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的浮現,亦使得肖勝等人,不禁精神抖擻幾分。但爲了安全起見,肖勝讓彈頭和斥候留守原地,他一人湊上前去,打量了一番周圍情況後,準時準點的出現在了接頭地。
此時周圍的氣溫,驟降下來。剛剛還是雨夾雪,現在雪中夾雜着顆粒狀的小冰雹。落地則化的雪花,此時踩上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當肖勝迎着風雪,打量着眼前這位老人之際,後者同樣在注目着這廝。
斑白且濃密的絡腮鬍上凝固着幾片雪花,再加上稍顯凌亂的長髮,亦使得眼前這位‘大叔’,給予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邋遢。一雙有神的大眼,此時看起來極爲懶散,應該是用獸皮粗加工的外套,包裹着他那碩大的身體,當肖勝下意識走進,正準備跟他對上暗號之際。後者蠕動着破口的嘴角,黃黑的牙齒,齒縫還很大。
可出口的聲響,卻極爲渾厚:
“娃,你比你爹長得俊。主要還是你娘漂亮!”聽到這話的肖勝,頓時怔在了那裡。表情仍舊倍顯僵硬的大叔,褪掉了身上的獸皮外套,直接扔給了近在咫尺的肖勝。在接住外套的那一剎那,肖勝明顯能感覺到,有股暗勁,撲面而來。
費力的站穩着身姿,雙手勉強的接下對方扔過來的厚皮套,雙眸不禁閃爍着異樣光芒的肖勝,緊盯着眼前這位大叔。而看到肖勝的這番表現後,原本表情僵硬的老漢,終於有了幾分動容。但又瞬間被懶散取代!
“就你一個?廖,程兩家的小子呢?”邊說,老漢邊撓着自己都打結了的長髮。爲了保險起見,肖勝還是‘公事公辦’的對出了暗號,後者不屑的回答道:
“到底是納蘭家的娃,任務期間,太刻板了。”嘀咕完這話,老漢給予了暗號的下文。直至這個時候,肖勝才把彈頭和斥候喊出。當老漢看到受傷的斥候與彈頭時,目光詫異的望了眼前的肖勝一眼,隨後釋然的又轉過身,不再理會衣着單薄的三人,僅有一件外套。大步的林外走去。
略顯神經質的老漢,卻給予了肖勝一種厚重且富有真本事的感覺。特別是剛剛接衣服的那一瞬間,那股暗勁,在拋向他的時候,早已隨着距離和脫手減弱許多,但在肖勝接手時,仍舊顯得很是‘吃力’。有受傷的緣故,但這並不能掩蓋這位老漢的真實實力。
沿着樹林外的一條山道,三人在寒風刺骨中,戰戰兢兢的緊隨在老漢身後。前者顯然已經適應了這種溼滑的天氣,但對於受傷的斥候和彈頭兩人來講,哪怕是有肖勝在一旁幫襯着,走起來也很是蹣跚。
多少有些埋怨,但每每彈頭和斥候想要開口時,都會被肖勝用眼神所制止。毗鄰山腳的一片空地上,有幾百戶人家組成的小鎮,坐落於此。對於這裡很是輕車熟路的老人,引領着肖勝等人,就這樣大模大樣的走進了小鎮,在鎮口處的一家亮燈的民居前停下了腳步。
推開了沒有上鎖的房門,站在門口咧着身子,一言不發的望着身後的肖勝等人,那眼神示意他們趕緊進去。
與其個人的邋遢表現截然不同的是,院子裡收拾的很乾淨,哪怕是圈養的牲畜棚裡,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穿過小院,在進入房間內後,頓時感到氣溫上升的肖勝三人,終於有了幾分暖意。
“肖半仙的外孫,應該能獨立完成取彈手術吧?能走這麼遠,說明子彈沒有傷着骨頭。”老漢像是在詢問,又似在提醒。正準備捧起茶杯,喝幾口熱茶的肖勝,微笑的點頭道:
“只要設備齊全,我能完成。”聽到肖勝這話的老漢,微微點頭的指向了被布簾擋住的裡屋。轉身離開之際,輕聲道:
“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說完這話,老漢就準備離開,而肖勝在這個時候突然追問道:
“那個……那個……”
“你爹喊我老哥,你就是喊我大伯吧。”眼前這人具體跟自家老子啥關係,肖勝不得而知,但就衝他的這個態度,就知曉肯定關係匪淺。
“大伯啊,這周圍還有其他小鎮嗎?我是說,醫療設備齊全的那種。”聽到這話的老漢,盯向肖勝,隨後乾脆的搖了搖頭。也確實,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就難覓人跡。
“聯邦只修了這麼一條通往外界的公路,鎮前算是公路的盡頭了,方圓百十公里內,還有幾處官家的哨所,幾百公里外,倒是有一處軍事港口。咋着了?”
“沒啥,一個敵手受傷逃逸了。這樣的天,待在樹林內,唯有一死。我猜測他會先找個落腳點,穩住傷勢,隨後太聯繫自己的上線。我給你個藥單,你幫我留意一下,若是有人在鎮裡購置這樣的藥品,麻煩您告訴我一聲。”邊說,肖勝邊迅速的掏出了紙筆,字體稍顯潦草的在紙上列舉了幾種藥材名稱。
接過了肖勝遞過來的單子,溜了一眼後,老漢突然緊皺眉梢的說道:
“受傷不輕啊。藏紅花?我記得苗藥,喜歡用這類藥劑當引子。”一聽老漢如此專業的回答,肖勝笑着說道:
“有蠱,但不毒,只是爲了放大其他中藥的藥性罷了。”聽到這話,老漢微微點了點頭,推開房門徑直的走了出去。
“頭,啥來歷啊?聽起來很生猛啊,跟二爺稱兄道弟的,真沒幾個!但個頂個的妖孽。”聽到彈頭這話的肖勝,微笑着點了點頭,擺手示意兩人隨其一同進入裡屋,推開了那個布簾,肖勝才知道什麼叫別有一番洞天。裡面所陳列的設備,不說一應俱全,但進行小手術絕對夠了。
再加上那玲琅滿目的藥罐,湊上前去的肖勝,又看到了一些出診的單子,他才突然覺悟過來,感情這位遠房大伯,是鎮裡的醫生啊!估計肯定是無照經營,否則門口該拉個牌子啥的。
一系列的準備工作,在肖勝的張羅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斥候的腳傷在小腿內側肌肉內,較爲好取,在爲其注射局部麻醉之後,肖勝輕車熟路的爲其取着子彈頭。而獨臂的彈頭,則這個時候,充當着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