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地啓動,雖然行走的很慢,卻沒有絲毫的停留。步行街中的人,似乎也都知道這車的來頭不小,紛紛避讓。敢在步行街開車的,自然不是一般人。何況車牌上的幾個八,那絕對是身份的象徵。
鄭飛龍手撐着下巴,望着窗外,靜靜地思索着。葉問天來找他,全都在意料之中。先是搶了他的未婚妻,然後又打了他的弟弟,不來找自己纔怪。
只是鄭飛龍沒有想到的是,葉問天居然找人來請自己。雖然他的手下語氣十分的冰冷,但是說話用詞卻是十分的客氣。這是先禮後兵嗎?
鄭飛龍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這方面的事情,開始想其他的東西。葉問天來找自己,會不會也找了張玉瑤呢。如果是派一般的人,應該是沒轍。畢竟那個女明星陶麗,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就怕派出了雙子煞星,那就有些麻煩了。
林峰那小子,這兩天又在搞什麼?他和葉問天肯定槓上了,這個時候會不會趁機行動呢?
出了大道,車子一路向南行去。下班高峰已經過去,路上的車流少了許多。等到出了市區,便加快速度,車子如飛速射出的箭一般迅速。
“這是去哪?”鄭飛龍平定地問道。
“家少的平江別墅。”黑衣漢子冷淡地回答道。
鄭飛龍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來,正要點上。那黑衣漢子,忽然指着車後門道:“那裡有雪茄和紅酒,鄭先生可以隨意享用。”
鄭飛龍笑了笑道:“不用,這煙我抽習慣了。”
那黑衣漢子不再說話,開始專注地開車。
“你好像不是天朝人。”鄭飛龍忽然饒有興趣地望着黑衣漢子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緬甸的吧。”
那黑衣漢子微微感到一絲驚愕,奇聲問道:“鄭先生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在天朝十幾年了,口音已經和這邊無異。用的名字也是漢人的名字,跟着少爺的姓,取名葉震。行爲習慣,也和天朝人差不多。您怎麼還能看的出來。”
“你的皮膚顏色,不是我們這邊人的皮膚顏色。”鄭飛龍彈了彈菸灰,絲毫不管車飾所用的鱷魚皮有多麼珍貴,指着葉震在後視鏡中的臉道:“這是南方人才會有的皮膚顏色。如果是天朝人,也應該是苗疆靠近緬甸那一帶。
但是你的長相,又和那邊的人有所區別。所以我判斷,你不是天朝人。其次是你說話的口音。的確,你的口音不帶着家鄉的味兒。這說明你下過苦功練習過,也正因爲如此才暴露了出來。因爲你說話太過標準了,簡直和地地道道的帝都味一模一樣。”
“那也不能判斷出我是緬甸來的。”葉震還是不明白。
鄭飛龍微微一笑:“其實這還是從你的態度上來的。雖然你很冷,但是對我還算友好。如果是南越人,即便刻意隱藏,也會有些不滿。這就跟我們看島國人一樣,過去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忘記的。”
“鄭先生果然厲害,難怪家少對您如此高看。”葉震看鄭飛龍的眼神,此時已經充滿了敬意。
鄭飛龍淡淡一笑,卻沒有多說什麼。被葉問天高看,並非是一件好事。至少對於他來說,絕對不是件什麼好事。
車子很快就跨過一座大橋,然後來到大橋旁邊幾公里處的一座小山上。這裡是著名的平江別墅羣,能在這裡購買別墅的人,絕對都是江城數得着的大人物。而葉問天的別墅,無疑是這些別墅中最好、最大的。由此凸顯葉家,這一全國第一大家族的非同凡響。
車子開進別墅中,在露天停車場停下。葉震走過來,幫鄭飛龍打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左右看了看,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讚道:“不錯,不錯,這別墅造的精緻。既有南方人的精美雅緻,又不失北方人的豪邁與粗獷。”
隨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亭子道:“那裡的花種的相當合適,裡面的攝像頭即便是一些高手,也不容易發現。”
葉震臉色微變,看向鄭飛龍有些敬畏了起來。弓着身子,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等到鄭飛龍走過去,纔敢站起身來,生怕怠慢了。
這別墅中有一個大水池,裡面養着些荷花。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此時正坐在荷花池的前面,手拿一根釣竿,專心致志地釣着魚。聽到腳步聲也不回頭,好似完全與他不相干一樣。
鄭飛龍打量着他,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葉家第一高手,也是天朝新生代的第一高手。
葉問天長相不算多麼英俊,至少比起鄭飛龍還略微差了點。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異常的明亮。臉色很是紅潤,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一內外兼修的高手。
葉震把鄭飛龍帶到之後,就轉身離去了。鄭飛龍看葉問天沒有興趣搭理的意思,也不介意。屈腿往荷花池邊石臺上一坐,自顧自地哼着小曲兒。
當然他這小曲兒,委實有點讓人不敢恭維。不但沒有什麼旋律可以,更是一會高音,一會低音,簡直是鬼哭狼嚎一般。
但是葉問天聽到之後,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斜眼望了鄭飛龍一眼,然後繼續專注釣魚。
鄭飛龍暗自冷笑一聲,忽然伸手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對着那魚竿一彈。
“吭!”
石子正中魚竿,然而魚竿卻是絲毫不動。
“嘭!”水裡一條大鯉魚忽然躍出了水面,擊出一個大浪花來。
葉問天轉臉望向鄭飛龍,雙目泛出一陣爆芒。鄭飛龍亦笑着回視回去,臉上滿是得意。
“你這麼厲害,你師父知道嗎?”葉問天開口問道。
“吾之屌,家師已知。”鄭飛龍心道,那老傢伙掛了那麼多年了,知道不知道還不都是一樣。
葉問天望着鄭飛龍那玩世不恭的嘴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你這小子,果然難纏。竟然能透過我的魚竿,將內力從魚線傳到水中。這份功力,應該至少第九層了吧。”
“不好意思,剛剛突破第七層。”鄭飛龍臉上滿是不屑,根本不把這個號稱新生代第一高手的人放在眼裡。
事實上,如果不是當初修煉第七層的時候,很容易走火入魔。鄭飛龍早就找上門來,一較高下。對於這個號稱第一高手的人,鄭飛龍想來砸場子,不是一兩天的了。
葉問天搖頭嘆氣,似乎很是不滿意,惋惜地道:“我本以爲你至少能修煉到第八層呢,沒想到第七層纔剛剛達到。你有點令我失望。”
“我本以爲你手底下的功夫是最強的,卻沒想到你嘴上的功夫更是了得。看來你喜歡用舌頭,然後纔是用手,到了關鍵時刻纔會用腿。”鄭飛龍更是譏諷地回道。
對於鄭飛龍的諷刺,葉問天根本不以爲意。手腕一抖,魚竿不動,但是魚線卻飛出水面向鄭飛龍攻來。
“雕蟲小技。”
鄭飛龍不屑一顧,手指屈伸,數個石子,接連地飛出。全都是擊向葉問天的魚竿,而且全都是一個地方。
“吭!”、“吭”一陣連環響,石子全都擊中了鄭飛龍想要擊中的地方。魚竿被擊打的亂顫,葉問天仿似拿不穩,隨時可能鬆手一樣。
然而魚線卻是原路不動地向鄭飛龍攻來,那魚鉤更是在太陽下閃耀着璀璨的光芒。
鄭飛龍終於變了臉色,想不到葉問天的內力竟然如此之強。手中石子,不再攻向魚竿,而是攻向遠處葉問天握着魚竿的手。
葉問天嘴角泛出一絲微笑,手腕一抖,魚竿微微傾斜,擋住了鄭飛龍連環石子的攻擊。然後又是一抖,魚線帶着魚鉤以更快地速度向鄭飛龍攻去。
鄭飛龍深知,已然落入下風。他完全沒有料到葉問天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比他當初第七層巔峰還要強一些。當下手中的石子,連環地攻向那個細小的魚鉤。
本來攻向魚線,會更加的有效。即便以葉問天的實力,被擊中魚線,也難以控制住魚鉤的攻擊方向。但是魚線細小,飛速運動之下,又在葉問天的控制之下,鄭飛龍斷無成功的機會。所以只能攻擊魚鉤。
“啪!”魚鉤被第一個石子準確無誤地擊中,倒飛了出去。
鄭飛龍微微舒了一口氣,正要趁着解圍的時候,攻擊葉問天。這時,魚線忽然飄忽着纏繞了過來,而且速度更快。
鄭飛龍終於臉色大變,騰身而起,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啪!”
腳心在水面上一踩,鄭飛龍的身體再次拔高。這般輕功,即便是葉問天也自嘆不如。
人在空中,雙手揮出,手裡的石子,如漫天花雨一般灑出。目標全都集中在一處——葉問天的身上。
面對如此凌厲的攻擊,即便是葉問天也不敢託大。魚竿往地面一撐,凌空而起。手中魚竿,向鄭飛龍攻去。
鄭飛龍身體落下,再次在水面一踏,迎着葉問天的魚竿,雙手成爪,猛然抓出。
“着!”
鄭飛龍輕笑一聲,將魚竿頭抓個正着。雙手運足內力,猛然施展而出,狠狠地一甩:“下去吧,你。”
把魚竿連同葉問天往水下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