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點的巴蜀縣郊區,仍舊稍顯空寂!但位於主幹道上的物流公司,便已經開門,清點着貨物。除了他們,寂寥的街道上,也只有幾輛偶爾趕行程的私家車勻速駛過。
“嗡嗡”的貨車發動機聲,在四點半的時候響徹在街道上空,從這個點開始直至晚上五點最後一次出貨,算得上整條巴蜀郊區主幹道最爲‘擁擠’的時間段,兩拖掛的貨車緩緩徑直的停靠在嚴如雪所居住的旅館前沿,沒有擋住旅館的店門,但車尾也毗鄰房門。
趕了一夜車的貨車司機,會利用物流公司裝卸貨的這段時候,在附近的旅館休息一會,當然,房間都是東家提前訂好,進去就能住!玻璃質地的房門,被一名年約三旬出頭點中年男子從外面推開,不到五點,直接就睡在前臺邊的旅館老闆,還未從夢中完全甦醒過來,看到一個陌生中年男子走進來,聲音懶散詢問道是否要住店。
當那名中年男子直接報出自家東家姓名後,並沒有多說什麼的店老闆,只做了身份證登記,讓對方簽下大名後,打着哈欠,雙眸懶散的交給他一張房卡,指了指樓上,大致說了下房間,在其登上樓梯的那一剎那,老闆再一次斜躺在睡椅上。
算不上幽長的二樓走廊兩邊,最起碼有十間標準客房,緊握着房卡的中年男子,目光打量着門頭上的房間號,待到他所要下榻的房間掠過身前時,步伐仍舊沒有停滯意思的他,繼續往前走着,急促的腳步聲直至在走廊盡頭,嚴如雪房前停止。
原本老成的臉頰上,閃過一絲警惕。打量了下整個走廊,在發現無任何異常後,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磁卡,被其從兜中抽了出來,右手從腰間拔出一把裝有消聲器的手槍,單指扣開保險栓,手法相當專業。輕車熟路的刷開房門,猛然間躋身進去,當他下意識朝着整個人標間的正中間的牀鋪射擊之際,突然一支算不上粗壯的手臂,從其背後繞到了他的脖頸處,毫無花哨的一刀,但只劃開對方皮膚表層。
彷彿早已預料到似得,在出臂的那一剎那,一根針頭插入對方的手臂,針管內的液體瞬間注入對方體內,本意反抗的中年男子,還未來得及回頭,全身抽搐的蜷在了地上,身子不斷的顫抖,而原本敞開的房門,再次關山。至此,躲在門後的嚴如雪,才露着她那因爲緊張,而稍顯扭曲的臉頰……
瞪大雙眸,捂着嘴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名中年男子,又側頭看了看立於自己身邊的那名女子,在對方行至自己的房間時,嚴如雪便已經認出了對方。赫然是昨晚販賣給自己電話卡的那個超市收銀員……
猶如什麼事情都未發生般,整個旅館除了那名中年男子撞門而入的那一剎那,所發出聲響外。扔保持着清晨的寂靜!就在這名中年男子進入旅館,五分鐘後,那個兩拖掛的貨車後沿,走出了一道人影,目光犀利的擡頭望向二樓嚴如雪房間的位置。
稍作停滯,緊皺眉頭的他,碎步推開旅館的玻璃門,這一次徹底被攪得無睡意的店老闆,在起身看到這名男子時,臉上露出寒暄的笑容,很顯然對方是這裡的常客,兩人不知聊了些什麼,隨後這名男子揚手示意上樓,待到他行至那名司機所下榻的房間時,一重二輕的敲了敲房門,並未有人答覆。一臉陰霾的中年男子,把目光投向底端的房間,壓着腳步。當他再次來到門前,看着那半掩的房門之際,下意識的推開探出頭去,原本半眯的雙眼,顯得更加濃郁!
速度極快的推開房間,在打量整個房間早已人去樓空之後,彎腰低頭看向躺在地上那名自己同伴的男子,敏銳的捕捉到對方脖頸處,那還在往外溢血的傷口,看到這一幕的中年男子,果斷站起身,掏出事先準備好通訊設備,在接通後,只簡短的說了一句話:
“確定人在巴蜀縣……”而這個時候的肖勝,正沿着蜿蜒的山道快步往前推進着。
布穀鳥的啼鳴聲,在空蕩的山野內久久迴盪着……浪蕩了一夜的野獸們,各回各家,各吃各‘媽’(奶水),少有的爬行動物,開始出來覓食,潺潺的溪水岸邊,永遠是這些動物,一大早最先涉足的地方。水淺且源源不斷的提供着水源……
“啪……”一聲輕響,的一隻碩大的軍靴的踩斷了往下流淌的溪水,並沒有停留半分的意思,這雙軍靴的主人,快步往前推進着。
一身破舊的迷彩服,單看色調的分佈不像是國內軍用服飾,綠色偏重,有經驗的老鳥,一眼辨認出,這是東南亞金三角那一塊的‘軍閥’制服。布料很粗糙且色澤分佈極爲無‘美感’可言。借用國內的俗語,類似於‘山寨’……
但與這身‘廉價’的服侍不匹配的則是掛在他肩膀上的那把高精密的連發狙擊步槍,這種大口徑,高精密的狙擊步槍,有效射程近兩千米,而且阻力大,精準度的高,若是在配合高質量的鋼質彈頭,清晨時不時吹來的微風,很難大幅度的改變子彈的方向。可謂是殺人利器……
連續穿越數道鴻溝,氣不喘,心不跳的這位大漢,麻利借用一岩石坡,作爲狙擊點,掛在肩膀上的狙擊步槍被其迅速架在石坡上,緊閉左眼,利用右眼調試焦距的大漢,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十分嫺熟。
薄霧朦朧,當高倍望遠鏡內,那道與自己着裝相差無幾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望遠鏡內之際,計算着距離,整個人處於高度集中下的大漢,右手的二拇指,微微的向扳機處移動。
近了,更近了……在他眼中的更近了少說也有千米,這已經是狙擊步槍的射程範圍,但顯然對方是行走山路的老手,沒一次大跨步,都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身位,使其沒有十足的把握狙殺對方。爲了保證一擊即中,這名狙擊手,‘放養’似得‘漏掉’了對方,他知曉,最佳的機會,便是在前方三四百米處那片稍顯空曠的兩樹之間,不單單是自己,還擁有自己的同伴協助。
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片自己並不陌生的叢林內,有一雙在肖勝看來是媚眼,在敵手眼中則是嗜血的眼眸,正在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伺機而動……截殺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