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桌面,伸手示意自家大舅子坐下來的肖勝,臉上始終保持着運籌帷幄的笑容。也正是這份笑容,亦使得原本內心緊張的帕克,稍稍安穩幾許。
讓給對方一根香菸,帕克順手接了過來,在肖勝正準備爲其點着之際,大舅子一把奪過了打火機,犯急的詢問道:
“我說你還賣什麼關子啊?欺負我智商沒你高?”面對大舅子的‘斥責’,笑容更加燦爛的肖勝,自顧自的叼起一根香菸,點着之後,猛吸一口,隨即輕聲道:
“一個國度,大體上可以看成一家企業。作爲企業的CEO,對於人才的需求,能力是一方面,忠誠度又是一方面!”
“拜託,我真沒時間,聽你在這長篇大論,我要的是你的解釋……”面對帕克的打亂,瞥了瞥嘴的肖勝,無可奈何的露出了笑容,坐直身子的他,敲着桌面,繼續說道:
“我就是在向你解釋。那我如果直接告訴你,他們的聲勢越大,距離被鎮壓的時間越近,你又該問爲什麼了!不急,慢慢來,好事就如同好茶,細品纔有韻味!”當肖勝以這般輕鬆的語氣,肯定的回覆了帕克後,後者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毛毛糙糙,耐下心的坐在了那裡。
“在能力和忠誠這兩者上,掌權者更喜歡後者!簡單的來說吧,當公司裡的幾個刺頭,聚集一起,大有逼宮之勢時,也許爲了短暫的穩定,上層會妥協。因爲他們有能力,也有一定的資源。
可一旦這個過程趨於平穩後,我想,無論是誰坐在CEO這個位置上,都會把這些刺頭,一一的清掃出門。原因無他,只因他們在某個時間段,動搖了掌權者的根本以及底線。
同盟?聯盟向權貴施壓?結果顯而易見,後者肯定會短暫的妥協,因爲摩納哥經不起這樣大規模的內鬥,他們需要一個穩定的大環境。可一旦,局勢穩定下來,不論是當權者,還是這些權貴們,都不會允許這樣的同盟出現,因爲他們已經動搖了國之根本!
我讓末世卡門在南區勢起,無非是想要給予他們造成一定的壓迫感。讓他們間接恐慌。畢竟,人的名,樹的影。在教廷失去民心後,老牌勢力末世卡門是最有資格和威望取而代之的。
不甘於把到嘴邊的肥肉再吐出去,又沒有這個自信與末世卡門博弈,怎麼辦?聯手……如果沒有先前那接二連三的事故,也許他們的聯手,並不會引起上層的重視。但現在,正處敏感階段,他們已經有過了一次‘不聽話’的前科,一意孤行的逼走了教廷。所以,上面肯定不願把這羣‘冥頑不靈’刺頭,留在身邊。”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被他們還真就在北區站穩了腳跟?”聽到大舅子的這番話,夾着香菸的肖勝,輕輕擺了手掌,自信的回答道:
“博彩這麼大一塊肥肉,更是被當地權貴瓜分了這麼多年,難道是誰想要吃,就吃得下去的?細細研究下,能夠接手這一經營權的勢力,他們大都有一個共性——身份。
要麼就是身份無可替代性,要麼就是身份的無可取代性!前者講究的是‘正統’,後者講究的是的絕對‘實力’。
縱觀近代這麼多年裡,要麼就是一枝獨秀的勢力大佬,有了跟權貴們談判的資格,才接手了經營權。要麼就是擁有貴族頭銜的一方諸侯,接手經營權。
在一個君主立憲制的國度裡,最基本的矛盾是貴族階級與貧民階級之間的享受權。這些個大佬,再怎麼追溯,都找不到一個貴族頭銜的祖輩,你覺得一個上位者會扶持一個貧民階級上來的大佬?
你要清楚一點,被親自受封爲男爵的老岳父,他可是貴族階級的代表性任務。若不是教廷在整個西歐勢力過於強橫,他又與我們這些外來勢力,來往密切,就是爲了自己的階級利益,他們也不會允許旁人接手的。
大舅子,雖然我沒上過學,但就歐洲最基本的權利構造,以及矛盾關係,我還是知曉的!所以說嗎,他們的動靜越大,離被鎮壓的日子,也就越近!
相信我,這次參與其中的軍部,會給予他們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敲山震虎是一方面,鞏固貴族階級的利益,又是一方面!
當然,他們也不會任由末世卡門一家獨大,畢竟,一旦手握主動權後,末世卡門就失去了對他們的依仗,所以,這個平衡點,只要咱們找穩了,不怕他們不主動請咱們入場!
大舅子,咱們可以打一個賭。就賭近幾天內,當地權貴的代表,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與末世卡門取得聯繫。
其內容嗎,如若我沒猜錯的話,就是重新請咱們入場的同時,又會限制了諸多條條框框!換而言之,他們更希望的是一個傀儡組織,而非是有思想,有能力的教會……”
“絕無可能,情願不接手,也一定要保持獨立性,這是傳教,入世的最基本保證!”聽到這話的肖勝,無可厚非的攤開了雙手,叼着香菸的他,喃喃道:
“那就晾着他們,只要我們這邊不答應,他們那邊就不敢對這些勢力動手。咱們勢力每往北區推進一寸,這些個勢力就會表現的激進數分,而那些個權貴們,就要恐慌十分!
這是個‘貪吃蛇’的遊戲,我們之所以掌握了主動權,就是因爲我們現在和軍部有了很好的蜜月期。
有的時候,博弈,真不用看蠻力,動動腦子都能解決的事情,爲啥要大打出手呢?大舅子,你這是關心則亂,外面的時局,真不是特別複雜,複雜的是人心,複雜的是慾望。只要我們表現的越平靜,越無慾無求,反而利益就越大。
當然,這一切的大前提,就是我們必須與軍部繼續保持下去這樣的蜜月期。所以,託雷和隱忍的實驗室,則就成爲了我們精誠合作的契合點。
不過現階段,還是有些不安定的因素在作祟!”
“你的意思是?”當帕克問完這句話時,起身的肖勝,目光緊盯着窗外,喃喃道:
“就是那些被隱忍和教廷暗中控制的勢力大佬們。他們沒有活着的價值,反而死了,對於我們來說,更具有深刻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