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迷迷糊糊,伊森被一股怪異的感覺驚醒。
那種感覺飄飄然,如同在雲端漫步。
懵比睜開眼,自己身上的被褥高高鼓起。
落下、再鼓起。
擰頭往旁邊看去,對方穿着深藍色的褲子。
一雙警用黑色作戰靴。
“嗯。”
他輕輕咳嗽,將被褥撩開,和西沃恩明亮的雙眼對視到一起,對方正忙碌得不亦樂乎。
身上,還穿着鎮警襯衫。
好個銷魂女警。
“別管我!”
伊森眯了眯雙眼,將被子緩緩放下:“你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服務鎮民!”
就像他叮囑的那樣,女鎮警開始全身心地服務起臥病在牀的鎮民,那張單薄的病牀不堪重負,螺絲也跟着輕輕晃動,發出一絲刺耳的聲響。
一個小時後,西沃恩唰地拉開窗簾。
刺眼的陽光頓時灑進房間,將她耳側的幾縷秀髮染成金色,女警的臉色紅撲撲的,像蘋果般誘人。
“天氣不錯。”
伊森穿着病號服走到她的身後,眯着眼睛往窗戶外面看去:
“我有個預感,今天會有大收穫。”
“別亂動。”
西沃恩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雙腿發軟地到旁邊沙發坐下:“讓我休息一會,等下再叫護士過來幫你換上新的繃帶。”
“別。”
連忙擺手,伊森謝絕掉她的好意:“我的收穫可就靠這個了。”
女警一臉茫然。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東西。
“邦克呢?”有些事情沒必要解釋,伊森轉過身,重新躺回牀上:“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去伱的集會現場了。”
西沃恩撇了一下嘴,拿起水果刀削着自己買過來的梨子:“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傳開,很多人都說不管你在不在,都要過去支持。”
“預計會有很多人到場。”
“布羅克他們也全都趕去學校了,還從奇諾警局那邊請了幾個人過來幫忙維持秩序。”
“你知道的,就害怕發生意外。”
“喏~”
她用水果刀往旁邊指了指,搖頭笑道:“埃米特還讓我給你帶了一件防彈背心過來,不過我覺得用處不大。”
“那些人還敢過來,估計會被活活打死。”
那靈巧的手指,在說話間的功夫就將梨子削得乾乾淨淨。
寒光閃爍。
雪白的犁肉在小托盤上分成均勻的幾塊。
“咔嚓。”
西沃恩撿起一塊犁肉,笑眯眯地對着伊森咬出一聲脆響。
女妖鎮高中。
體育館。
儘管心裡有些發慌,但布羅克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還是激動地提了提執勤腰帶。
不遺餘力爲伊森站臺後。
他的前程,也和對方緊緊捆綁到一起。
眼前一輛輛汽車不斷開來,喇叭聲不絕,這些車上全都張貼着讓女妖鎮再次平靜的競選標語以及伊森的競選畫像。
紅色的旗幟,從車窗內伸出。
不斷揮舞着。
一個個帶着競選口號鴨舌帽的人從車內下來,他們也全都將寬大的紅色T恤套在身上,將體育館外面弄成紅色的海洋。
這躁動的紅色浪潮,在雪地中分外顯眼。
老人小孩全都有。
很多都是一家人全數出動。 轟隆聲響起,布羅克又驚訝地看向另外一個方向,接連六輛高大的農用拖拉機接連駛來,上面的人擠得滿滿當當,幾米高的旗幟來回搖擺。
“GO,摩根!!!”
“GO,女妖!!!”
這些人歡呼的同時,表情也顯得相當憤慨,不斷吶喊着讓女妖鎮再次平靜的口號。
週末的學校,非但沒有顯得平靜。
反倒是像火山般熾熱。
就算是女妖節,鎮上也沒有這般熱鬧的時候。
布羅克緊緊地抓住腰帶,將自己最精神抖擻的那一面給表現出來,按照眼前這些景象,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穩得不能夠再穩。
在他激動不已的時候。
不遠處的街角,幾個人卻面如死灰。
心情就像他們面前的藍色旗幟一樣,蔫巴巴,無精打采。
“其實。”
站在戈登後面的助手將雙臂抱在身前,咬牙說道:“這會不會是那個伊森·摩根自導自演出來的一個秀,向整個小鎮展示他受害者的形象?”
“該死的。”
他對着旁邊的雪堆重重一腳踢去,揚起一蓬白霧:“如果今天是投票日,那麼毫無疑問,百分之九十的選票都會是那個傢伙的。”
聞言,旁邊幾個人贊同地點頭。
其中有議員、有秘書也有戈登競選辦公室裡的人。
他們的心情。
就像現在這個天氣一樣冰冷。
“別說這樣的話。”
戈登雙手叉腰,有點泄氣道:“千萬別忘了,昨天晚上可是死了人的。”
“有人會拿這種事情作秀?”
輕飄飄的幾句話,把他身後的幾個人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錯。
別說這是鎮長選舉。
就算是州長選舉,也沒聽說過有誰能讓手下的人送條命來幫助自己上位的,更何況,已經確認死掉的那個人是白人至上分子。
那個羣體,在摩根的演講中可是被不斷抨擊的。
那些人應該恨他入骨纔對。
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來幫助那個傢伙。
“幸運的混蛋。”
可偏偏那些白人至上分子,就做出了這種事情幫助到那個傢伙,其中一個鎮議員想到這裡,忍不住發出一聲低罵。
咒罵聲,接連響起。
是啊。
這就是個幸運的混蛋。
如果沒有這件事,他們怎麼也能打個有來有回。
現在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就他們看到的這種支持熱度,除非戈登也捱上一槍,不過真要發生那種事情,就算說不是故意的都不會有人相信。
一聲聲嘆息,悄然響起。
體育館內,後臺辦公室中。
伊森端坐在椅子上,任憑化妝師擺弄,倒不是化得精神一些,而是往臉色蒼白的方向去弄。
還好,這個化妝師是西沃恩的朋友。
要不然。
這個要求還真的不好提。
沒辦法,自愈能力太好有時候也是個問題,經過一夜休息的伊森精神抖擻,絲毫看不出來受過傷的樣子,只能在化妝方面動動手腳。
外面的音響正播放着音樂,聽起來就像個大派對一樣。
“可以了。”
化妝師滿意地點頭,將鏡子放到對方面前:“你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