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略有喜感的畫面，在艾琳看來卻無比蕭殺。
那輛SUV裡坐着一個個看起來就是意大利裔的男子，全都一身黑色服裝。
車內瀰漫着黑暗的氣息。
弗蘭克也沒說話，冰冷的目光只是掃向謝爾蒂。
後者僵硬地回過頭。
他失魂落魄地看向艾琳，隨即邁着沉重的步伐繞到另外一個方向上車。
女警探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旁邊走上前，大搖大擺來到SUV前面。
“弗蘭克先生。”
伊森對着大鼻子點點頭，再微笑地看向車內。
原來一股子精英派頭的律師現在被擠在坐位中間，他的雙腳控制不住地哆嗦，短短十幾秒的時間，臉上的汗水便如雨點般滴落。
“摩根先生。”
這颳了自己一個大耳光的傢伙，弗蘭克自然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但他也不敢給出敵意。
本來以爲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芝加哥警察，可是奢華俱樂部被毫不客氣清掃後，他也意識到這個男子不簡單。
他的消息，可不如卡洛靈通。
剛纔被保釋出來後，才立馬向熟知的人打聽消息。
這才知道自己要應付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儘管心裡有所不滿，但還是擠出一絲笑意。
“聽着。”
伊森點燃香菸，對謝爾蒂一股煙霧噴過去：“我聽別人說，前面轉兩個彎就有賣五金工具的商行。”
目光落到弗蘭克身上，他笑眯眯地說道：
“我還聽說，裡面有電鑽賣。”
“千萬不要把那玩意打到活人身上，那會很疼的，也太過殘忍，你覺得呢！！！”
聽到這話，謝爾蒂渾身一震。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這個警長，對方臉上的笑容就跟惡魔一樣。
“當然。”
弗蘭克笑了笑，將腳往旁邊挪了挪：“我們是不可能幹出那種事情的，大家都是守法公民。”
腳下，赫然就踩着一個大號電鑽。
能被帶到社交俱樂部的人，多少帶着點黑，有些事情弗蘭克也不怕被知道。
更何況，這是對方先提起的。
注意到電鑽，謝爾蒂從死亡的恐懼變成極度恐慌，身子一哆嗦就要高呼救命，後面的黑西裝早就預料到，幾個巴掌接連捂上來。
他拼命掙扎，車窗卻很快升起。
在警局前留下一股白煙，SUV迅速離開。
可以說伊森這是目睹了一起兇殺案的前奏，可他內心卻毫無波瀾。
吐出一口煙霧，隨即轉過身。
本以爲要和黑手黨狠狠地碰一碰，沒想到卻是一個小律師做出來的好事，讓他感覺有點悵然若失。
不過也好，一報還一報。
謝爾蒂會被電鑽活生生鑽死，想必維多利亞·沃森得到了她的復仇。
“我們這樣做？”
艾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離去的車輛：“是對的嗎？”
儘管她沒看到車內的狀況。
但不用猜也知道謝爾蒂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和自己的職業觀念產生了極大的衝突。
“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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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攬住她的肩膀，微笑道：“這是他的選擇，沒有任何人逼迫他走上那輛車，謝爾蒂自己走出來的道路。”
“不僅芝加哥，這個世界是有它的運行規則，你也不是新人，應該能明白。” 兩人頂着漫天飛舞的雪花站了一會，緩步返回警局。
案件，也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
一如那個律師的生命。
凱迪拉克迎着雪花轉悠，很快在一處公寓樓前停下。
前面大門旁邊，掛上了黃色燈牌。
加拉格幾個大字格外顯眼。
推開半遮掩的鐵柵欄，沿着小道一路往前走，這棟原來流浪漢、醉鬼、癮君子聚集的公寓樓，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就連外牆也經過了修繕粉刷。
上面一個個窗戶的燈光亮起，音樂聲、講話聲和烹飪晚餐的聲音在夜空中飄蕩。
幾個月後，這裡已經全部租出去。
就這麼一棟小樓給加拉格們和凱文夫婦，提供了非常穩定且豐厚的收入來源，再也沒有那種爲瑣碎事操心的艱難日常。
伊森樂呵呵地往裡走去。
能夠爲朋友的生活帶去改變，他同樣也有收穫的喜悅。
“咔噠。”
掏出鑰匙，將房門打開。
那幾個小屁孩的年紀越來越大，在伊森的建議下菲奧娜搬進一樓的小套間，既有她自己的獨立世界，又能給卡爾騰出一個房間。
廚房裡，乒鈴乓啷聲響起。
熟悉地將外套掛在門邊的立柱衣架上，伊森信步走進去。
屋內暖氣充足，身上熱烘烘的。
大燉鍋裡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牛肉和番茄的香氣撲面而來，菲奧娜將馬尾高高綁起，身上穿着吊帶小背心，和一條黑色熱褲。
修長的雙腿潔白細膩。
嘴裡哼着小曲，她不斷地攪拌燉鍋裡的食物，腰肢跟着輕輕扭動。
一雙冰冷的大手，突然從後面攬上來。
“法克。”
菲奧娜被一上一下的攬抱嚇了一跳，手裡的勺子險些飛出。
聞到那股熟悉的菸草味，她的身體這才放鬆：“老天，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他們還有半個小時過來。”
看着鍋裡翻滾的牛肉時，葡萄被嫺熟地捻住。
女房東發出一陣輕笑。
她連忙轉過身，雙腿一蹦躂，盤到了對方腰上。
“爲什麼今天晚上你要我把他們都叫過來？”看着那俊朗的面容，菲奧娜舔了一口勺子，將腦袋埋下：“你來幫我試試味道調好了沒有。”
“嗯哼~”
細細品嚐一會後，伊森滿意地點頭：“味道非常不錯。”
搶過勺子丟進鍋裡。
順手將竈臺開關調到最小，攬住哈哈大笑的美豔女房東大步往旁邊臥室走去：“不如讓我們深入探討一下料理手法怎麼樣？”
“不要。”
“他們一會就過來了。”
“別急。”
“快點~~~”
半個小時後，總算將番茄燉牛腩的技法研究完畢，菲奧娜把玩伊森的手，臉色潮紅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今天怎麼那麼有興致？”
“拜託。”
伊森愜意地抽着香菸：“你們不是經常在一起聚餐嗎？只不過這次是我召集而已。”
“不過，是有一件事情。”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