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那老太太臉色一陣蒼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而蔣東呢，則一甩手，把那中年男子扔到了椅子上面。
“給我老實一點。”
那中年男子，似乎也知道蔣東不好惹，乖乖坐在上面，不敢像剛纔那樣囂張了。
“你們這些人，撞了人，還要打人，沒有王法了啊！我的腿啊，我的可憐的腿啊……”
老太太在牀上哭鬧着。
“大娘，您先彆着急。”
院長看到有些不太對勁，於是勸道，“要不我安排做一下X光吧，看看你腿裡是不是有些隱疾什麼的。”
“不用了。”
秦朝卻一伸手，說道，“不用X光了，我已經差不多知道了症狀。”
“哦？”院長頓時很好奇，“神醫，大娘是什麼病？”
“很嚴重。”
秦朝的表情很認真，說道，“大娘這腿啊，可能是要不了了。”
他說出的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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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一個警察推門而進，讓那老太太十分欣喜。
“哎呀，警察同志，您可來了！”
她指着秦朝，嚷道，“這些人，他們撞了我，還出手打我兒子！您的管管啊！”
誰知道，他的話剛說出口，那警察卻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來，湊過去，笑嘻嘻地遞給了秦朝一枝。
“秦爺，您抽菸。”
“哦？你認識我？”
秦朝接過了他的煙，卻讓旁邊的胡可瞪了一眼，忙收了起來。
“當然，現在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秦爺啊。而且咱們也見過幾次面了，但我這種小人物，不入秦爺的法眼，秦爺不認得是應當的。秦爺，您這事怎麼個情況？”
看到警察對秦朝的態度，那老太太臉色更加蒼白了。
好傢伙，原來人家和警察認識！
這下，這下可完了。
和誰鬥，也鬥不過警察啊。
“沒事，我哥們從馬路上撿了個被撞的老太太，她說是我們撞的。我尋摸着，賠點錢得了，反正也不是啥大事。不過，這老太太的腿好像真不行了。”
“秦爺怎麼說怎麼辦就是。”
那警察往後退了兩步，說道，“我來解決後事就行了。”
秦朝對他豎了根大拇指，然後轉過身，對那老太太說道。
“大娘，我們不差錢，願意賠您錢。不過啊，你這腿不能要了，一會醫院給您動手術，把您兩條腿截肢。參考到您早就沒了工作能力，這誤工費就不用賠了。其他的，我一共賠您十萬，不少了吧。您要是覺得不滿意，可以去告我，我認識一個不錯的律師，可以介紹給你。”
“截，截肢……”
老太太的臉，現在變成蠟黃色了。
“媽，十萬，十萬啊！”
那中年男子卻有點激動了，跑過來，拉着自己老媽的手說道，“媽，有十萬咱就截肢吧！到時候我給你買個大輪椅，在給你請個保姆，天天伺候你！”
“滾！小兔崽子！”
老太太一甩手，給了自己兒子一嘴巴，氣的渾身直哆嗦。
“爲了十萬，你就能剁了你媽的兩條腿？”
“可，可你不是腿不行了麼……”
那兒子有點被打懵了。
這麼多年，當媽媽的還是第一次打自己。
他記得他初中那年把女同學搞大肚子，媽媽也只是哭泣和埋怨自己。
他記得他高中那年打碎了老師家的玻璃，媽媽只是不斷的跟老師說對不起。
他記得大學打架被開除那年，媽媽只是四處奔走，到處託關係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工作。
她今天，竟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其實，秦朝，你該換個思路。”
胡可本來坐在一旁看報紙，忽然擡起眼睛，看了秦朝一眼，說道。
“你把人撞死，和你把人撞殘廢相比，賠的錢，可要少多了。”
胡可一句話，更是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並不是女殭屍多麼心狠，只是這個女人早就知道，牀上那老太太，分明是在裝模作樣。
憑着秦朝的本事，你就是有癌症，也都給你治好了。
這種人，把善意當作軟弱，恩將仇報，是最可惡的。
“啊，胡可，第一次聽見你有這樣建設性的意見！”
秦朝似乎還很認同，連連點頭。
“你，你們還敢殺人！”
老太太有點慌了，目光轉向那警察。
“警察同志，他們要殺人啊！”
“咳咳，病房裡的空氣太悶了。”
那警察卻乾咳兩聲，說道，“我出去抽根菸。”
“警察同志，您別走啊警察同志！”
看到那警察要往外面走，老太太嚇得，也不撞病了，直接從病牀上跳下來，上前一把拉住了警察，哭求道，“您別走，他們會殺了我的啊！”
“你這老太太，可別瞎說。”
那警察轉過頭來，厭惡地看了一眼這老太太，“現在是和諧社會，你當時以前舊社會呢，說殺人就殺人。腿壞了就老實回去躺着！”
“我，我腿沒事，好了，好了！”
老太太原地蹦了兩下，“您看，我還能大跳呢！”
“秦爺，她說她腿沒事了。”
警察樂了，對秦朝說道。
“沒事了？”
秦朝假裝嚴肅地說道，“大娘，您可別逗我啊。別我前腳走了，你後腳又犯病了。我還是做點讓自己安心的事，才行啊。那個誰，你幫我看一下門，別讓人進來。”
“成。”
警察知道這是喊自己的，一拉門就要出去。
“我真沒事，真沒事啊！”
老太太拼命拽着警察，弄得警察好鬱悶，心說這老太太力氣咋這麼大呢，跟個大小夥子似的了。
“真沒事？”
秦朝問道。
“真沒事，我發誓，真沒事了！”
老太太都要嚇哭了。
秦朝心說，算了，就這樣吧。再真把人家嚇壞了也犯不上，怎麼說都是老人。
“那成。那您就和您兒子收拾收拾，回家吧。下次，別再幹這樣的事了。說實話，前兩天看新聞，路上有老頭老太太摔到沒人扶之類的。唉，真的，不是因爲我們冷漠啊。”
“是是是，我錯了……”
老太太一臉的慚愧，她兒子也呆坐在一旁，說不出話來。
“我們，我們這就走……”
這老太太也沒啥東西，拉起自己兒子的胳膊，站起來就要走。
“等等，咱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秦朝卻攔住兩個人。
“啊？還，還有啥事……”
老太太嚇得渾身一哆嗦，“醫藥費我自己掏，自己掏！”
秦朝聳聳肩膀，怎麼弄得自己跟惡霸似的。
“不是，我是想問，撞了你逃逸的那個司機，車牌號你還記得麼？”
“啊……這，這我真不記得了。”
老太太搖了搖頭，說道，“我正遛彎呢，忽然身上一疼，就啥也不知道了。”
“沒事的。”
警察卻說話了，“每個路口都有攝像頭的，到底是誰撞了老太太，回去一調監控就知道了。”
“那就好，撞了人逃逸的傢伙，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蔣東在一旁氣哼哼地，拍了下桌子，說道。
老太太心中還在慶幸，幸好自己最後承認沒事了。否則，人家一調監控，到時候事情再傳出去，自己這老臉，也就沒地方擱了。
“那事情就這樣吧，我回去和交警隊聯繫一下，早點把那個逃逸的抓回來。”
警察要了老太太的聯絡方式，和秦朝告別，“秦爺，改天我請您吃飯哈。”
“好的。”
秦朝擺擺手，送走了警察和那對母女。
“唉，這個世道，好人不能做啊。”
蔣東坐在那，一臉的鬱悶。
“照你這麼說，我是壞人了？”
秦朝笑道。
“反正你不是好人就對了。”
胡可在旁邊，很及時地補充了一句。秦朝摸了摸鼻子，說道，“還吃東西不？”
“吃，當然吃。媽的，都餓死我了。”
蔣東一肚子氣，現在也消的差不多了，“走，下樓吃飯去。”
“安東尼？”
“還安個屁東尼，沒那興致了。樓下有個炸醬麪，吃炸醬麪去。”
“成。”秦朝倒是不排斥，以前他也常吃這個，三塊錢一大碗，一塊錢還能加個滷蛋。
“胡大夫，一起啊？”
“我吃過了，你們去吧。”
胡可在蔣東看不見的背後，露出一對鋒利的獠牙。
這意思是告訴秦朝，老孃是吸血動物。
秦朝聳聳肩膀，他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吸血鬼和殭屍不同，殭屍是純粹的吸血動物。吸血鬼呢，還多少能吃點其他的東西。
胡可在醫院，有一個好處就是，血庫的血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憑她的道術和身手，拿點血液，那是輕鬆自在的事。
告別了胡可，秦朝和蔣東下了樓，來到第一醫院旁邊的一家炸醬麪館。
“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中國邏輯。”
這個時間，館子裡幾乎沒人。蔣東隨便找了個位置，拉開椅子就坐了下來。
而這時候，飯館裡的電視機中，正播放着關於一個叫做小悅悅的女童，被汽車碾過三次，路過18個人卻無人出手救助的事情。
最後採訪司機，問他爲啥撞了人之後，還要再碾過去一次。
司機回答，撞死一個人，可比殘廢賠的錢少多了。
“FUCK！”
蔣東頓時拍桌子嚷道，“看到沒有，這就是所謂的中國邏輯！”
今天差不多的事情，在蔣東身上，也發生了一次。
“算了，別生氣了。”
秦朝安慰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中國這片疆域，似乎早就失去誠心兩個字了。”
太冷了……我感冒了……早上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