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鬥自殘,一開始,我被嚇得呆住了,隨即就慌張無措起來。
“南鬥,南鬥!”我慌亂地大叫。
“南鬥,要了這個女人!要了她!”一個尖利的聲音從南斗的胸膛裡迸發出來。
南斗的眼神突然就變得兇狠而陌生起來,他瞪着紅紅的眼睛,像只餓狼盯視着我。
“不要,南鬥,你怎麼了?”我明顯地感受到自己所處的危險,用發抖的聲音衝着南鬥喊。
可是南鬥不但不聽,反而步步緊逼過來,紅色的眼珠彷彿就要從紅色的眼眶中暴跳而出,而臉上的猙獰越來越重,每一步都帶着一股殺氣。
我被嚇蒙了,竟然不知道躲閃,這時,他的兩隻手狠而準地落在我的肩頭,牢牢抓住我,一陣劇痛從肩頭傳過來,我的腳下就像被水泥給澆灌住了。他的眼睛裡閃着貪婪而暴戾的光芒,驀地兩隻手鬆開我的肩膀猛地抓向我的胸口,像一個急切打開包裝盒看看裡面禮物的小男孩,他使勁而野蠻地撕裂我的上衣,釦子蹦的灑落了,露出裡面米黃色的胸衣。他的鼻孔裡像野獸一樣呼哧呼哧地往外噴着氣,手繼續撕扯開來。
我又氣又怕,“啪”的一聲,本能地甩開手,打在他那張已經嚴重扭曲變形的臉上。
南鬥眼中的火焰驀地消失了,像是一根突然滅掉的蠟燭,黯然而沒有光澤,眼神變得痛苦而複雜,他鬆開我胸前的手,緊緊地按住了自己的胸膛,但他的胸膛裡卻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與他抗衡,忽而鼓起來,忽而又落下去,當兩者都筋疲力盡的時候,胸膛裡的那個聲音就變成了壓抑的嗚咽聲。
又一次痛苦地掙扎之後,南鬥強壯的身軀向後倒去,倒在一片亂石之中。
天上大塊的烏雲捲上來,遮住了太陽的光芒,更大的風颳起來,烏雲像一隻只怪獸在天際你追我趕,整個天地陰沉一片。
“南鬥,”我敞着衣襟,顧不上掩蓋露出的肌膚,跑過去蹲下身,哭着擡起南斗的頭。他的臉上一片血漬,胸前被鮮血染成了紫色。“你醒醒,南鬥。”
淚水滴落在他的額頭上,額頭很寬闊,像一片寬闊的草原,淚滴在上面滾動,像一匹匹自由馳騁的駿馬。有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額頭滾落到濃濃的眉毛裡,然後墜落滴入他的眼中。
他輕輕地睜開眼,靜靜地看了我一會,伸出手,用溫熱的手指輕輕地擦拭我臉頰上的淚水。
“小蝶,我沒有傷害你吧?”他用虛弱的聲音問道。
“沒有,沒有,”我使勁搖頭,“只是你,你的臉都破了,在流血。”
“沒關係,讓它流吧,我恨這兩個醜陋的傢伙。”
“南鬥,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的身體裡好像還有一個魔鬼在與你抗爭?”
“這是一個魔咒,”南鬥輕輕嘆息一聲,“我無力改變。”
“難道沒有辦法了嗎?”
“這是千年以來的宿命。我們南鬥家族一直被這個魔咒所困擾。聽姑母說我的爸爸就是因爲這個而喪命的。”
“啊?南鬥!”我緊緊地抱住了他,一股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服穿到我的胸前。“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辦法,我無能爲力。”
“可是,爲什麼你的胸膛裡會有一個聲音,要了她,要了她?”
“小蝶,你聽見了嗎?”南鬥眼裡閃過一絲不安。
“是,我聽見了。這個她是不是指的就是我?屠嘯天要蝶女,綠頭翁也要蝶女,是不是蝶女就可以救你?”我把這些天所經歷的聯想起來了。
“是。”南鬥又嘆口氣,低下頭,“姑母讓我跟蝶女成親,就是因爲我已經到了發病的年齡。我們司馬家族的男子成人以後就開始發病,就是你剛纔見到的症狀。這種病只有跟蝶女結合,才能夠暫時治癒,否則隨着年齡的增長會越來越嚴重,直至死亡。”
“那。。。。。。我,我是不是蝶女呢?是不是呢?”我着急地喊:“我不想眼睜睜看着你受到如此的折磨!你把我當做蝶女好了!如果能幫到你的話,你要了我吧,也許我真是蝶女呢,這樣我就可以救你了!”
南鬥眼裡閃過一絲溫情,但隨即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傻女孩,如果你真是蝶女,我要了你,時間不長你就會沒命的。”
“啊?爲什麼?”我赫然被嚇了一跳。
“一旦我們結合,我就會不斷地從你的身體裡吸收源源不斷的精血,再加上你要生育孩子繁衍後代,不出兩年,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就像受精產卵後的蝴蝶,在嚴寒的冬季尚未到來之前,就會死去。”
“啊?這樣。。。。。。那你呢?你會怎麼樣?”
“我會繼續活下去,而且會活得很好,一直到下個二十年,這期間我會非常健康地活着。但是二十年過後,會有新的輪迴,我會繼續發病,然後再找一個蝶女,每隔二十年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輪迴。我的生命裡只有蝶女能救我。”
“那屠嘯天還有剛纔那個綠頭翁,他們不是司馬家族的人,爲什麼也要得到我?而且我親眼見過屠嘯天犯病時的症狀雖然與你不同,但也非常的痛苦。”
南鬥眼中顯現出一絲憂慮,他沉思片刻,然後慢慢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姑母曾經告訴過我,說屠嘯天是我們司馬家族的叛徒,他一直窺視着爸爸留下來的家業,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所有的人好像對此都諱莫如深。很多事情我也是很迷惑,但是卻找不到答案。也許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與我們相似的家族。”
“那你們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族呢?我又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藉機想解開心中的疑惑。
“主人,他們在這裡呢!”
一個聲音從頭頂上方傳過來。兀的擡頭,看見小藝正站在高高的雲端指着我們大叫,不遠處,屠嘯天和難自在正殺氣騰騰地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