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於發工資了,但我還沒來的及高興,卻發現被老闆給扣了二百塊錢,我很想不明白,上個月因爲遲到扣了五十,這個月我可是一次也沒遲到,反而扣發二百。我心中一股不平的火苗就像露頭的小老鼠上躥下跳。
這時,馮克手中拿着工資條,氣呼呼地走過來。
“嘿,你們看啊,我上個月就遲到了一分鐘扣了我五十塊錢!我加班的時候他怎麼不給我按一分鐘五十塊錢發加班費?”
“你加班是應該,加多少也是白加,那話語權不在咱這裡,在老闆那裡。老闆不是說了嗎?嫌掙錢少,嫌管得嚴,可以辭職不幹,沒有人求着你,想幹的人多了去!”張昕擡起白白的臉,露出不滿的神情。
“唉,老闆就是這麼霸道,對咱這沒有本事的小職員來說,還真是沒有辦法,到哪裡不都這個樣?老闆個頂個的這個德行。辭職之後找工作有那麼好找嗎?剛畢業的大學生多的就跟地裡的蝗蟲似的,草少,蟲多,唉,沒辦法。”老王從座位上站起來,端着茶杯搖頭晃腦,像個逆來順受的小媳婦。
“他媽的!但凡我有點辦法,真不想在這裡幹了!”馮克狠狠地把工資單一甩,憤然說道。
“你這話就等於是放屁,一點用都沒有!有本事你另謀高就啊。”劉珊珊露出白白的牙齒,用嘲諷又刻薄的語氣說道。
馮克就抿起嘴巴,氣得鼻孔朝天不說話了。
“哎,你這就不錯了,才扣了五十塊錢,我這都扣了二百呢!關鍵我還一次也沒有遲到。”我揚起自己的工資單,本想安慰一下馮克,但還是忍不住發起牢騷。“你們說,老闆憑什麼一下子給我扣了二百呀?”
“憑什麼?憑你是個二百五。”劉珊珊繼續用刻薄的語氣說,並用嘲弄的神情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生氣了,瞪圓了眼睛,漲紅了臉,看着她幸災樂禍、痛打落水狗的神情真想跟她撕開臉打一仗。
“你別瞪我,你忘了?你上個月把老闆的衣服給弄髒了,人家那衣服多貴呀,扣你二百塊錢也不多。”
劉珊珊說完,我驀地想起了。
那是前些天的某一個早晨,眼瞅着要遲到,我端着一杯熱乎乎的豆漿匆匆地往辦公樓裡跑,剛跑出電梯,遇見打掃衛生的許嬸,其實一開始,我沒看見她,只看見了藍色的垃圾桶,當我快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藍色垃圾桶旁邊站着穿藍色工作服形體跟垃圾桶差不多的她,我忙活地歪着頭跟她打了招呼,可是不幸的是,在我歪頭看她的一霎那,我像一枚輕型炮彈直衝邁着方步走在前面的老闆而去。一杯滿滿的帶着剛出鍋熱度的豆漿就非常慷慨地潑到老闆的高級西裝上去了。
多虧我的重量輕,老闆這個瘦得像雞子的身軀纔沒有悲慘摔倒在地。他硬硬地站穩腳跟,像要遭到謀殺似的,一臉慘白,灰白色的眼珠裡寫滿了驚懼,但當發現是我時,兩眼立即斜楞成河裡的鵝卵石,冰冷無情同時帶着一股蕭殺氣。
“蘇小眉!你瞎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