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回來了,這位是杜言。/這一次多虧他在飛機上替我解圍,不然的話,這次可就麻煩了。”
走進書房以後,羅清清笑嘻嘻地向父親羅一刀介紹杜言。
“羅大師好,晚輩杜言。”
眼前地羅一刀已經年過半百了,頭髮銀白,故意續起的長鬚也發白了,不過卻依舊給人一種很硬朗的感覺。杜言初見這傳說中國內玉刻第一人的羅一刀,也是比較拘謹。
“小杜啊!來來來……坐坐坐,不必客氣。不好意思啊!我聽三兒說了,剛剛把你拒在門外兩次了。”
羅一刀並沒有杜言想象的那麼嚴肅,反而是笑呵呵地站起身,讓杜言坐下,還給杜言上了剛剛泡好的熱茶,“來嚐嚐,上好的碧螺春。”
杜言也不矯情,坐下以後品了一口茗茶,一股透心的清香從口中慢慢擴散開來,細細品嚐,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不禁嘆道:“好茶啊!”
“杜言,這茶當然是好茶了。這可是我爸替杭州的一位茶商雕刻了一隻玉茶杯,對方送來的極品碧螺春,市場上都沒得賣的。有的話,售價都是在十萬元一斤以上了。”
羅清清笑嘻嘻地坐到了羅一刀身旁,挽着羅一刀的手嬌嗔道:“爸,杜言在飛機上可幫過我的。這一次他來請你雕刻翡翠,你可不能夠推辭。”
“那是當然,我寶貝女兒的朋友,就算他拿來的是冰種翡翠,我也會親自操刀的。”羅一刀摸了摸羅清清的腦袋,對這個小女兒十分的溺愛,然後轉向杜言問道,“小杜,不知道你這次帶來的翡翠是什麼品階的啊?老夫我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動刀了,平常就算有玻璃種的翡翠,也都是柳三去弄。”
說這話的意思,羅一刀就是想讓杜言知道,自己是尋常不動刀的,這一次是看在你幫了我女兒的份上,也算是替自己的女兒羅清清感謝杜言。
“羅大師放心,我帶來的是玻璃種的翡翠。”
“玻璃種的?現在玻璃種的翡翠可不多見了,小杜,你這玻璃種翡翠是哪裡來的?年輕人剛剛玩玉的話,可要小心謹慎,這一行的騙子特別多。”
出於好心,羅一刀提醒杜言道。
“羅大師,我這一塊玻璃種翡翠是自己從玉石毛料當中賭出來的。當時蘇興中蘇老也在,還是他引薦我來榕城找羅大師的。”
杜言輕輕地將手裡的黑色袋子打開,然後把裡面的兩塊翡翠玉都拿了出來。一塊是糯種的,另一塊纔是帝王綠玻璃種的。
“噢?你居然能夠從毛料當中賭出玻璃種的翡翠,老蘇親眼鑑定過的,那就不會有假了,讓我瞅瞅……”
說着,羅一刀拿起放在茶桌上的老花眼鏡,戴上仔細地接過杜言地兩塊翡翠看去:“嗯……這一塊雖然是糯種的翡翠,但是成色還是挺不錯的,值個七八萬。”
將第一塊糯種的翡翠放下之後,羅一刀拿起那第二塊玻璃種的翡翠,小心翼翼地端詳着:“這一塊……這一塊……是玻璃種,不僅如此,而且還是帝王綠的玻璃種啊!價值連城啊!整個翡翠界都不多的全帝王綠玻璃種啊!”
見到這塊帝王綠的玻璃種,羅一刀都不禁激動起來了。對於他這樣的頂級玉刻大師來說,用一塊頂級的翡翠材料去雕刻出一個傳世之作一直是他的夢想。可惜,翡翠不難求,頂級的翡翠卻不可多得。
“小杜,小杜,你這一塊帝王綠的玻璃種,一定要給我雕刻,一定要給我雕刻。多少年了,總算又碰上一塊這麼完美的翡翠了……”
“爸,人家杜言本來就是來請您雕刻的了,你還怕他又拿着翡翠跑了不成?”
羅清清笑嘻嘻地,然後對杜言解釋道,“我爸就是這樣,見到好的翡翠原料,都是愛不釋手。看他這樣子,這一次就算是你不肯讓他雕刻都不行了。”
“那當然好了,清清,謝謝你。還有羅大師,那另一塊糯種的翡翠,今天晚上之前能夠雕刻好麼?我還想當做壽禮送人。”
“今天晚上?如果是這塊帝王綠的玻璃種,肯定是不行的,老夫我起碼要好好斟酌一番,用一個月以上的時間,雕琢出一件世間珍品出來。這麼好的翡翠,可不能夠隨隨便便動手。”
現在羅一刀的目光和心思全都在那塊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身上了,另一塊糯種的翡翠,他是看都不看一眼了,“至於那塊糯種的翡翠,清清,你帶去,讓你三哥雕刻吧!以三兒的手藝和速度,不過是一塊糯種翡翠,晚上之前肯定能夠完工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雖然杜言微微有些失望,這雕工不是出自羅大師的手藝,價值肯定沒有那麼高了。不過想來也是,糯種的翡翠,也輪不到羅大師出手了。
“杜言,你可別看不起我三哥噢!雖然三哥在名氣上沒有我爸的大,但是他的刀功可是一點都不比我爸差,有句話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麼?嘻嘻……平時我三個也是從來不雕刻冰種以下的翡翠,這次算你好運了。有我爸親口答應,三個肯定會幫你的。”
又在書房當中聊了一陣,杜言品嚐了幾口碧螺春之後,羅清清就帶着杜言將那塊糯種的翡翠交給了絡腮鬍的柳三。
“清清,看來你爸很疼你啊!知道你今天回來,就專心陪你,什麼客人都不見。今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肯定是要空手而歸了。”
徜徉在這民國風味建築的院子裡,杜言看着在自己旁邊走的羅清清,感謝道。
“以前我爸總是將他的心思放在玉刻上,所以基本上都沒有時間陪我和媽媽。後來媽媽去世了,對爸爸的影響很大。爸也覺得虧欠我們母女太多了,因此只要我每次一說要回家,爸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都會退後,而且也不見客,就專心陪我,和我聊天說話。”
說着,羅清清的神情有些落寞地指着前面的小花壇對杜言說道,“還記得小時候,爸爸沒時間陪我們的時候。我和媽媽就坐在這個小花壇裡面,看着小草,養着那些滿天星,聽着花間葉下蟲子們的鳴語……可惜,現在再也看不到媽媽了……”
“對不起,清清,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來了。”
“沒事的,杜言,那些都過去了。現在已經很好了,我和爸就住在這棟老房子裡,我有自己的工作,爸平常也繼續愛他的翡翠,但是隻要我在家,爸都會全心全意陪着我的。”
就這麼,很悠閒地在院子裡面走着,聊着,時不時坐下來,杜言和羅清清聊了很多。還有許多是羅清清在飛機上當空姐的見聞,嘻嘻哈哈的,有苦有笑,也讓杜言真實的認識了羅清清,這麼一個漂亮又可愛地空姐。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夕陽下山,傾瀉下來的陽光是紅色的,映襯在院子裡的百花朵上,更顯得鮮豔亮麗。
糯種的翡翠已經被絡腮鬍柳三雕琢好了,杜言看着它居然被雕琢成了一個渾然天成的大壽桃,晶瑩剔透,工藝雕工十分了得,滿意得不得了。
時間不早了,杜言還要趕到方家去,便和羅清清以及羅一刀告別了。
“羅大師,那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就拜託您了。”
“放心吧!小杜,一個月以後你來榕城,老夫絕對換你一個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品。”
“杜言,有時間再來榕城,可以過來玩。”
羅清清對杜言似乎有些戀戀不捨,雖然一下午的時間說了很多很多,但是此刻還是覺得有無盡的話想要對杜言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恩!清清,謝謝你陪我一下午了,和你聊天很開心……”
經過一下午的接觸,杜言和羅清清之間,也是更加有好感了,雖然並沒有發生什麼逾越親密的動作,但是杜言發現,通過這樣的談心聊天,也能夠增加彼此之間的曖昧點。如今,漂浮在羅清清頭頂那個紅色的曖昧點數字已經達到了十點了。
出了羅家,夕陽已經在天邊,杜言踏着腳下的鵝軟石鋪成的小道,走到了大街上,打了個車,就直奔方家去了。
而等杜言從羅家離開後,羅一刀關切地看着自己有些失魂落魄地女兒,笑道:“清清,怎麼了?我看你,是不是有點喜歡這個叫杜言的小夥子了?”
“沒……沒有,爸,你亂講什麼?我們……我們都才今天早上剛剛認識的。”
羅清清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來,臉上兩片紅霞飄着,不敢直視自己父親的目光。
“都害羞了,還說沒有。”
羅一刀見狀,摸了摸鬍子,壞笑道,“爸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以前多少名門公子哥來找你約你你都無動於衷。這杜言是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將我寶貝女兒的心都給勾引去了?”
“爸!真沒有,你別說了。再說……再說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爸不說了,反正杜言那價值上千萬的帝王綠玻璃種翡翠可還在我們這,他肯定還會再上門的。要是你不喜歡看見他的話,到時候他來了,爸就依舊讓你三哥攔着不肯他進門,將雕琢好的翡翠丟給他,讓他滾蛋……”
“爸,你怎麼這樣……你是故意氣我的!肯定是。”
“你這閨女,爸怎麼了?不是你說的不喜歡杜言麼?你不喜歡他的話,爸也不喜歡他,那當然不肯讓他進來了,你以爲我們羅家大院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的啊!”
“我……我沒說不喜歡杜言……只是……只是……”
“好了,寶貝女兒,你承認喜歡杜言就行了。有爸幫你,還怕這小夥子不上門麼?爸也覺得這小夥子不錯,當我們羅家的女婿,夠格了。”
羅一刀開心地摸着鬍子笑開了。但是,羅清清卻有話說不出來,只好在心裡面落寞地接着自己剛剛的話默默道:“只是……只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