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週末感覺到一陣殺氣突然從附近涌來。
“嗯?”週末的心突地一下沉到了谷底,他下意識地將手縮回來,轉而斜瞥向自己的四十五度角方向。
正好也就在這時候,本來漆黑的大屏幕閃過一道白光,雖然只是倉促間,但週末還是看到了那個散發出殺氣的地方。
一名身着破爛衣服的男人此時正舉着一份報紙坐在距離週末十幾個椅子的地方,報紙將他的上半身以及臉部盡數遮住,週末自然看不到對方長什麼樣。
但不管怎樣,一個在電影院看報紙的人就足夠讓週末注意,更何況,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能看得清報紙上的蠅頭小楷?
“怎麼了?”注意到週末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黑暗中,周小沫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
周小沫吐氣如蘭的氣息落在週末的耳畔邊,令得週末心裡有一種麻癢的感覺,他真想拋開姐弟間的身份一把將周小沫摟住。
“沒……沒事……”週末收回自己的目光,隨即搖頭,“看電影吧!”
說這話的時候,週末已經將視線移向大屏幕,而那隻摸過周小沫大腿的手,此時放在哪兒都覺得不合適,乾脆就揣到褲兜裡。
週末並沒有注意到,當他的視線落在大屏幕上的時候,周小沫那雙大眼睛順着那個隱藏在黑暗中拿着報紙的男人的方向瞥了一眼。
姐弟倆就這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大屏幕,即便大屏幕上上演的是一幕驚悚的恐怖畫面,但看在這對姐弟的眼中,卻如同白開水一般。
心不靜,又怎能被電影劇情吸引,不被吸引,又怎會害怕呢?
就這麼靜悄悄地坐了一會,末了,周小沫突然說:“之前啤酒喝多了,我去下洗手間。”
此時的電影院黑漆漆的,而洗手間又在很遠的地方,所以,週末聽了周小沫的話後,忙說:“姐,我陪你去吧?”
“不用啦!”周小沫掃了眼祁寶寶和唐紫煙,壓低了聲音說,“你就在這裡陪着她們,我很快就回來的。”
說着,周小沫已經起身離開。
此時大屏幕是放映的是昏暗的夜晚,所以,整個電影院的觀衆席是伸手不見五指,轉眼的功夫,周小沫已經隱在了黑暗中。
幾分鐘後,周小沫就到了電影院的洗手間門口。
擡眼看到女廁所的標誌,周小沫撫弄了下額前的劉海,擡腳進去。
此時已經是凌晨,洗手間裡靜悄悄的,雖然有好幾盞白熾燈照明,但是偌大的衛生間裡卻靜悄悄的一片,一個人影都沒有。
周小沫擰開洗手檯的水龍頭,然後去沖洗她那雙乾淨白皙的小手,又開始撫弄自己的長髮,將齊背心的馬尾辮高高地盤成髮髻。
周小沫的身體非常高挑,加之她現在穿的是一雙挺高的高跟鞋,站在洗手檯旁邊,那雙曼妙的美腿比洗手檯還要高出一些,看着鏡子裡那個之前被週末摸過的地方,周小沫精緻的臉頰上隱隱閃過一抹紅暈,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滾燙。
末了,她再次擰開水龍頭,然後彎腰用清水沖洗自己紅通通的雙頰。
洗手檯正對着洗手間的正門,相距約莫十五步。
就在周小沫正在沖洗臉頰的時候,她透過鏡子隱約看到大門微微動了一下。
隨即,滿臉都是晶瑩水準的周小沫停止沖洗,她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柱,隨即站起身來,保持着背對大門的方向,她用一口流利的日語不溫不火地道:“朋友,既然來了就別裝神弄鬼了,出來吧!”
周小沫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大,但是洗手間裡靜悄悄的,所以,她的聲音清晰地在衛生間裡傳開。
大約十秒鐘過去,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
中年男人的衣着實在是太破爛也太陳舊了,比起康城街頭那些靠乞討爲生的還要更像乞丐。
唯一顯眼的就是他腳上踩着一雙木板拖鞋,腰間懸掛着一柄曰本武士彎刀。
中年男人進門口,反手輕輕將房門反鎖上,就好像他以爲周小沫沒有察覺到他的出現那般小心謹慎。
“小姑娘,你就是最近在殺手界被傳得神乎其神的東方不敗吧?”中年男人用的同樣是日語,很顯然,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曰本武士。
“東方不敗是誰啊?我不知道!”周小沫依然不回頭,她背對着十步開外的中年男人,那雙美豔的大眼睛古井無波一般盯着鏡子裡的中年男人,她語氣平淡到不參雜一絲一毫的感情色彩,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但是我知道,你下一秒就是個死人了!”
“是嗎?”中年男人暗暗讚歎周小沫處亂不驚的魄力的同時,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冷厲,“小姑娘,爲人不可太驕縱,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話一出,本來站在門後面的中年男人突然動了,他擡手抓住腰間*的刀柄,同時向前踏出一步。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步,竟然眨眼間就到了周小沫身後,十步開外的距離,他一步就跨到,可想這移動速度有多聳人聽聞!
“死!”伴隨着中年男人冷厲的聲音,他腰間的*豁然出鞘,僅僅只拔出三分之一刀芒就沖天而起,竟然比那白熾燈發出的光芒還要刺眼,難以想象要是整把刀都被拔出來會是怎樣聳人聽聞的一幕。
幾乎是同一時間,本來一直靜靜站在洗手檯旁邊的周小沫陡然轉身,右手五指並指爲拈花狀,輕飄飄的,好似織雲仙子在天邊撥弄雲朵一般,而她的指尖,夾着一根比頭髮絲還要細的飛針。
周小沫轉身的一幕就好似在跳舞一般,身上那件寬鬆的短袖雪紡紗的一擺都因爲她的轉身而蕩起一圈波紋。
中年男人的移動速度快,一步跨出十多步,但是,周小沫的速度明顯要更快,當中年男人腰間的刀只拔出一半不到的時候,周小沫已經轉身,正正對着中年男人。
陡然,周小沫本來毫無動靜的左腳突然飛踹而出,一腳踢中中年男人腰間的刀柄。
被周小沫這一記猛踹,堪堪拔出一半的*便又退回刀鞘中,而中年男人也因爲周小沫這凌厲的一腳踢得踉蹌着後退半步。
“在我眼裡,三口組就是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
周小沫這話一出,那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玄之又玄的拈花指如蜻蜓點水一般凌空一擲。
一道肉眼無法辨識的飛針從她的指尖飛出,電光火石之間沒入依然還沒能穩住身形的中年男人的眉心。
“啊!”中年男人尖叫出聲,擡手捂着自己的眉心,轉身逃出洗手間。
……
幾分鐘後,周小沫再度出現在電影院的演播室,洗過冷水臉的她此時就好像剛剛出水的芙蓉一般,她輕飄飄地坐到週末身旁,身上那沁人心脾的體香令得週末的眼睛都移不開。
讓週末覺得奇怪的是,爲什麼周小沫離開後拿到從四十五度角傳來的殺氣就不見了蹤影?
週末是個很細心的人,所以,周小沫離開後,他偷偷去看那個用報紙擋住頭臉的人時,報紙還在,因爲電影院裡實在是太漆黑了,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報紙下面的人已經沒了。
這時候周小沫回來,週末又忍不住再去看那個拿報紙的人,巧合的是,正好屏幕上剛好從黑夜切換到白天,藉着光亮,他看到那名用報紙擋着上半身以及臉部的人依然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裡。
“怎麼會這樣,難道之前的殺氣是錯覺?”看到拿報紙的男人,週末心中狐疑。
週末做夢也不會想到,那個拿報紙擋住身體的人是曰本三口組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而這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此時已經死在了電影院的椅子上,而殺死他的,正是此時坐在他身邊的周小沫,那個不僅長得傾國傾城,而且集溫柔、乖巧、文靜於一身的姐姐。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雖然很晚了,但是因爲看的是恐怖電影,所以衆女依然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就好像打了興奮劑似的,要不是週末壓着,估計她們還得吆喝着去小吃一條街吃夜宵。
除了唐紫煙外,其他的女孩子都是住在寶寶旅行社的,所以,週末開車先送唐紫煙回家,然後又驅車殺回寶寶旅行社。
午夜的康城褪去白日的喧囂和繁華後,顯得一片靜謐,猶如披着白紗巾熟睡的大美女。
車子平穩地駛向寶寶旅行社的過程中,衆女將起亞K3的車窗打開,嗅聞着窗外清涼的氣息,一個個有說有笑的,嘰嘰喳喳鶯聲燕語經久不息。
很快,車子就駛進城郊的公路。
在市中心的時候,公路上還多多少少有車輛經過,但是這條城郊的公路卻靜悄悄的,別說是車,就是一個鬼影都見不着。
公路兩旁的路燈是年前才翻新過的,隔個十幾米就立着一根,斑駁的電線杆倒映在公路上,張牙舞爪的。
當週末將車開上這唯一一條通往寶寶旅行社的城郊公路時,他就感覺到有哪裡不對,總覺得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要知道現在是盛夏,又是晚上,道路兩旁的田野裡應該有蛙叫蟲鳴纔對,但是沒有,除了起亞K3發動機的聲音之外,四周一片死寂。
一直在笑鬧的衆女也意識到不對,女人們的笑鬧聲也漸漸小了下來,到最後,靜若寒蟬。
就這樣又行了大約兩分鐘的時間,坐在副駕駛的祁寶寶突然下意識地將自己的雙手放在週末的腿上,眼中盡是慌亂。
“別怕!”週末悄聲對祁寶寶說了一句。
就在這時,道路的盡頭突然有車燈閃爍,而同一時間,週末透過後視鏡也看到了後面有車燈閃爍。
前後兩邊的車燈越來越強烈很快,兩輛大貨車映入週末的眼簾,在距離起亞K3近二十步的地方,兩輛貨車同時停下,隨即,車上跳下來黑壓壓的一大片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