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案

江南水鄉四棟十八層,葉洪錦正坐在沙發上發呆,小和尚黃密跡則在廚房忙活,而水媚兒正看着捧着一碗冰淇淋吃的不亦樂乎的小丫頭張小筱。

自從一個星期前黃密跡迎回一臉蒼白的葉洪錦後,葉洪錦待在屋子裡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出門,雖然他的身體已經無恙,但是心隙和敗於千年鬼王的挫折一直壓着他,讓他卡在化氣期難以前行。

散出去的收集信息的小鬼多多少少送回一些信息,整個三山市自從市中心倒塌了一座大廈,再無一絲動靜,靜的讓葉洪錦更加的憋悶。

失去魂魄的李雯靜被葉洪錦要了回來,小心的派人送走,霍雅雖然沒回來,但葉洪錦並沒有擔心,他已經知道霍雅的去向,只是三個月期限讓他揪心。

“暴風雨啊……”

葉洪錦最近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一件有一件事情突然壓過來,讓他難以喘息一般,連曾經的自信也多有折損。

“鬼將,鬼將,難道你就甘心?”

不過沒等葉洪錦再嘆氣,電梯口的門鈴響起,似乎有個熟人來訪。

聽到腳步聲,張小筱撇撇嘴,主動溜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倒是懶得隱藏身形,而是直接回房間打遊戲去了,而水媚兒衝葉洪錦示意,也跟了過去。

三天前葉洪錦讓黃密跡在小區門口掛了個除鬼事務所的牌子,這十八樓的大門白天一般都開着,走進來的正是之前來過這裡,勉強算有些緣分的三山市刑警大隊隊長羅信龍,待他進門的一剎那,看到屋子裡的其概況,腦子也一陣迷糊。

大廳裡勉強算光頭的黃密跡,加上半拉青衫的葉洪錦,和擺着各種零食的大廳,哪裡像是個事務所,也算是別具特色。

羅信龍怔了半天,纔想起來自己的事情,抓着後腦勺略微有些尷尬:“那個,你上次問我相不相信有鬼,我這次來,還真是想請你去一個地方,幫我看看是不是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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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深夜,颳着一絲涼風,微弱月光下,參差樹蔭仿若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隨風搖擺。沒有廣場舞的喧鬧,沒有行人散步,剛剛九點多,前錦小區內卻已經一片寂靜,如果一個巨大的墳塋,陰森而恐怖。

低矮的綠化帶旁,兩個人影小心地躥了過去,領頭的一個頗爲壯碩,而跟在後面的身影卻有些單薄。兩人一路前進,終於在一棟十三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喂,這裡算案發現場,一會兒你小心點兒,別亂動現場,我們看完就走,別給人逮住了。”

壯碩的身影低聲的說了幾句,率先走入了幽暗的樓梯道,狹長的樓梯間裡面隔一樓纔有一盞昏暗的黃燈,忽明忽暗,照在兩人身上,拉出兩條細長的影子,搖曳如魅。

“死者叫錢鑫隆,男性,27歲,沒有案底,家裡有個四星級酒店在市中心,之前大概查了一下,家底至少八位數以上,很是富裕。”

“這裡的房子在他父母的名下,不過,這個小區在三山市郊區,又因爲一些開發商的原因,並沒有賣出去多少,整個地方很冷清,常年居住的也就二十多戶人家,所以,這傢伙死在這個屋子裡,根本沒有人發現,恰巧是月末家政公司清潔的日子,才被來清潔的阿姨發現,那阿姨現在都沒緩過來。”

這棟樓並沒有電梯,壯碩漢子一邊沿着樓梯往上,一邊對緊跟在他後面的男子說明。

“我說羅警官,我被你拽過來,可不是來幫你斷案的。”

藉着微弱的燈光可以看到,跟在後面的男子也不過二十出頭,劍眉入鬢,眸若星辰,整張面龐如同玉石雕刻般,剛直中不乏清秀,至少膚色異常雪白。

“我只是大概讓你瞭解下情況,其他的你自己上去看了就知道了,這男的死的太……太不正常了。”

羅信龍噎了一下,沒找到合適詞語來形容,乾脆不再說話。

這兩人正是葉洪錦和羅信龍,當羅信龍說了緣由的時候,葉洪錦也很好奇,羅信龍的性格雖然爆,卻很細,上次詢問葉洪錦就知道他並不多信鬼神之說,能夠主動打破原則,過來找葉洪錦,正是葉洪錦願意前來的原因之一。

加上和沙克斯所定的三個月剛過一星期,這種事情太巧合了。

兩人一路小跑,直達頂層,除了蹬蹬蹬的腳步聲之外,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響,整棟樓靜有些滲人。

這一層有四戶,都是標準的複式,其中一戶門口拉着警戒線。

“就是這裡,葉洪錦,已經有兩個相關人員昏迷不醒了,只要你辦妥了這件事情,錢一分不少你的。”

“放心啦,羅警官,既然是公平的交易,我自然會辦理的妥當,不過……”葉洪錦沒有說下去,俊朗的面頰上閃過一絲慎重,“這裡死了幾個人?”

“只有一個,怎麼了?”

“看來你們需要再查的仔細一些了。”

皺着眉頭,葉洪錦邁過了齊腰的警戒線,推開了並沒有緊鎖的大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伴隨着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站在他身後的羅信龍不由的打了個冷顫,這個房間內冷的異常。

在黑暗的房間內掃視了一圈,葉洪錦才摸索着打開了燈,屋子內的場景讓他眼神一陣收縮。

客廳的沙發附近噴濺着大片大片的血漬,一道一人寬的血痕在這片血漬中蜿蜒着一直到複式樓梯前,零星的血手印不規則的排布在血痕兩側,而後一層一層向上。

“死者在沙發前被行兇者拿斧頭連砍帶砸,留下了二十七處傷痕,但都不致命,似乎爲了讓死者更加痛苦,行兇者跟在死者旁邊,看着他一點一點掙扎着爬向二樓,直到流血過多……”羅信龍掏出個皮手套戴在手上,一邊演示一邊向葉洪錦解說。

“不對。”

葉洪錦蹲下身子,伸手沾了些已經乾涸的血漬,而後伸出舌頭點了一口,卻是苦若黃連。在羅信龍疑惑的視線下,他一步一步沿着那道血痕向二樓走去,卻是停在了半道。

樓梯中央,死者似乎停留了很久,這裡積了很大一灘血漬,而後才繼續往上爬去。

“我們推測,死者應該是在這裡昏迷或者裝死,等一段時間後,這才繼續向上爬,尋求生機,只是比較奇怪的,若是平常人,這樣的傷勢,又流了這麼多血,不可能爬行這麼久。”

葉洪錦並沒有理睬羅信龍,他陰沉着臉來到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依然趴在那邊的死者,他伸着右手,似乎臨死前還想抓住什麼。血糊糊的上身盡是大大小小的傷口,似乎已經流盡了血液,整個屍體裹在血漬中,如同一個僵硬的肉繭。

“屍體從發現到現在,已經十數個小時,包括他的家人在內都沒有人敢移動他,有驗屍官在內,四個觸碰到屍體的人都已經昏迷,昏迷過程有長有短,其中兩人暫時已經清醒了過來,但依然一臉癡呆……”

看到葉洪錦蹲下身子,伸手就要摸在死屍身上,羅信龍趕忙一個箭步竄過去,伸手就要攔住葉洪錦,在他心裡,摸過這具屍體的都被迷了,但是,卻是不知爲何,腳下一空,他自己整個人撲向了死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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