會，給錦衣衛駱大人帶去第一批精鹽。除此以外，還要把皇上變成我們的後臺。所以，你馬上想辦法給我找出幾塊玻璃出來。”
“玻璃作坊生產不出來，就出重金從商人手裡購買，總之一句話，此次去京城，我一定要帶上幾塊玻璃……”
周書源大聲保證道：“請將軍放心，給我一天時間，我就把你要的東西全部準備齊全……”
“精鹽作坊已經囤積起來的一萬擔精鹽，我也會讓人全部裝車，隨時運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