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振華本來還打算在這次的飯局上主動披露出,三一電子廠的廠房都是租來的事實,目的就是想讓魏偉財知難而退。
因爲既然廠房全部都是租來的了,魏偉財是根本不可能從中獲得利益,而且一旦收購過去,定然會賠進去一大筆錢的。
不過,魏偉財自以爲有王興元這個三一電子廠的內應在,不會有什麼問題在,才這麼自鳴得意。
“杜言既然不讓我說出來,那就看他的打算好了。”
田振華現在是完全以杜言爲主心骨的,畢竟整個公司包括智能手機系統,也都是在杜言提供基礎上做起來的。
“魏總,恭喜了。一千一百萬就得到了曾經我們閩省最大的龍頭企業,可喜可賀啊!”
杜言笑呵呵地敬了魏偉財一杯,“不過,如果魏總以後要是嫌錢賺的太多了,可以考慮將這三一電子廠再轉手給我們,聯繫我們公司的田總就好了。”
“放心。杜總,誰會嫌錢賺得太多呢?魏某一定不會讓杜總失望的,一定賺個盆滿鉢滿。”
此時,魏偉財對於杜言在飛機上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不過這一下阻擊了杜言收購三一電子廠的計劃,也是略微解氣。關鍵是,他已經以一千一百萬的價格,拿下了三一電子廠,魏偉財似乎已經看到大把大把地鈔票朝着自己涌來了。
本來這一場飯局,就主要是藉着吃飯的名義來解決三一電子廠的歸屬問題。現如今,三一電子廠已經被魏偉財得去了,杜言和田振華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稍微吃了點,兩人就告辭出去了。
“杜言,你這一招是什麼意思?一千一百萬就讓給那魏偉財了?我想,如果我們將那些廠房是租來的事實披露出來的話,魏偉財肯定就會打退堂鼓了。”
出了包廂,田振華疑惑道。
“田博士,這裡面可有學問了。”杜言壞笑着說道,“如果剛剛你直接這麼在飯桌上說了,那魏偉財得知了這個事實,肯定是放棄了繼續和我們競爭三一電子廠了。但是另一方面,你這麼一說,不就是反而將發改委的那些官員給得罪了麼?雖然我們因爲魏偉財的退出,沒有了競爭對手,可那些官員說不定就在價格上爲難我們了。”
“而且,剛剛我看了三一電子廠的財務報表。這還是賬面上的東西,肯定有美化了一些,都已經欠了那麼多的外債。這是我所沒有想到的,就算我們一千萬接手了三一電子廠,也美譽能力償還三一電子廠的那些外債,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將三一電子廠讓給魏偉財……”
“杜言,這賬面上的外債也不過幾百萬,如果……如果我們的操作系統手機做起來了。這些根本不是問題,我有幾個老同學現在在榕城的各大銀行當行長,如果我們用三一電子廠或者操作系統專利做抵押的話,短期內再借個一千萬不是問題。”
田振華上一次已經吃盡了沒有錢的虧,所以這一次是準備充足,發動了自己的所有力量,聯繫了許多以前不曾聯繫的同學同事。因爲,他對於這次的操作系統寄予了非常大的希望。
“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關鍵是,有人要替我們省點錢,我們何樂而不爲呢?嘿嘿……田博士,你就等着好了,那魏偉財遲早要找到我們這裡,求着我們將三一電子廠給要過去。”
杜言就說到這裡,也沒有和田振華多說了,然後想起自己下午還要到玉刻大師羅一刀那裡去,出了酒店便和田振華分開,自己上了一輛出租車。
“羅一刀的家是在榕城的鼓樓東大街14號,不知道一會兒到了,我說是蘇老介紹來的,不知道能不能夠順利見到羅大師。”
坐在出租車上,杜言知道羅一刀這種藝術工匠大師的脾氣都有些古怪,心裡面也微微擔心着可能羅一刀不會受自己的委託雕刻這塊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
出租車之外,杜言看着榕城的街道兩旁。作爲閩省的省會,這些年榕城的經濟發展也是飛速的,日新月異,高樓大廈越蓋越多,而且聽說榕城也已經在動工修建地鐵了。
很快,出租車停在了鼓樓東大街的衚衕口,再往裡面路太窄了,出租車也開不進去,所以杜言就只好在這裡下車,再走進去。
“跟之前那些市中心的開發區不一樣,沒想到鼓樓東大街這一塊,居然還是老式的房屋建築,想來也是,羅一刀是國內名聲最大的玉刻大師,住在這種地方也是情理之中。”
杜言從衚衕口進去,兩旁的屋子都是老式建築,牆體上的白漆都已經脫落了。但是,從牆內探出來的那些花花草草,卻一切顯得那麼春意盎然。
“鼓樓東大街十四號……嗯……這個是十號,十四號就在前面了……”
從小巷當中往裡走,一路上看着略帶古樸的門牌號,杜言找到了鼓樓東大街十四號的門口。
這是一幢看起來已經是上世界二三十年代的建築了,而且是那種中西結合的風格。正宗的中式大院當中,居然有那麼一座歐式建築。
而在院子的大門,是那種古樸地硃紅大門,門上還有着兩個大門環,而在硃紅色大門的兩旁,還坐着兩隻大石獅子,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氣派。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年代,居然還有人住着這樣的大家宅院,也着實讓杜言有些驚訝。
咚咚咚……
這樣的宅院,也沒有門鈴什麼的,杜言就只好走上前去,拉起硃紅大門的門環,敲了幾下。
“誰啊?”
不一會兒,大門內就有人撲撲撲走了過來,吱呀一聲打開大門,朝外張頭看了看,懶洋洋地問道。
“您好,請問這裡是羅一刀羅大師的府邸麼?”
面對這樣古樸的住宅,連杜言也不禁變得有些文青謹慎起來,這來開門的是一箇中年男子,滿臉的絡腮鬍,眼睛瞪得很大,看着杜言上下打量着,頓了一下之後點頭道:“這裡是,請問你是?你找誰?”
“您好,我叫杜言,是來找羅大師幫忙雕刻翡翠的……”
杜言話還沒有說完,那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子就轉身要關上大門:“我師父已經很久不給別人雕刻了,而且,今天有特殊情況,誰也不見,你還是請回吧!”
“哎哎哎……我是京城蘇興中蘇老介紹過來的……”
哐噹一聲,杜言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關在了門外。
還沒有能夠見到羅一刀,就吃了閉門羹,杜言有些鬱悶地站在大門之外,手裡提着一袋子價值連城的翡翠,心道:“這人怎麼也不讓我將話說完,如果羅大師知道我是蘇老介紹過來的,而且手上還拿着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肯定會答應給我雕琢的。”
蘇興中當時也說過,這種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十分難得,任何一個玉刻大師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雕琢一番的。所以杜言覺得,只要羅一刀知道自己手裡的是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就一定會幫自己雕琢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杜言連羅一刀的面都見不到。在門口就被剛剛那個絡腮鬍給攔住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見到羅大師。不然晚上我可就飛回去了。”
第二天還有班級的春遊,杜言已經答應了班上的同學會去了,所以已經事先定了今天晚上的機票。今天如果見不到羅一刀,那就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夠再來榕城找他了。
“再敲敲門試試看……”
不死心的杜言,可不想白跑一趟,於是又走上前去,抓住銅質的門環敲了起來。
咚咚咚……
杜言再一次敲着硃紅色大門,裡面那個絡腮鬍中年男子吱呀一聲打開門一看,居然又是杜言,於是不好氣地道:“都說了,我師傅今天誰也不見,你請回吧!不要再敲門了。”
“麻煩跟羅大師說一句,我是京城蘇興中蘇老介紹來的,而且……而且我的手中有帝王綠的玻璃種翡翠要請大師幫忙雕琢。”
那絡腮鬍一打開門,杜言就生怕他不等自己講話說完又把門關了,所以趕緊一溜說了出來。
“蘇老介紹來的?帝王綠的玻璃種?你真的有?”
那絡腮鬍聽到杜言居然有帝王綠玻璃種的翡翠,瞪大的兩隻眼睛頓時一亮,但是猶豫了一下,又回絕杜言道,“如果你是其他時間來,憑着帝王綠玻璃種,師傅肯定會親自動手給你雕琢。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情況特殊,師傅說了,不管什麼情況,誰也不見。你等明天再來,師傅肯定會見你的。”
聽到帝王綠的玻璃種,絡腮鬍柳三一陣爲難,可是今天師傅羅一刀說過了,今天誰也不見,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只好告訴杜言,讓他等明天再來了。
“明天?明天我就走了。麻煩,您就進去跟羅師傅通報一聲,試試看……”
“對不起,實在不行。我師傅的脾氣,說了不會見,就不見的,您請回吧!請改天再來。”
哐的一聲,硃紅色的大門又給關住了,杜言再一次吃了閉門羹,灰頭土臉地站在兩隻石獅子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