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車震吧!”
楊武手一抖,方向盤一偏,險些撞在護欄上,他踩着剎車降下了速度,看着郝好無奈道:“你想了半天,就爲了跟我說這個?”
郝好眼如媚絲地望着他,也不說話,只是慢慢俯身,靠近了楊武,一雙手伸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找到了要害,緊接着,更是直接張嘴,靠近……
不久後,汽車停了下來,靜靜地停在那裡。
不,用靜靜地形容,是不合適的,因爲如果你靠近這輛車,你就會發現,車身正在抖動,四個輪胎有規律地起伏着,透過車窗,可以隱約看見裡面有一對人影正交疊在一起,纏綿着。
……
楊武錘着腰走回房間,一邊在心中嘀咕,郝好還不到三十,怎麼就覺得已經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紀,他又怎麼知道,郝好雖然看起來放蕩,卻只是對他一人這樣而已,他消失的這三年裡,郝好一直爲他守身如玉,三年的時間,用憋壞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所以楊武一回來,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楊武榨乾。
他打開房門,屋裡的燈亮着,牀上沒有人,方璧安還沒有睡?他擡腿走進屋子裡,走到陽臺的門前,這才透過窗戶,看到了方璧安,她正在晾衣服。
嗯?楊武的眼睛緊盯着她手裡拿着的男式四角褲,這不是我的內褲嗎?他驚訝地發現,那條內褲,正是他早上換下來的。
方璧安幫他洗內褲?楊武的臉上突然出現了難以形容的複雜神情,這些年幫他洗過內褲的人,不計其數,可是如果那個人是方璧安,竟是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本該是反目成仇的人啊。
他又不由想到了莊道德的話,這個人一向鬼話連篇,不排除他這番話只是爲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假如是真的呢?那他和方璧安之間豈不是一個大大的誤會?
斂眸站了許久,紛亂的思緒,想不出個所以然,而方璧安卻已經晾好了衣服,走了進來,看到站在門邊的楊武,嚇了一跳:“你嚇我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嗯?好重的酒味。”
楊武自己身上的酒氣早就散了,現在沾染的,都是郝好身上的酒氣,不過方璧安的話,倒是讓他心生一計,他故意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突然扶着方璧安的肩膀,靠近她問道:“你猜我今天遇到誰,我遇到莊道德了!”
“莊道德?”可是方璧安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提起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舊同學一樣。
楊武又大着舌頭說道:“他說,他知道你爲什麼答應了歐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說着,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方璧安。
果然,方璧安臉色變了,驚訝、害怕、無奈,那表情太複雜,足見她此時此刻的心情有多麼複雜。
果然有內情嗎!?楊武的心提了起來,他多想聽到方璧安承認自己答應歐陽是不得已的,多想她告訴他,她愛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一無是處的歐陽。可是內心深處,又覺得有些害怕和可笑,如果當年的一切都是誤會,那我這些年的顛沛流離、紙醉金迷又算什麼。
可是方璧安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搖了搖頭,溫柔地扶着楊武:“你醉了,快去睡覺吧。”說着,她把楊武扶到了牀上,鬆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要走。
“不要走。”楊武忍不住脫口而出,說完連他自己都驚訝了,他怎麼會對方璧安說出這樣柔軟的話,彷彿祈求她不要離開一樣。
方璧安卻沒有注意到楊武的異態,只當他是喝多了,又柔聲道:“好,我不走,我只是去給你拿毛巾擦擦臉。”
楊武松開手,目送方璧安走進洗手間,心中對剛剛方璧安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耿耿於懷,可是方璧安就是不說,他能怎麼辦?總不能對方璧安用攝魂術,攝魂術對於魂魄是有一些損傷的,雖然不嚴重,可是如果讓方璧安受傷,哪怕只是一點點他心裡也不願意。
看來,只能繼續裝醉看看能不能套出來了,楊武心裡打定了主意,直接閉上了眼睛裝睡。
沒多久他聽見腳步聲,然後一雙手撥開他雜亂的頭髮,溫暖的毛巾貼上他的臉頰,慢慢移動着。
閉着眼睛的他並不知道,方璧安看向他的眼神,是多麼地溫柔和愛戀,卻偏偏又是那麼地無奈和抱歉。
方璧安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楊武,五官輪廓沒有絲毫變化,和十年前一樣,英武不凡、朝氣蓬勃。可是那稀稀落落的鬍渣又彷彿在向她傾訴,這十年的顛沛流離。
心中愛意越濃,歉意便越重,她的眼中,幾近溼潤,嘴脣微顫,說了一句話。
溫熱的毛巾,拭去楊武的疲倦,而這樣溫柔的力道,讓他不由想睡覺了,一陣陣睡意襲來,卻被一聲微不可聞的對不起驚醒了。
雖然這個聲音很低很低,幾乎是含在嘴裡說的,可是對於楊武來說,卻像是晴天霹靂一樣,一下把他劈醒了。
他纔想起來正經事,他裝作睡着了,說着夢話:“安安,你不要離開我,別答應歐陽,不要答應他……”
他沒有想到,這句話竟然讓方璧安泣不成聲,她突然抱着楊武,放聲大哭,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和難過哭出來,哭盡此生飄零。
楊武的心猛然揪了起來,他忍不住伸出手,緊緊地抱住她,方璧安身體一僵,緊接着就把整個人都窩進了他懷裡,哭得更加大聲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聲音越來越低,然後方璧安從楊武的懷裡掙脫了出來,紅着臉很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才答應了歐陽?”楊武忍不住追問道。
看着楊武的眼神,方璧安忍不住要說出真相了,可是她的眼睛,在楊武的領口停留了一會,眼神突然變了,她一下站了起來,頭也不回道:“什麼事情也沒有,是我心甘情願答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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