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啊。”方璧安拖着楊武的胳膊,想讓他避開。
楊武卻只是上前一點,把她攬到了自己身後,小聲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果不其然,摩托車在他面前還有半米便停下了,車手一躍而下,摘下頭盔,露出一張英武不失嬌媚的臉,竟然是傅勝君,不過她今天卻是一身便衣。
她把頭盔掛在車頭上,沒好氣道:“有人說你找我有事,說吧,什麼事,先說好,讓我幫你違法是不可能的。”
“在你眼裡,我就是罔顧法紀的人?”楊武聳肩,很是無辜道。
方璧安在一旁拼命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說得你好像多遵紀守法一樣,可是每次一有事,衝的最快的就是你,那個時候你的腦子裡根本沒有遵紀守法的概念吧?
沒注意方璧安的眼神,楊武朝地上努了努嘴:“喏,那個那個人要敲詐我。你們的同事只聽他的一面之詞,根本罔顧事實真相,我只好請你這個正義使者出馬了。”
傅勝君當然不會只聽楊武一個人的話,她轉過身,朝兩個片警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傅隊?”小警察還沒反應,老警察已經認出了傅勝君,畢竟甌越市就這麼大,而傅勝君的名字早就傳出去了,他心裡咯噔一下,只要是個警察都知道,傅隊的背景不簡單,不然怎麼可能不到三十歲已經當上了刑警大隊長。
可是聽說她是個嫉惡如仇的人,從來不會因私幫忙,今天這是怎麼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那個男人,可真不簡單,他有些驚異地看着楊武,能夠降服這頭女霸王龍的男人,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傅勝君卻等得不耐煩了,又問了一遍:“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這個人幹嘛躺在地上?”
聽到老警察的稱呼,王項堯楞了一下,副隊?他下意識地以爲是片區的副隊長,心中腹誹道,這麼年輕的女人,肯定是靠什麼不光明的手段上位的,說着,他看向傅勝君的眼神,便有些鄙夷了。
而此時小警察雙眼亮晶晶地解釋了起來:“傅隊,這個男的說,他來醫院抓姦,醫院院長和她老公爲了維護醫院的名聲,所以毆打他,那個護士也承認了,是那個大叔先動的手,這個男的從頭到尾沒有還過手,是單方面的毆打。”
小警察說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直盯着傅勝君,這可是傅隊啊!傳奇的傅隊啊!一個人單槍匹馬挑了一個黑幫的傅隊啊!他的偶像啊!
聽完,傅勝君回頭瞪了楊武一眼,語氣不善道:“這就是你說的不違法?”
“這只是他的一面之詞,你怎麼不聽聽羣衆的聲音呢?”楊武挑眉道。
石慧珍忙不迭地說道:“是啊警察同志,雖然是這位先生先動的手,可是是王項堯太賤了,辱罵了院長,先生聽不得院長受辱,才憤而出手的。”
“你是他老婆?”傅勝君指着地上的王項堯問道。
“馬上就是前妻了。”石慧珍說道。
“那他說是來捉姦的,你承認嗎?”傅勝君又繼續問道。
石慧珍急忙搖頭:“他瞎說的,他早上是帶囡囡來看病,可是張醫生的號掛滿了,他就跟我發脾氣,我們倆在門口吵起來了,這位先生過來勸架,他連這位先生都一起罵,還侮辱我們院長,先生才生氣了動手的。”
傅勝君不由轉頭看向楊武,一進門她就看到了緊緊依偎着楊武的絕色美女,只是萬萬沒想到,這麼完美的女人,居然是邋遢大叔的老婆?
“她是你老婆?”傅勝君難以置信地問道。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你這是歧視嗎?我就不能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嗎?”楊武忍不住說道,低頭看着緊緊抱着他的方璧安,心中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傅勝君扶着額頭,一副好白菜被豬拱了的神情,她不是歧視楊武的外表,而是想到了昨天陪着他的分明是郝好,而剛剛給她打電話的,分明又是另一個女人,她下意識在心裡給楊武貼上了出軌花心男的標籤。
昨天喝多了的她,對於後續事件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依稀記得,楊武身上的氣味很好聞,讓她覺得很舒服,所以纔對他的印象纔有了改觀,接到電話,以爲真是出了什麼事,眼巴巴的跑過來幫忙,現在看來,她是腦子進水了纔會相信楊武是好人,想到這,她的表情越發不善。
“你不要這個表情好吧,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好吧好吧,空口無憑,我直接調監控給你看好了。”楊武說着,從兜裡掏出了手機,放出了凌夜從監控室調出來的監控。
事情從最開始放起,還有一小段楊武都沒有看到的劇情。
王項堯幾乎是把囡囡拖着走出了大廳,並且不顧她的哭鬧一直在掐她,等到石慧珍出來,更是直接打了她兩巴掌,接下來纔是喋喋不休的辱罵,再直到楊武出現。
看到這一段,別說是楊武,方璧安的表情都變得極爲憤怒,她鬆開抱着楊武的手,轉身拉開囡囡的袖子,兩隻白嫩嫩的手臂上,全是淤青。
“王項堯!我知道你不喜歡囡囡,可我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怪不得囡囡每次跟着你,身上都會多一堆莫名其妙的傷痕,你還騙我說是摔倒的!囡囡,可憐的囡囡,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媽媽呢?”
石慧珍心疼地抱着女兒,昨天要不是她夜班,又有好幾臺手術要做,她纔不會把女兒留在家裡呢,雖然她早知道王項堯不喜歡女兒,可是親子鑑定也做了,畢竟是他的親骨肉,他怎麼下得了手啊!
石慧珍心如刀割,怪不得囡囡每次靠近他都那麼害怕,她還以爲只是因爲他對囡囡太兇,小孩子太敏感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沒想到,王項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仰着脖子道:“小孩子不聽話就得打,女人都是賤貨,我這是從小教育她,什麼叫三從四德,第一條就是在家從父,我讓她給我泡個面她都不會去,這樣的女兒要來有什麼用!”
“囡囡才四歲啊!”石慧珍憤怒地看着這個男人,她怎麼也想不通,當初自己是有多瞎,纔會嫁給這種男人。
而傅勝君,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看着小女孩淤青的手臂,她強壓着怒火道:“你,現在涉嫌虐待兒童,請你跟我們回去調查吧。”說着,她的手上多了一隻手銬,不由分說地拷在了王項堯的手上。
“我打自己的女兒怎麼叫虐待,她是我生的,我想怎麼打她就怎麼打她!再說了,天下何時輪到你們女人做主了,那兩位警官說了要抓這個醫院的院長和她老公纔是,是吧兩位警官。”王項堯朝着兩個警察說道。
一老一小,卻根本不敢答話,原因無他,這個級別差太遠了,傅勝君是刑警大隊長,是正處級的幹部,而他卻只是一個小片警,按照機關裡的規定,理所應當聽傅勝君指揮。
可笑王項堯卻懵然不知,只是一味叫囂道:“女人,我告訴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都是串通好的,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副隊長,妄想一手遮天!這天下到底還是男人做主的!你們這一片的局長在哪裡?我要去投訴你!”
如傅勝君般的女權主義者,最聽不得的就是這種話,她黑着臉,掏出了自己的證件,摔在王項堯的臉上道:“我不是副隊長,我是傅隊長,甌越市刑警大隊大隊長,你要投訴儘管去,不過按照我的級別,你得去省公安廳投訴纔有用!”
說着,她懶得再看他目瞪口呆的神情,拿起證件,讓兩個片警幫忙把他帶上了車。
看着警車呼嘯而去的背影,楊武攤手道:“我說了吧,凡是有一點正義感的警察,都不會幫這個人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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