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週末已經拿着那根彎曲的鋼棍來到倒地上的楊洋麪前。他很隨意地蹲在楊洋的面前,手中的鋼棍揚了揚,比劃了一個要敲打楊洋額頭的動作。
“你……你要幹嘛……”楊洋慌神了,看週末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週末之前體現出來的武力值已經在楊洋的心裡造成了陰影,楊洋覺得,眼前的週末無異於是一個暴力狂,這個在學校蹦達得不得了的不良學生立馬就慫了。
“你剛纔用這根鋼棍敲了我腦袋一下,我自然是要還禮的。”週末蹲在楊洋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說,“你放心,我手快,一棍子敲下去你就暈了,不會疼的。”
“我……我……我怕疼……”楊洋嚇得都快哭了,他脫口而出,“大哥……你別打我……我真怕疼……”
“我也怕疼,你不也打我了?”週末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分貝,就好像咆哮一樣,震得楊洋耳膜發麻。
下一秒,週末手中的鋼棍高高舉起,悍然砸向楊洋的額頭。
“啊……”一旁觀戰的唐紫煙嚇得尖叫出聲,因爲週末高舉起手砸鋼棍的動作實在是太狂野了,很有點像是菜市場那些高舉着殺豬刀砍大排骨的架勢。
可以想象,這要是砸在楊洋的腦門上,該是怎樣的結果!
楊洋陡見那根彎曲的鋼棍在他的視線裡急劇擴大,嚇得瞳孔驟縮,都忘記尖叫了,眼睜睜盯着那根鋼棍砸向他的腦門。
咣噹!
電光火時間,鋼棍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頃刻間,周圍突然沉寂下來,捂着眼睛不忍直視被爆頭的楊洋,小姑娘渾身懾懾發抖,就好像週末那一鋼棍是砸在他身上的一樣。
三秒鐘過去,被嚇得兩眼翻白的楊洋終於尖叫出聲:“媽呀……奶奶呀……”
尖叫的同時,楊洋雙手捂着自己的頭部,如同瘋了一般哀嚎出聲:“嗚哇……哇哇……”
咣噹!
又是一聲脆響,週末此時已經站起來了,鋼棍被他扔在楊洋身旁的水泥地上:“草包,不要亂用鋼棍,不然傷的是你。”
週末轉身,看向唐紫煙,一臉和煦的笑,那頭飄逸的頭髮自有一種吸引異性的能量:“還要去喝酒唱K嗎?”
“不去啦不去啦!”唐紫煙連連搖頭,當然,她的眼眸裡流轉的不是恐懼,而是興奮,是激動,彷彿站在她面前的週末就是她的師父女妖精李關緋一樣,“小表舅,我和你回家!”
聽了這話,週末孩子似的咧開一排的白牙。
大概過了三分鐘,當週末和唐紫煙打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得無影無蹤後,躺在地上哭號的楊洋才穩定住自己的情緒,斜眼看看地上那根已經變得筆直的鋼棍,再摸了摸自己滿是冷汗的額頭,楊洋的腦子裡再度想起之前週末砸下鋼棍那一瞬間的兇險一幕。
彎曲的鋼棍離楊洋的額頭幾釐米的有效距離狠狠砸在地上,本來彎曲的鋼棍突然變得筆直如鉛筆桿,鋼棍與地面撞擊發出的脆響如同佛寺的古鐘一般,響徹楊洋的耳膜。
良久,楊洋從地上爬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比月光還要陰冷的厲寒:“唐紫煙,我要你和那個混蛋都付出慘重的代價!”
……
和週末猜測的差距不大,其他兩家房東之所以要終止房屋租憑,也都和劉阿姨大表姐一樣受到了恐嚇,只不過恐嚇他們的人很神秘,一直都沒有露過面。
爲了能揪出那個恐嚇房東們的神秘人,躺在牀上的週末輾轉反側,一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祁寶寶就在外面用力敲週末房間的門:“週末,出大事了,快起來。”
週末心中咯噔了一下,慌忙從牀上爬起來,都顧不上穿衣服褲子,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條四角褲,他打開房間門見祁寶寶也是一身睡衣的打扮,忙問:“怎麼了?是不是那三個房東出事了?”
週末一晚上沒睡着覺,所以,看在祁寶寶的眼裡,這個小青年一臉的倦容,黑眼圈要多顯眼就有多顯眼,祁寶寶沒來由的一陣心疼,她慌忙搖頭:“我暗地裡安排有保鏢保護那三個房東,他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那發生了什麼事?”週末聽了祁寶寶的話,一直揪着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來。
“你媽媽來了。”祁寶寶頓了頓,緊張地說,“阿姨說叔叔昨晚被人打了……”
“什麼?”週末心中一突,只覺得一塊大石頭一下子砸在他的心頭,下一秒,他轉身胡亂套上衣服褲子,然後飛快衝到樓下。
此時,周母正坐在一樓的沙發上,李紅蓮、樂樂、天天三女陪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又是做早餐的,把周母當成了皇太后伺候。
周母一臉的憂心忡忡,帶着憂慮的目光時不時會掃上樓梯口。當她聽到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她慌忙從沙發上站起來,下一秒,週末出現在走廊口。
“媽!”看到周母一臉的憔悴,週末心中一痛,急忙迎上去,周母則僅僅握着週末的雙手。
“媽,我爸怎麼了?”說這話的時候,週末的眼中滿是掩飾不去的擔憂,因爲他過擔心周父,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你爸……你爸住進醫院了……”周母是個女人,女人在遇到棘手的事情時總會情不自禁地要流淚,她那雙佈滿魚尾紋的眼睛一直都是紅紅的,和週末的黑眼圈有得一拼,那是因爲她守在周父的病牀邊哭了整整一晚上。然而,在面對自己的兒子時,周母雖然情緒很不穩定,但卻一直強壓着想哭的衝動。
很明顯,她是怕自己一哭會讓自己的兒子心疼。
一聽周父現在在醫院,週末想都沒想,當即衝到後院把那輛起亞K3開到門口,周母則在祁寶寶的攙扶下坐上車後座,三個人急匆匆衝向周父所在的醫院。
在車上,周母告訴週末,說昨晚天熱,周父周母吃了晚飯後就準備去附近的廣場吹涼風。
老兩口剛打開房門,立馬衝進來三個穿着西裝的壯漢。
見對方不是什麼善類,行動比周父要敏捷點的周母急忙攔在周父面前,她驚恐地問那三個人:“你們是誰?”
“二老可是週末的父母?”其中一個壯漢摘下墨鏡,冷冷地看着周父周母。
“是啊,你們認識我兒子?”周母很好奇,難道說這三個人是他兒子的朋友不成?可一看到三個男人身上冷冷的氣質,周母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時間,她的腦中冒起這麼一個想法,既然不是我兒子的朋友,那肯定就是敵人!
果然,周母剛承認他們老倆口和週末的關係,那個壯漢就冷冷一笑:“既然是週末的父母,那就對了!”
下一秒,那個壯漢一把將攔在周父面前的周母推得倒在地上,隨即,他一腳飛踹踢在周父的身上。
周父年輕那會也是個人高馬大的人,普通三五個壯漢想要在他身上放肆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由於一輩子都在幹苦力,身體嚴重透支,而今老了,連平時走路都蹣跚的步伐,更別說是躲過對方踢來的一腳。
那個壯漢出腳不僅快,而且還狠,一腳踹得周父當場倒在地上,當時就暈厥了。
壯漢見狀,又將那雙狠辣的目光瞪向被他推得倒在地上的周母,頓了頓,他惡狠狠地對周母說:“老不死的,麻煩你轉告你的寶貝兒子,如果不希望你們二老晚年有什麼不測,最好給老子把柴刀盟解散了!”
說了這句話後,那位壯漢帶着兩個同伴威風八面地離開,臨走之前,他的一個同伴一腳踹翻房間裡的飯桌,怒罵:“草,一個窮比的兒子,還他媽想混康城!”
聽了周母的話,週末氣得渾身發抖,他那雙盯着車窗外的眼睛森寒得可怕!很明顯,那個打了他父母的人觸犯了週末的逆鱗。
爲了能改變自己是窮比的命運,週末一直都在努力,苦過,累過,打過人,也被人打過,但不管怎樣,他一點都不慫,也從沒有想過要後退,即便寶寶旅行社的三家房東都堅決要收回房子,他也沒有想過要後退。
在週末看來,一個人想要成功,總要經歷一重又一重的磨礪,唐僧那幫子人取西經尚且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週末覺得自己大老闆的夢想比取西經還要來得宏偉,所以,這一路走下去,無論有什麼困難,他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堅持下去。
繼續走下去,得罪人是肯定的,但是,週末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的仇人對周父周母下手。
這也是爲什麼聽說周父被人打後他就一直陰沉着臉。
“阿姨,你不要擔心,有周末在,叔叔不會有什麼事的。”祁寶寶坐在周母的身旁,不停地溫言軟語安慰周母。
“媽,那三個人有說他們的身份嗎?”週末雖然沒抱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問周母。
周母搖搖頭,說:“沒有,他們打了人就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多說,兒子,要不報警吧?”
“嗯!”週末有自己的打算,他很清楚李愛國那夥人也未必能幫上什麼忙,即便李愛國他們真的把那三個人抓到了最多也就是賠償周父的醫藥費和罰款而已,他想要自己把那三個人揪出來,然後以牙還牙,當然,這種事情週末肯定不會和周母說,因爲他不想讓周母擔心。
打了一個電話給李愛國後,起亞K3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
周母由祁寶寶攙扶着走在後面,而週末則飛奔着衝進醫院。
“爸……爸……”推開病房門的那一剎那,週末感覺到自己的心都碎了,他覺得自己是個不孝子,要不是因爲他,周父也不會被人打了,所以,喊周父的時候,他的眼眶裡滿是淚花,聲音也哽咽着。
推開病房門,映入週末眼簾的,是一大堆人擠在病房中,這間病房是多人病房,加之天熱,一推開門,陣陣汗臭味混雜着藥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週末推開門的動作太大,門砸在牆壁上,發出咣噹一聲響。
此時還是早上,躺在病牀上的病人們要麼是在睡覺,要麼是在親友的照料下吃早餐,很安靜的環境,被週末的出現打破。
一時間,衆人全都看向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週末。
週末掃了眼病房,看到周父此時正靜靜躺在多人病房一個角落的病牀上輸液,他鼻子一酸,急忙衝到牀邊。