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車上走出一個身穿警服,颯爽英姿的美女,卻正是張月香。在她的後面,緊跟着兩
個民警,卻是被她一手提拔的小江和小李。其他跟隨的,都是些新調來的。有幾個,鄭
飛龍那次去警局也見到過,但都不認識。
服務員和廚師看到警察來了,連忙跑出來,指着鄭飛龍和倒了一地的人道:“就是他們
在這打架、鬧事,砸壞了我們的店面,嚴重影響我們做生意。”
張月香看着滿地的狼藉,桌椅板凳七倒八歪的。而地上則更是亂七八糟躺着十多個人,
不是哎呦叫痛的,就是乾脆直接昏死了過去。總之,沒有一個是正常的。旁邊站着一個
瓜子臉的中年人,也是滿臉的青腫、口中帶血。而鄭飛龍和王曉蘭卻沒事,悠然地站在
那裡。不用說,肯定這貨出手的結果。
張月香走上前來,怒瞪着鄭飛龍道:“又來惹事!”
鄭飛龍聳了聳肩。這事必須得惹,動了他的女人,比惹了他本人還要嚴重。若是一般的
警察來了,根本懶的解釋,直接走人。不爽的話,還會出手教訓一頓。事後,再讓林峰
那小子去壓制。不過既然張月香來了,就不能那麼做了。當下解釋道:“我朋友打電話
給我,說有人欺負她。不但打了她的臉,還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對她有着明顯的不軌
行爲。
我過來查看情況。卻不想這人蠻不講理,仗勢欺人。打電話叫了許多流氓、混混揚言要
把我殺死。我迫不得已,只得正當防衛。好在我以前練過功夫,這才免於被打。警察同
志,來的正好。把這些社會上的人渣全都抓起來,嚴加懲戒,以免再出來禍害別人。”
“哼!說的真好聽,你以爲警察是那麼好糊弄的?”王猛譏諷地道。
走到張月香面前,咧嘴笑道:“警官你好,我是王氏集團的董事長王猛。我來這裡接我
女兒回去,因爲談不攏,一時情緒激動,有些失控。但是這個人突然闖進來,把我暴打
一頓。將我的門牙打掉了兩個。我沒辦法,只好找幾個朋友過來。想讓他們送我去醫院
,但是這人居然把我的朋友全都打倒在地。幸好,警察同志來的及時,不然我不知道還
要受到怎樣的傷害。希望警官同志,一定對他進行嚴懲。李明偉副局長一定會表彰你們
的。”
張月香看到他口中帶血,門牙確實缺了兩個,本有些同情。然而聽到最後,卻是面色一
寒。
這個王猛,她也知道,是江城第一大家族王家的執事人。作爲江城第一大家族,自然在
各方面都有關係。張月香最是氣憤仗勢欺人的人了,尤其是那些官員、富豪。他如今自
爆身份,並拿江城市公安局副局長來壓自己,更是令張月香感到憤怒。不過既然他說他
是王曉蘭的父親,那就要考慮考慮了,沒準這裡面有點誤會。
當下對身後的衆民警道:“你們把這些受傷的送去醫院。小江和小李,你們把這兩人帶
到警局去,我來親自審問。”
小江和小李應了一聲,把鄭飛龍和王猛塞進了一輛警車中。雖然都是帶進警車,但是兩
個人的待遇可不一樣。王猛是被硬塞進去,頭還撞到了車頂一下。而鄭飛龍則被請進去
,不但小李給親自打開車門,而且還恭敬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哼!難怪不怕報警,感情警匪勾結。”王猛譏諷地道。
“閉嘴,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爲呈堂供奉。我們有控告
你污衊警察執法的權利。”小江很不客氣的責聲道。
王猛又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爭執是完全
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他果斷的閉嘴,不過心裡卻十分的記恨。心想,等到出來之後,
肯定讓李明偉嚴懲這些混蛋。
鄭飛龍抱手在胸,望着王猛那受氣的樣子,嘻嘻笑道:“別說報警,就算是去軍事法庭
,我也不怕。不過這110不是我打的,我可沒有那麼大的閒心。我還以爲是你打的呢!
原來還不是,看來你也知道自作孽,不可活。警察同志是不會助紂爲虐的。尤其是高嶺
鎮的警察,是出了名的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凡是在這裡做壞事的人,都是要受到懲罰
的。”
“龍哥,謬讚了。”坐在副駕駛的小李回過頭來笑道:“高嶺鎮有龍哥這樣的好公民,
纔是福分。對於違法犯罪分子,我們警察能抓捕的畢竟只是少數。關鍵還是要靠龍哥這
樣的好公民、活雷鋒。讓犯罪分子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法,終究會受到懲
處的。”
兩人一唱一和,明諷暗譏,只把王猛氣的七竅冒煙。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雖
然負氣,卻也只能忍着,不然吃虧還在後面的。
另外一輛車中,張月香開着車。在副駕駛上,王曉蘭低頭坐着,擺弄着手指。她是個冰
雪聰明的人,不像馬元芳那麼單純。鄭飛龍帶張月香來參加馬元芳的生日宴會,那意思
已經很明顯,兩人很明顯關係很曖昧。
王曉蘭看在眼裡,卻也不會說什麼。鄭飛龍這樣的人,身邊會圍繞着各種各樣的女人是
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在上層社會,包養情婦,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少則一兩個,多
則數十個。很多人在商場上,縱橫捭闔,無往不利,但是在情場上卻要大感頭疼。溫柔
鄉是英雄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不知道,鄭飛龍和張月香是怎麼攙和在一起的。既然在一起了,那就不多說什麼了
。聰明的女人,總知道什麼該知道,什麼要裝糊塗。
張月香轉臉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道:“說說,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鄭飛龍那貨,
他滿嘴跑火車,說的話一點都不能信。我以你說的爲準,作爲主要證據,採取處罰措施
。”
王曉蘭有點兒犯難了。從情理上來說,的確,鄭飛龍做的很對。而王猛,很是禽獸不如
,應該受到嚴懲。但是那畢竟是她的父親,雖然她很記恨王猛,然而血肉情卻是擺在那
。一時之間,王曉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和鄭飛龍之間是怎麼回事?”張月香大概也看出了她的爲難之處,換了別的問題問
道。
其實這纔是她主要想知道的,至於鄭飛龍打了王猛的事情,在她看來不過是小事。
王曉蘭身體一震,臉色數變,眼睛閃爍,不敢轉臉望張月香。頗有種賊偷遇到警察的感
覺,心虛的很。
張月香是幹什麼的,一看她那反應,就知道與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不過她什麼也沒
說,繼續開着車,好像剛纔什麼都沒問一樣。
過了半晌,如坐鍼氈的王曉蘭終於按耐不住,轉臉望向張月香道:“我跟你說實話,那
你能不能也跟我說實話。”
“可以。”張月香點了點頭。
事實上,張月香很討厭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她是一個警察,一向很有原則的警察。現
在卻要做着這種地下勾當,讓她感覺很不自在。一直很想找個人訴說心裡的苦悶。但是
一直以來,又不知道該找誰說好。
跟家人說,肯定不行。跟張玉瑤說,也不妥當。跟警局裡的那些手下說,別開玩笑了。
所以張月香一直憋忍着,但這讓她很不舒服。今天終於能找到一個人可以訴說心裡的苦
悶,所以沒有怎麼細想就答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互訴衷腸,互相體諒,也許是好的
。
王曉蘭深吸了幾口氣,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氣道:“我和龍哥,昨晚上睡在一起的。”
“噌!”
張月香猛然一個急剎車。轉過臉來,滿是不可置信地望着王曉蘭:“你說什麼?”
“我們半個月前,就有了……那一層關係。”王曉蘭低下頭去,俏臉微紅。雖然是對女
孩子說起這事,但作爲一個純情少女,說起那事,還是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還是
說了出來:“當然是我主動引誘他的,求他這麼做的。因爲我發現,在我心裡,其實有
着他深深的影子。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但我知道我很喜歡他。所以我不後
悔,也很開心那麼做了。
龍哥是個很好的人,他對我做了那事之後,沒有拋棄我。不讓我回家,希望我能留下。
他說會盡可能讓我開心,不讓我受委屈。事實上,他也是這麼做的。今天他還買了一個
店面給我……”
“不要說了!”
張月香狠狠滴一拳打在了窗戶的玻璃上,轉臉望着窗外,眼睛有些猩紅。
雖然已經猜到鄭飛龍和她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這關係居然到了這
種地步。張月香本來想求得一點安慰的,但是這個時候,反而更加的難受,心裡更加的
痛。
她本來要爭鋒的人是馬元芳這個正牌女友,現在看來旁邊的這個美女,現在也成了要爭
鋒的人了。但是令張月香感到傷心的是,在鄭飛龍的心裡,很明顯王曉蘭是沒法捨棄的
。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鄭飛龍打了王曉蘭的父親。但很明顯,與王曉蘭回家有很
大的關係。這說明,鄭飛龍真的如王曉蘭所說的那樣,不願捨棄王曉蘭。
王曉蘭隨後又把王猛的一些惡劣事蹟說了,當然只是簡短的說了。末了,王曉蘭道:“
這事,其實真的不怪龍哥,他沒有做錯什麼。”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張月香聲音略微有些哽咽地道。
這樣的父親,真是禽獸不如,不嚴懲肯定不行。張月香眼裡閃現令高嶺鎮派出所所有警
員都感到害怕的凌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