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谷中香。不因紉取堪爲佩,縱使無人亦自芳。
望着窗外那迎風搖曳的花枝,緊關上房門的竹葉青,不禁透着鏡面,望着自己那精緻的臉頰。沒有笑容,亦看不出表情,唯有臉色的蒼白,突顯着她的身體狀況。
褪去那緊裹在上身的便裝,早已血肉模糊的脊背,在衣裝撕下來的那一剎那,帶給竹葉青的則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整個脊背的頭層皮,在與牆壁摩擦的過程中,大面積擦破,再加上長時間沒有處理,此時傷口,已經略有膿液!
透過前後玻璃的反射,依稀能看到自己脊背的竹葉青,緊咬着嘴角,手臂十分牽強的勾在了身後,雙指間酒精棉,帶給傷口的則是竭斯底裡的刺痛。只是微微挑動眼角的她,緊咬着牙關,不吭不響的繼續着。
即便如此,仍有多處,無法擦拭到!‘吱……’緊關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那快速上樓的聲響,亦使得上身赤裸的竹葉青,第一時間披上了外套。動作迅速,且不拖泥帶水。當肖勝的那高大身影,浮現在竹葉青面前時,不知爲何,緊握在手中的蝴蝶刀,微微鬆弛了數分!
望着頭頂那昏暗的燈光,看着擺臺處,那前後呼應的玻璃鏡,以及衣衫不整的竹葉青,那警惕的目光。踏足二樓木板的肖勝,已經猜想到了,她在做什麼。
並沒有贅言,隨手把自己的帆布包仍在桌臺處,快步行至竹葉青面前的肖勝,一改往日嘻哈表情,嚴肅的臉頰,使得對方在伸手的那一剎那,竹葉青仍舊在緊拉着衣服。
“你幹什麼?”伴隨着竹葉青的側身,瞪大雙眸的肖勝,不怒自威!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的他,霸道的把竹葉青莫過身去,小心翼翼的扯開對方的外套。
原本緊握衣角的右手緩緩鬆開,當那用來遮擋自己上體的衣着,被對方輕柔的剝掉之際,雙臂環抱着胸口,臉上多了幾分紅潤的竹葉青,亦能感受到背後,肖勝那濃重的呼吸聲。
不夾雜一丁點的生理慾望,更多的則是憐愛,特別是在看到某些部位的膿液時,肖勝的心,猛然顫抖幾分。
“會有點痛,堅持一下!”轉過身拉開帆布包的肖勝,手腳顯得十分麻利,透過鏡面看到對方慌張神色的竹葉青,冷豔的臉頰上,多了一抹溫柔之色。
消過毒的鑷子夾着棉球,讓竹葉青坐下來的肖勝,半蹲着身子,輕柔的爲其處理着渾濃的傷口。刺鼻的雙氧水味,逐漸迷茫在整個房間。即便肖勝如此小心翼翼,但竹葉青的額頭上仍舊佈滿了汗珠。
“是我幫你擦汗,還是你自己來?”這個問題問得相當隱晦,雙手用衣角擋住胸口的春光,一旦有手偏離了胸口,就很有可能春光乍泄,面對肖勝這個問題,竹葉青顯得很是窘迫,就在舉棋不定之際,已經放下手中的鑷子,輕柔的爲其擦拭着額頭的汗液。
每一寸都是那般輕柔,每一次都是那般小心翼翼。從始至終,肖勝的目光都未向對方的胸口,移上半分,那份嚴肅,那份仔細,使得竹葉青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真切的擔憂。
“我眼裡面有眼屎?”肖勝乍然而起的一句話,使得望向對方的竹葉青,無所適從,顯得有些慌亂。微微咧開嘴角,知道這是對方故意轉移話題的一句話,笑而不語的她,微微低下了頭。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對方趁機俯下了身子,親吻了自己的額頭,也僅僅是親吻額頭而已!
“上藥時,會比這疼,痛的話就喊出來!女孩子該矜持的時候矜持,現在就咱倆,你別客氣,我把持的住!”聽到這話,竹葉青冷眼瞥了對方一下,但這份冷眼則多了幾分魅惑!
竹葉青脊背上,被擦破的大片面前,很多都是在老傷口上,傷上加傷。處理起來說不上棘手,但卻讓肖勝心碎。
少有的‘空白’處,也因爲腫脹,變得青紫。白皙脊背,此時你看不到一絲的好肉!不知從何時起,竹葉青開始留起了長髮,雖然高盤,但還是有幾縷青絲,散落在脊背處。輕柔的爲其撐起,粗糙的指尖在觸及對方脖頸之際,肖勝亦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顫抖!
“你還是趴在牀上吧!這樣的話,藥液容易流失!”
伴隨着那輕微的‘嗯’聲,緩緩起身的竹葉青,單手護着胸口,趴在了牀腳。擠壓下的酥乳,並沒有給予肖勝傳說中的誘紅,倒是那橫穿腋下,連至胸前的刀疤,讓他看起來如此心疼。
“待到這次任務結束,你就徹底退下來吧!我不忍心再看到你身上有一丁點的傷痕!”趴在那裡的竹葉青,沒有開口回答,但是目光晶瑩的望向前方。
手法嫺熟的肖勝,在此時變得笨拙起來,生怕一不小心弄痛了對方,在看到對方不開口後,爲了轉移對方的思想,肖勝笑着繼續說道:
“任務結束了,咱們放假了你最想做什麼?逛街?”聽到這話的竹葉青,少有俏皮的回答道:
“逛街亂花錢,這是奢靡之風,要被批判的!”
“光逛街不花錢!”肖勝笑着回答道。
“這是形式主義啊,還是要被批判!”
“得,不逛了,咱回家睡覺總行了吧?”
“睡覺是享樂主義,更要批判!”聽到這話,緊皺着眉梢的肖勝,咧開嘴角的說道:
“你這是上綱上線了啊,那這個,你說我怎麼辦吧?”
“你瞅瞅你這態度,妥妥的官僚主義啊!”自己說完這句話,竹葉青自個都咧開了嘴角!
“我錯了!”聽完肖勝如此‘誠懇’的道歉,竹葉青笑而不語的趴在那裡。沉默許久,纔開口道:
“這是姑奶給我上的教育課,無論是從大義,還是於情於理,她都讓我說的無話可辨!”
“嗯?我奶?她跟你扯這個幹什麼?”聽到這話,竹葉青微微側過頭,輕聲道:
“你不知道?”很是無辜的肖勝,放下了手中的活。輕輕的搖了搖頭。
“怎麼說呢,貌似我要是不嫁到納蘭家,那就是違背了信仰,顛覆了傳統觀念!一句話……”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這是肖勝第一次聽到竹葉青跟他閒聊其他方面閒話。原來自家奶奶,還做過如此深入的工作啊。
這一次,竹葉青沒有開口,但默認的笑容,則已經肯定了肖勝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